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三爺剛從外地回來一年左右,我隻有十來歲,是比較調皮的,就是個孩子王,整天帶著村上一幫差不多年紀的孩子到處瘋玩,什麼上樹掏鳥窩,下河摸魚蝦都是正常娛樂,抓蛇逮兔子也常乾,經常搗馬蜂窩被蟄的和豬頭一樣,卻依舊玩的不亦樂乎,甚至還有一樁娛樂,能給我們帶來點小收入,那就是掏老鼠洞。
眾所周知,老鼠這玩意,喜歡屯糧,還不挑口,什麼花生、玉米、黃豆、麥子,見啥偷啥,往往挖開老鼠洞之後,都能扒出不少的糧食來。當時村口經常有人開著拖拉機來收糧食,我們挖出來後,就用褲子或者衣服包了拿去賣,錢不多,也就一兩塊錢,可足夠我們十幾個小子買糖的了。
那天我又帶了一幫小夥伴去挖老鼠洞,特意挑了個洞口大的,誰知道越挖越深,竟然挖了半人深下去,才見到拐道。我興奮了起來,一個勁的鼓勵大家,這肯定是個大老鼠窩,能掏出不少糧食來,搞不好每人可以多分兩塊糖。
小夥伴們被糖誘惑著,也越挖越是起勁,順著拐道挖出去幾十米,結果糧食沒挖著,卻挖出了個黃鼠狼來。
這一下大家都不高興了,黃鼠狼這玩意是雜食,啥都吃,不屯糧,沒糧食也就意味著我們的糖也沒有了,大家一商量,決定將這黃鼠狼給弄死。
那黃鼠狼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大難臨頭了,蜷縮在洞裡麵一動也不敢動,我們哪肯放過,直接用木棍往裡麵搗,三下兩下,那黃鼠狼被搗的受不了了,“呼”的一下躥了出來。
我們早就準備好了的,黃鼠狼一躥出來,直接就鑽網裡去了,我們用鐵絲綁住黃鼠狼的後腿,鐵絲後麵栓了截繩子,就牽著這玩意當寵物遛。
小孩子根本就沒什麼長性,玩一會就膩了,而且玩了一上午,到了中午也要回家吃飯,總不能牽個黃鼠狼回家去,大家一商量,決定將這黃鼠狼活火葬。
怎麼個活火葬法呢?實際上也滿殘忍的,就是用煤油灌進黃鼠狼的肚子裡,再將它身上都浸透了,點著火,這個時候黃鼠狼還是活的,火一燃燒就會到處亂躥,但後腿上的鐵絲是燒不斷的,它也跑不掉,一直到活活燒死為止。
大家一決定,我就回家偷了點煤油,兩個小夥伴用鐵絲將黃鼠狼的嘴拉開,我正準備要灌,不知道從哪裡忽然出來個大姑娘。
這大姑娘長的那叫個漂亮,柳葉彎眉櫻桃口,粉嫩粉嫩的小臉蛋,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能將人魂兒都勾去,身材也是********,絕對算得上是大美人兒。
這姑娘一看見我們,就用能將人半邊身子骨都酥麻了的聲音說道:“你們幾個,遛兒玩半天也就算了,放了它吧!也怪可憐的。”
這話要是對大小夥子說出來,那肯定是有求必應,彆說放一隻黃鼠狼了,說不定都能倒貼一隻老母雞,可我們都才十來歲,長的再美對我們也毛用沒有,何況我們出了半天力氣,也沒撈到糖,都還有著怨氣呢!所以根本不理她那茬,我直接就將煤油灌黃鼠狼肚子裡去了。
那大姑娘一見,頓時變了臉色,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問道:“你這伢子,怎麼這麼厭,是誰家的?叫什麼名字?”
我當時一直覺得七斤這個名字挺難聽的,正好九歲生日時,三爺給我取了大名,當下就脖子一擰道:“村上老徐家的,我叫徐鏡樓!”
那大姑娘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對我點了點頭道:“老徐家的人,怪不得這麼大的膽子!好,你給我記住了,我叫黃姑娘,不要怪我……”
一句話還沒說完,天空忽然變了顏色,一大團烏雲唰的一下飄到了村子上空,“哢嚓”一聲就是一個旱雷。
那黃姑娘頓時麵色一變,轉身就走了,說也奇怪,那黃姑娘一走,天上的烏雲呼啦啦就散了。
現在的熊孩子膽子有多大我不清楚,反正我當時膽子大的就沒個邊,根本就沒當一回事,直接將剩下的煤油給淋到了黃鼠狼的身上,火柴一點就著了,那黃鼠狼被燒的“吱吱”直叫,到處亂躥,沒一會就趴著不動了,散發出一陣陣的焦臭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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