皇帝目光淩厲的盯著五皇子，聲音裡依舊帶著帝王的威嚴，問道：“老五，你想乾什麼？”
五皇子似笑非笑，將劍插回腰間的劍稍裡，笑著道：“想乾什麼？父皇不是很清楚嗎？”
皇帝問道：“所以呢，你是想要逼宮謀反？”
五皇子道：“如果父皇是這樣認為的，那也可以這樣說。不過兒臣更喜歡稱之為……”五皇子的目光陰沉了沉，接著道：“替我死去的母妃討個公道！”
皇帝看了他好一會，像是不認識他了一樣，接著厲聲道：“來人呐，把這個逆子給朕綁起來。”
殿外的金吾衛和羽林衛踏踏踏的踏著整齊的步子進來，進來之後圍在了五皇子的兩邊，但卻並沒有按照皇帝的吩咐將五皇子綁起來。
為首的金吾衛統領兼任羽林衛統領孫益對著五皇子拱了拱手，問道：“殿下，您有什麼吩咐？”
皇帝看著仿佛有些吃驚，又像是憤怒至極，因為過於憤怒和吃驚，臉上甚至有了青紫。
五皇子哈哈的笑起來，眼睛斜向上，極其飛揚的神色，然後看著皇帝道：“父皇，你以為兒臣是個莽撞小子，毫無準備就敢闖到湯泉行宮來。”
皇帝壓抑著怒氣道：“所以，現在不管是金吾衛還是羽林衛都是聽命於你是吧？”
五皇子嗯了一聲，道：“這還要多謝老富興伯突然去世，朱簷得要丁憂守孝，父皇讓孫益這個羽林衛統領暫時兼任了金吾衛統領，兒臣才能這麼順利。要不然他這個皇後娘娘的妹夫杵在金吾衛裡，兒臣還真不好辦。”
說著對孫益擺了擺手，道：“你先出去吧，我要和父皇好好說說話。”說著又盯著皇帝道：“說起來兒臣這個不得父皇喜愛的兒子，好像還從來沒有和父皇單獨說過話。”
孫益躬手道了一聲是，然後揮了揮手，又領著人出去了，屋裡隻留下了皇帝、五皇子，還有被兩個金吾衛押著的萬公公。
五皇子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像是有些百無聊賴的玩著桌子上的一個杯子。而皇帝隻是眼睛沉沉的看著他，什麼話也沒有說。
五皇子笑著看著他開口道：“父皇就沒有什麼想問兒臣的嗎？”說著又“哦”了一聲，說道：“父皇一定擔心母後和三妹妹四妹妹五妹妹還有七弟和兩位皇姐怎麼樣了。父皇放心，兒臣讓人給她們一人送了一碗燕窩，她們都以為是父皇讓人去送的沒有起疑。那燕窩裡麵放了大量的砒霜，喝下去之後七竅流血，馬上斃命，不會受什麼苦。這麼多人，黃泉路上也有人相伴。”
說著目光又陰沉起來，道：“不像兒臣的母妃，當初孤孤單單的上路，死在那肮臟的地方裡。”
然後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又道：“哦，對了，父皇知道去送燕窩的那個人是誰嗎？是兒臣的表兄，那個父皇抄了人家滿門的中山侯府唯一活下來的孩子。他像老鼠一樣東藏西躲的活了這麼多年，後來還將自己閹割了進宮做太監，就是為了有一天找父皇來報仇。”
皇帝道：“朕一直知道你對你母妃的死有心結，但你心裡很清楚，你母妃當年做的那些狠毒的事，足夠她死一百次。”
五皇子怒道：“不許你這麼說我的母妃，你沒有資格！”說著像是咬著牙一樣，道：“她會做那樣的事，是誰逼的，是父皇你，還有皇後。是皇後設下陷阱，引著母妃犯錯。而父皇你卻親手下令殺了她。她做的所有事，都是被你們逼出來的。”
皇帝道：“倘若你母妃當年心思正，就算皇後設下陷阱，她又怎麼可能鑽得進去。”
五皇子嗬嗬的諷刺道：“聽聽，這就是父皇的偏心。我的母妃害彆人，就是心思不正。皇後設下陷阱，害我母妃，在父皇眼裡就是應該的。”說著又道：“我母妃手段是狠毒，但這宮裡誰的手乾淨，皇後嗎？當年的貴妃嗎？還是賢妃淑妃……沒有一個人的手是乾淨的，但憑什麼我的母妃就得死，她們卻依舊可以富貴尊榮。我得母妃又不像皇後那樣得父皇的寵愛，也不像賢妃淑妃那樣父皇念著情分，她得活下去啊，她要活下去不狠毒怎麼行。”
皇帝沒有再說，隻是看著他。
五皇子深吸了一下口氣，緩和了一下憤怒的心情，接著又笑著與皇帝道：“兒臣和父皇說這麼多做什麼，說再多父皇也不會後悔，隻會恨不得殺了兒臣。不過……”五皇子笑了笑，又接著道：“今天的結局早已是注定的了，成王敗寇，父皇應該也明白這個道理。父皇，你已經老了，不如寫個退位詔書，然後安心頤養天年，至於這個天下，有兒臣替你治理呢。你放心，您心愛的皇後雖然死了，但是兒臣會再找幾個美人陪著你的，以後你就不必操這麼多的心了。”
皇帝看著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亦猜不透心裡在想了什麼，甚至連憤怒都沒有了。
皇帝道：“你確定，你確定你今天就是王，朕是寇？你彆忘了，就算你得到了金吾衛和羽林衛的聽命，但你彆忘了，朕還有京衛，還有四方的大軍。就算朕今天下詔傳位於你，你覺得你這把龍椅你坐得穩。等到四方大軍湧回京城，你這個逆臣賊子隻會死無葬身之地。更何況，外麵的文武百官，你覺得他們會聽命於你，會服你這個新帝。朕還有太子，太子在朝多年，得文武百官擁戴。太子健在，哪裡容得你登基。”
五皇子聽著笑了笑，道：“看來父皇還是不肯死心呐，不過也是，父皇做了將近三十年的皇帝，自然戀棧皇位。不過父皇說的這些，兒臣就不需要父皇操心了。”
說著又道：“兒臣剛才忘了告訴你，除了金吾衛和羽林衛，京衛指揮使司也在兒臣的控製當中。至於文武百官，哦，兒臣請他們的女眷孩子進宮喝了趟茶，相信兒臣在宮裡的人已經和他們的夫人母親孩子交流好了感情，他們的夫人母親孩子會替兒臣說服他們的。父皇沒見，湯泉行宮發生這麼大的動靜，京城裡麵和皇宮裡麵都毫無動靜嗎，實在顯得不太尋常是不是？
還有太子，父皇以為我的太子哥哥還活著。父皇剛剛收到的密信，不就是西北傳回來的，太子假借父皇的聖旨，以保護秦王不力的罪名，將林家兄弟就地正法。要是真的太子，父皇覺得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五皇子接著透漏出一個更令人震驚的消息，道：“到達西北的太子可不是真正的太子，真的太子早在半路上被東宮親侍的金吾衛統領龐飛刺殺死了，如今的太子是龐飛喬裝易容的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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