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一起,我們就全都一喜,說實話,我其實一直都滿惦記她的,雖然我曾和她有過一段怨隙,後來我替她擋了天劫,她也為了護送我差點再遭天劫,算是有了交情。
來人正是黃姑娘!
黃姑娘一現身,就手一指那轎子道:“你胡扯!因為和三爺那侄子置氣,三爺關了我九年還有多,他是個真男人,有太多的苦,卻從不對外吐露半句,隻有喝了酒之後,一個人喃喃自語,所以彆人不知道你們的事,我卻清楚的很!”
“前麵你說的都對,可自從你從崖下出來之後,三爺在的那八年之中,你起碼去殺過花三娘三次,第一次就是你得知三爺和花三娘成親的消息之後,當天夜裡,三爺將你趕跑之後,就已經知道是你了,所以三爺才沒有下殺手,放了你走,不然的話,以三爺的為人,你動他家人,他不將你大卸八塊都算輕的,何況當時花三娘還懷了身孕。”
“第二次是在花三娘生花錯的時候,你再次妒火中燒,趁花三娘生產,三爺不在屋內的時候,悄悄潛了進去,想殺了花三娘和她肚子裡即將出生的孩子,可三爺早就知道你的脾氣,早就算定了你會出手,所以故意在自己家床上放了個假人,用錄音機播放生產時女子的慘叫聲,讓你撲了個空,其實真正的花三娘,早就被三爺轉移到了安全地方生產。”
我一聽就知道黃姑娘說的是真的,一是這耿大小姐的脾氣,確實毒辣,二是時間對,三爺離家十年,卻是在花錯七歲之時回來的,一開始肯定是遊曆名山大川,增長見聞,也定是在這段時間內,遇上了這耿大小姐,兩人產生了感情,在一起了。
其後耿大小姐亂殺人,被逼跳崖,三爺被花百草老爺子所救,但也得一段時間療傷,在療傷過程中,和花三娘慢慢滋生了感情,終於和花三娘成親,這起碼得用掉了小兩年,花三娘再懷胎十月,又是一年,所以三爺離開雲南時,花錯隻有七歲。
黃姑娘繼續說道:“三爺一直都沒將這事抖出來,以為時間長了,你就會慢慢淡忘,就會收手,在你第三次出手的時候,卻碰上花老爺子,老爺子重傷了你,你躲了起來,一躲就是十幾年。”
“這期間,三爺沒見你再動手,以為你已經放棄了,加上他身負守護之靈,不得不回轉徐家村,守護地下之物,偏偏他的兒子卻得留在青石鎮,接掌花家香門一脈,一家人南北分離,各自孤苦,三爺為了守護這地下之物,付出了太多太多。”
“後來花錯從雲南尋來,我得知他母親是得奇疾而死之時,我就開始懷疑是你殺了花三娘,如今聽你說的這些話,我更加斷定就是你下的毒手,你敢說不是你所為?”
聽到這裡,大家的目光一起看向了那頂白色轎子,三爺啞聲道:“靈若,你告訴我,是不是你下的手?”
其實,我們大家心裡都有數,隻是三爺關心則亂,才會問出這話來,我相信其實在三爺的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答案,他之所以問這一句,隻是期盼著一個不可能出現的奇跡而已。
不過,轎子中那耿大小姐的重點,卻明顯沒放在這個上麵,忽然嘶聲喊道:“你滾開!你憑什麼站關山的身邊,我要殺了你!我殺了你!所有和我搶關山的女人都得死!花三娘得死,你也得死!”
這句話一出,三爺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花錯嘶吼一聲,就向那巨靈般的壯漢處衝去,耿大小姐的這句話,無疑已經承認了一切。
但花錯剛剛衝出去的身體,就被三爺一把抓了回來,三爺沉聲說道:“錯兒,你還不是她的對手,但你要相信爹,你一定會有替你娘報仇的機會。”
一句話說完,轉頭對那白色轎子說道:“靈若,既然確實是你所為,你我從此恩斷義絕,你走吧!我不會殺你,但他日錯兒一定會去尋你,替他娘報仇!”
那耿大小姐卻已經完全深陷入強烈的嫉妒之中,在轎子裡瘋狂大喊道:“徐關山,我要殺了她!我會將你身邊所有的女人全都殺掉!”
話一出口,那巨靈般的壯漢忽然單手一拋,那頂白色的轎子直接被淩空拋起,直上四五米之高,竟然懸浮在半空之中,“叮”的一聲,就響起了一聲琴音。
這一聲琴音,等於就是下了一道格殺令!
那蘇振銘哈哈大笑道:“過癮!過癮!實在痛快,看著你們這些人因為兒女情長而備受折磨,我這心頭就說不出的痛快,如此痛快,當然得殺幾個人來應應景。”一句話說完,手中新月般的彎刀一揮,就向我撲了過來。
我心頭一沉,蘇振銘的本事我見過的,以我之能,隻怕連三個照麵都撐不住。
顏潑墨也冷聲一哼道:“大侄女,對不住了,你一個人在世上孤苦無依的,也是辛苦,我送你去見你爹好了。”一句話說完,手指猛的一用力,哢嚓一聲,就捏斷了顏千淩的喉頭。
我驚呼出聲,怎麼都沒有想到,顏潑墨這廝竟然說動手就動手,當真一點親情味都沒有,而且聽他話裡的意思,顏丹青好像也遭了他的毒手。
花錯一聲嘶吼,雙目頓時一片血紅,想都不想就向那顏潑墨衝了過去,瘋狂撲擊顏潑墨,可那顏潑墨根本就不和他硬拚,隻是不斷遊走,一邊遊走,一邊還不斷的揮筆在賬簿之上畫下花錯的魂畫。
樹下的修隨心還在和江長歌下著圍棋,兩人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仿佛所發生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那巨靈般的壯漢也忽然就向三爺撞了過去,利用身形壯實,硬生生將三爺攔住,三爺接連擊中那壯漢身軀數次,那壯漢卻如同桐皮鐵骨一般,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損傷。
半空中的琴音,更是連環不斷,縹緲回旋,整個村子之中,到處都是琴音嫋嫋,隻是奇怪的是,我們聽了並未感覺有何不妥,可黃姑娘卻瞬間麵色慘白,顯然是針對黃姑娘一個的。
一瞬間,我們六人一死五被困,陷入了絕對下風。
就在這時,三爺忽然停下了手,抬頭一聲大喊:“動手!”
兩個字一出,三爺就陡然淩空掠起,半空之中已經運起九亟之術,雙指潔白如玉,一指就點向了耿大小姐那懸浮在半空之中的轎子。
一指點出,電閃雷鳴!
“哢嚓”一聲驚雷咋響,一道閃電淩空劈下,形如利刀,藍茫吞吐,攜帶天之威勢,由天而落,一刀就劈在了那白色轎子的頂上。
頓時“轟”的一聲暴響,整棟轎子被閃電擊得四分五裂,碎屑橫飛,琴音頓止,一道白色身影從滿天碎屑之中一掠飛出,人尚在半空之中,已經悲聲叫道:“關山!你竟然引雷劈我!”
與此同時,已經摔倒在地上的顏千淩屍體,忽然嘭的一聲暴了開來,化成滿天紙片,飛舞飄搖,露出裡麵的青黃色的竹篾來,竟然是個紙人兒。
從四處的殘垣斷壁之中,更是湧出七八來條人影來,這些人手中各自持著十分奇怪的兵器,有使一根竹竿的、有使一根長達兩米的鐵鉤的、有使兩根白生生的腿骨的、有抓著短刀的、有使一對石錘的、有抓著一張白紙的,有提著一把鏟子的,等等等等,我還在其中看見了一杆十分熟悉的大秤。
這些人一起湧了上來,同時圍住了蘇振銘,紛紛出手搶攻,蘇振銘雖然厲害,可這幾人個個都極為彪悍,每一招幾乎都是拚命的打法,加上人手又多,不但逼的蘇振銘接連失利,肩頭上還被那使鉤子的壯漢鉤了一下,直接穿透了肩胛。
我頓時傻眼了,這忽然冒出來的幾人,我幾乎全都認識,每一張麵孔,都是那麼的熟悉,曾經都是徐家村的鄉親,都在上次全村人消失的時候,他們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竟然一直都藏在這徐家村,從未離開過!
怪不得有一次我曾問過三爺,在徐家村是不是還留有後手,三爺並沒有回答我,看來我猜的對,毫無疑問,他們都是北門的精英,都是三爺的心腹,他們等的,就是這一天,等的就是三爺的一聲令下!
更讓我吃驚的是,顏千淩這時也從一堵殘牆之後走了出來,手裡依舊捧著個本子,手上的筆已經抵在了本子上,一臉煞白的向顏潑墨走去,邊走邊問道:“顏潑墨,我父親是不是已經被你殺了?”
她沒有稱呼顏潑墨為大伯,而是直呼其名,顯然她心中也有了答案,看她的架勢,應該是已經將顏潑墨的魂像畫在了本子上,隻需要輕輕一勾,顏潑墨就得從這個世界除名了。
顏潑墨可以在畫魂之術下保住彆人的命,不知道這回,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
直到這時,江長歌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一顆棋子落下,抬頭對那修隨心一笑道:“僥幸,這一局,好像是我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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