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啞然失笑道:“你見過老鼠沒?老鼠啃過的錢,會是這個樣子?彆逗了。”
花錯卻一本正經的說道:“絕對不會錯,這錢上確實有老鼠的味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搞不清楚,但我的鼻子絕對不會聞錯。
我也懶得和他爭辯,就轉移話題道:“你說那個老井不一樣,有啥不一樣的?說來聽聽。”
我這一問,花錯就笑道:“哥,你用不著和我裝迷糊,那老井有什麼不一樣,你不清楚?我可以打百分百的包票,那老井裡的東西,最近這段時候,肯定和你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且,如果我沒看錯,那東西對你可沒安什麼好心,今天夜裡,必定會來找你的麻煩。”
“也正因為如此,我才要求和你睡一床,要擺在平時,你求我和你睡一床,我都不願意,弟弟我可是正宗處男,害羞的緊呢!”
雖然他刻意想營造出輕鬆的氛圍來,可我一點也輕鬆不起來,花錯說的太對了,這幾天我可算和那老井杠上了,而且那三尾井童對我確實沒有什麼善意,今天之所以沒勒死我,絕對不是憐憫心大發,而是因為那個叫蘇出雲的少年阻止了它。
可花錯說今天夜裡,那三尾井童還會來找我,這就讓我鬱悶了,那三尾井童敢情和奎爺一樣,賴上我了是怎麼的,不過心裡鬱悶歸鬱悶,倒也不算出我的意料,我本來就猜到了,那三尾井童今天的表現,分明是怕了那蘇出雲,不然臨走的時候也不會示威性的嘶吼那一聲,可蘇出雲已經離開了,三尾井童沒有顧忌了,一定會來找我的麻煩。
何況,我前前後後傷了它兩次,就算記性再怎麼不好,也該記住一次才是。
緊接著花錯就笑道:“至於我怎麼看出來的,不是我吹牛,我最大的本事,就是一雙眼睛,鼻子上的功夫,其實還是跟清辰學的,隻要有不對勁的地方,我多多少少都能看出點端倪來,何況那老井從欄到井的氣場,都十分不對勁。
我聽的一愣,忽然想起石頭哥曾經說過的話來,石頭哥說奎爺臨死之前,交代過他幾句話,分彆是石井欄、七斤和火,我和石頭哥、老太爺當時都懷疑那石井欄三個字,是指奎爺扛起石井欄的事,如今聽花錯這麼一說,好像我們都想錯了。
花錯一見我的神色,就知道他猜對了,馬上顯擺般的笑道:“怎麼?吃驚了?我再說點厲害點,如果我沒猜錯,那石井欄一定吃過人肉,喝過人血,我說的對不對?”
我頓時傻眼了,花錯說的不錯,關於那石井欄,確實有那麼一段故事,這事在我們十裡八鄉的流傳甚廣,稍微找個年紀大點的,都能完完整整的說出來,我就聽村上的老人說起過很多次。
這個故事,用村上老人的話說,就叫一指換一手!
事情說起來有點久遠了,說是在清末年間,有個懷孕的婦人,不知道怎麼的,就掉老井裡淹死了,一屍兩命,屍體撈出來的時候,已經被泡的腫脹不堪,甚至都認不出是誰來,隻能看出來,她穿的衣服甚是華麗,還穿金戴玉,絕對不是一般人家穿戴得起的。
更離奇的是,查了一大圈,十裡八鄉竟然沒有任何婦人失蹤,也就是說,這個婦人還是外地的,至於從何而來,又怎麼會在井中溺亡,根本無人知道。
按理說,井裡淹死了人,是不能再用了,要不就是填上,要不就是廢棄,當時村上的老人們,一致決定,是將老井填了,重新打一口井出來的。
那時候還沒有拖拉機,運土全靠板車,結果一個村上的漢子,拉了一上午的土,全部倒入了井中,竟然一點作用都沒有,井水還是那麼深,幾十車土,好像全都泥牛入海了一般。
更離奇的是,請來的挖井師傅,在彆的地方挖了幾十米下去,都挖到石層了,愣是一滴水沒有,接連換了三個地方,全部如此。
當時正值天下大亂,村莊雖然偏僻,並未受戰亂之苦,可整個天下都在水生火熱之中,村上百姓又能好到哪去呢!生活條件仍舊十分之差,各家各戶都不富裕,隻能說勉強餓不死而已,挖井的錢,全都是大家勒緊褲腰帶湊出來的。
挖井師傅連挖三口井,雖然沒出水,可錢是要照收的,這樣一來,老百姓受不了,一致要求,就用那老井湊合吧!等以後條件好一點了再說。
可那老井井口四周,全都是整片的青石板,用的時間久了,異常滑溜,加上井中又淹死過人,大家心裡都有點怵的慌。所以當時的村長,又請來了一個老石匠,村民自己從遠處運來了青石,讓那石匠雕琢一副石井欄,罩在老井四周,也算一種安全防護。
那老石匠當時在附近十分有名,聽說經他手雕出來的石獅子,夜裡都能聽到獅子的吼叫聲,當然,這肯定是有誇大其詞的成分。
這石匠接了活,帶著自己最得意的大徒弟就來了,村民的青石一運到,立刻就開工。
這石井欄製作的時候,由於全是青石雕琢,太過笨重,石柱石條都是分開雕琢的,可等部件全部完工,搬運到井邊的時候,卻怎麼也無法安裝起來,不是這邊短了幾寸,就是那邊長了幾寸。
那石匠也算是成名人物了,尺寸方麵,絕對是不錯的,當下又試了幾次,依舊不成,當場就變了臉色,手指一伸就放進了石柱子的榫眼之中,一石錘生生將自己的手指頭給砸斷了,血水頓時順著石柱子往下淌,斷指直接留在了榫眼之中。
可奇怪的是,這一根手指頭一放進去,石井欄再安裝起來,一點問題也沒有了,嚴絲合縫,牢固的就像是一整塊石頭雕成的一般。
那石匠回去之後,就封了工具,再也不替人做石活了,具體是為了什麼,那石匠也從來不說。
石匠封工之後,手藝活就全被大徒弟接了去,大徒弟的手藝也不差,師傅封工了,生意都被他攬去了,混的越來越好。
有一天這大徒弟去隔壁村做活,帶著工具,路過井邊,感覺有點口渴,正好井邊有人擔水,就湊過去喝了口水,水一入口,頓時麵色一愣,噗的一聲全都噴了出來,隨即噗通一聲跪在石井欄邊,伸手從工具包裡掏出斧頭,一斧頭就將自己的手掌給剁了下來,將斷手放在石柱子上,鮮血淌了一石柱子都是,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爬起來就回去了。
徒弟回去之後,養好了傷,就將老石匠接到了身邊,一直侍奉到老石匠歸天。
後來聽人說,那石井欄當時被大徒弟做了手腳,目的就是想讓師傅丟了臉麵,他以後好接活。可他那點手藝,都是老石匠教的,老石匠當然能看出來。但老石匠沒有子女,一向視大徒弟為親生兒子,為了徒弟的前程,什麼都沒說,為了保全自己的臉麵,用自己的手指將機關給破了,而且從此封工,讓徒弟攬去了自己的生意,可謂是用心良苦。
井水一向清甜,可大徒弟那天喝的那一口,卻是像血一樣腥膻無比,瞬間大徒弟回想起來師傅對自己的百般教誨,幡然醒悟,剁下自己一隻手賠給了師傅,並將師傅接到身邊,侍奉終老。
當然,這都是故事,年代久遠,真假無從追究,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今天花錯又這麼一提,我頓時就聯想到這上麵去了。
當下我就將這故事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就問道:“這個算不算?”
花錯一聽就笑道:“當然得算,手指頭也是肉,斷掌血也是血,你看我沒說錯吧!那石井欄吃過人肉,喝過人血,再加上本身就是青石,青石都是經曆成千上萬年方才形成的,又被精心雕琢成石井欄,放在井邊百十年了,吸收日月精華,再被人肉、人血這麼一喂,想不作怪都難啊!”
“更可怕的還不是這個,石井欄就算作怪,也因為天性愚鈍,圈井成牢,翻不起大浪來,除非是有人將那石井欄給移動了,不然壞不了事。”
“但是那被淹死的懷孕婦人,卻是個極大的禍端,你們村口那老井,要依我看,是你們村上地勢風水最好的一塊地,上接日月精華,下接地之靈氣,本是絕佳之地,但也正因為風水極好,所以極易養成凶煞之物。”
“那婦人穿戴貴重,想必是大戶人家,既然是大戶人家,誰沒有個丫鬟婆子,不可能親自到井邊打水,所以極有可能是被謀害而死,又是一屍兩命,怨深冤重,豈能甘心,正好趁這天寶地靈之處,化為凶煞,為禍一方。”
說到這裡,又眉頭一皺道:“不過也很是奇怪,按道理裡說,這樣的地形極發,那婦人死時,尚是清末年間的事了,距今已經一百多年下來了,怎麼會等到現在才出來興風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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