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暗暗高興,我看得出來,這個新的麻三,氣場十分強大,絕對是個高手,如果能被顏千淩這麼一下畫死,那可就省了大事了。
顏千淩一筆勾下,那麻三卻動也未動!
大家一起愣住了,畫門的畫魂之術,在此人身上竟然行不通。
如果說顏千淩根本就沒畫下他的魂魄,或者畫錯了,那也無所謂,可顏千淩絕對不畫錯,也確實畫出了他的魂魄!
可是對他沒用,難道他真的有九條命?還是根本就不是活人?
麻三哈哈大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道:“我早告訴過你們,畫魂對我沒用,你們偏不信,浪費那麼多筆墨、精力,有意思嗎?你們怎麼就不能學著去相信人呢?”
話剛落音,顏千淩忽然抬起頭來,目光穿過那麻三,筆直的看向麻三的身後,目光之中充滿了恐懼,怯聲道:“在他身後,有人!”
顏千淩的相貌也改變了許多,已經變成了一個十分漂亮的美人兒,就連身體也完全的發育了起來,可這個性,還是這麼怯弱,說話的聲音,也還是像驚嚇到了誰一般。
可這句話一出口,大家的目光就一起看向了那麻三的身後。
空空蕩蕩!
麻三的身後,什麼都沒有,但我們都知道,顏千淩不會騙我們,她說麻三身後有人,那麼在麻三的身後,就一定有人,隻是我們都看不見而已。
麻三的笑聲也停了下來,挺意外的看了一眼顏千淩,忽然歎息了一聲,說道:“本來看你長的滿漂亮,我沒想殺你,起碼現在不會殺,你如此年輕,如此美麗,皮膚如此的緊致,胴體一定會非常完美。”
“可歲月會流失,這種年輕的美,會隨著歲月的流失,逐漸消失,你的容貌會老去,你的皮膚會鬆弛,會出現皺紋,胸會下垂,腰肢會變粗,到最後將這種美完全破壞掉,會變成鶴發雞皮的老太婆,如果這樣的話,就太暴殄天物了。”
“所以,我琢磨著,是不是可以在你的脊背上開一道口子,用我的刀,將你的血肉筋脈和五臟六腑一點一點的掏出來,留下你的皮膚和骨骼,再用其他的東西填充進去,這樣就可以將這種美永遠保持在現在的模樣,你放心,我一定做的到,而且,我會尋找兩塊最美麗的寶石,作為你的眼睛。”
聽到這裡,顏千淩已經忍不住的簌簌發抖起來!
大家再也忍不住了,花錯怒吼一聲,猛的身形一移,已經閃了過去,一拳就打向那麻三的麵門。
可就在花錯這一拳打出的時候,在花錯拳頭的正前方,忽然就出現了一把刀,一把彎如新月般的小彎刀。
這一拳要是打上去,花錯的拳頭肯定會被從中間直接劈開,最輕也要損失四根手指。
幸虧還有我!
花錯一動,我就動了,但並不是跟隨花錯一起撲向那麻三,而是一閃身就到了花錯的身邊,一腳將花錯踹了出去,直接踹飛出去兩三米遠,滾了兩三圈才停下來。
這麻三自從出現,僅僅出手一次,一刀就割斷了那蹲馬步漢子的半個脖子,可我知道,無論是花錯還是我,對他出手,都是自尋死路。
這種感覺很奇怪,根本就不是從什麼蛛絲馬跡上判斷出來的,我就是知道!
花錯一被我踹出去,那麻三就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忽然變得冰冷,就像一條毒蛇,在盯著一隻小白鼠一般,陰聲說道:“你就是徐鏡樓?”
我點了點頭,脊背上一陣陣的發涼,一股寒氣從腳底冒了上來,眼角不由自主的跳動了幾下。
我害怕了!雖然我看不見自己的臉,但我知道此刻我臉上的表情,一定是充滿畏懼的,我的眼神,一定是恐慌的!
那麻三也一點頭,說道:“你很聰明,知道以你們的能力,對我出手和找死沒什麼區彆,按我以往的習慣,如果聰明人願意為我所用,我是會放他一條生路,並且會給他十分富貴的生活,因為我一向都比較喜歡聰明人,而且,聰明人也確實能幫我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可是,你偏偏是徐鏡樓,我不能讓你活下去,你明白嗎?”
這兩句話說的,十分平淡,就像兩個熟悉許久的老朋友,在閒話家常一般。
可我卻感覺得出,那麻三身上的殺氣,在瞬間已經飆升了數倍,他的眼神之中,那股殺意,忽然就變得十分強烈,我幾乎可以斷定,他準備出手了!
就在這時,三爺已經一伸手就將我拉到了他的身後,冷聲道:“麻三,你的對手是我,嚇唬一個小孩子有什麼意思?”
那麻三忽然認真了起來,淡淡的看我一眼,搖了搖頭道:“我沒有嚇唬他,我是真的想殺了他,不過在殺他之前,我會先解決掉你們,我知道你們隻要還活著,就不會讓我殺他的。”
“而且,他也不小了,按年齡算,應該二十二了,看他的模樣,應該也得到了守護靈,如果我現在不殺了他,他對我的威脅,會越來越大。”
“所以,今天他必須死,你們如果現在轉身就跑,將他一個人留下來,我可能會考慮因為他,而放棄追殺你們!”
幾句話說完,抬眼看了一下三爺,又十分認真的說道:“其實我這個建議不錯,你可以考慮一下。”
三爺猛的怒喝一聲,身形陡然間動了起來,如同一道閃電一般撲出,兩根手指忽然散發出耀眼的白光,一指就向那麻三點去,口中大喊道:“你還是想想自己會怎麼死吧!”
三爺是老江湖,當然看得出這麻三的厲害之處,絲毫不敢輕敵,所以一上手,就是九亟之術。
那麻三卻並沒有迎戰,隻是一閃就躲出幾丈遠,搖頭歎息道:“我雖然很想和你鬥上一鬥,看看曾經名震三十六門的三山一海,到底是不是名過其實,可惜,我不能殺你,因為之前已經有人和我打過招呼了,你是她的,我並不想和這個人發生任何一點點的不愉快,因為她發起怒來,很有可能會殺了我。”
話音一落,忽然想起“叮”的一聲琴音來,十分清脆,餘音縹緲,在整個村莊之中來回回旋,久久不散。
這響聲一起,三爺的麵色忽然就變了,不是恐懼,而是顯得十分為難,隱約還帶點苦澀。
隨即就見一個巨靈般的壯漢,精赤著上身,露出一身的疙瘩肉,單臂直舉,蒲扇般的大手上,托舉著一頂雪白的轎子,從村子之中大步而出,而那琴音,適時的再次響起,頓時如同泉水細流一般,如歌如泣,如幽如語,叮叮咚咚不絕。
刹那間,好像時間都靜止了一般,天地之間,隻有琴音縹緲。
三爺的臉上苦澀之意更濃,靜靜的凝立在道路中間,眼睛盯著那頂白色轎子,眼神說不出的複雜。
那麻三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種近乎惡作劇般的笑容。
這頂轎子,我們曾經看過,就在我們追蹤野狗刨墳的那個夜晚,這頂轎子也曾出現過,轎子裡的女子,和陰家兄弟交談幾句之後就離開了,沒想到今天會出現在徐家村。
終於,一曲終了,餘音寂寥!
轎子中的女子才開口說道:“關山,這曲子,你還記得嗎?”語氣輕柔的就像是情人間的呢喃低語。
三爺的臉色卻更苦了,都快能擰出苦汁來了,歎息一聲,才開口說道:“這些年,許多事都過去了,你又何苦如此執著?”
這轎子裡的人,上回三爺說過,是琴門的大小姐,當時這大小姐出現的時候,三爺並沒有動手,而是等大小姐走後,才出麵圍住了陰家兄弟,如今再聽他們這麼一對話,我頓時就明白了過來,敢情三爺和這大小姐,曾經有過那麼一段。
而且,一定是三爺對不住人家,不然以三爺的為人,隻要他問心無愧,絕對不會出現這種表情來。
轎子中又傳出那大小姐的聲音道:“我為什麼要放下?你又真的放下了嗎?”
旁邊的江長歌忽然乾咳一聲,說道:“大小姐,這裡麵恐怕有點誤會……”
話剛出口,在他身邊忽然就出現了一個老頭,頭發斑白,麵容枯瘦,大腦門兒小眼睛,鷹鉤鼻子薄嘴唇,留著山羊胡子,手裡端了個木棋盤,上麵放了兩個墨玉棋缽,裡麵放著黑白二子,一伸手就將江長歌拎了起來,再一閃身,已經到了路邊的大樹之下。
隨後將江長歌放下,將棋盤往兩人中間一放,緩聲說道:“江長歌,都說你是三十六門第一聰慧之人,既然是聰明人,就應該知道,有些事,彆人插不進去手,還不如來陪我下盤棋,贏了我,你走!”
江長歌麵色一苦,問道:“如果我輸了呢?”
那老頭緩緩抬起頭來,淡淡的看了一眼江長歌道:“如果你輸了,就再也沒有機會說話了。”
話剛落音,三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我明白了!三十六門四大雅,今天算是聚齊了,我徐關山的麵子,可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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