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尖嘯一出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這簡直就不像是人的聲音,而是一頭凶獸,還是一頭負了傷的、極度凶殘的凶獸!
而我的身體,也開始發生了變化,身上長出一層金色的鱗甲來,十指指甲呼呼往外冒,雙手迅速的變了形,大如蒲扇,兩顆牙齒直接刺了出來,如同吸血鬼的獠牙一般。
我看不見自己的臉,但我知道,現在的我,一定已經不是原先那張臉了,因為所有的人看向我的眼神之中,都充滿了恐懼,包括陶莉莉和不能動彈的拚命四郎。
我心中的殺意,已經達到了頂峰,整個人充滿了那種隻有殺戮才能消除的焦躁感,嗜血、暴戾在我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現在的我,已經變成了不人不獸的怪物。
我怒嘶出聲,忽然瘋了一般的衝向那些黑袍人,這種強烈的殺意,使我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一看到人,不由自主的就想出手殺了,隻有鮮血,才能讓我得到片刻的滿足。
那些家夥好像都極其害怕,蘇家三人則直接轉頭就跑,那些黑袍人早沒了之前的氣勢,一個個也都跟著逃竄,可我哪會讓他們跑了,三步一跨,已經追上了一人,正是那個之前用鋼鉤鉤去我肩頭一塊皮肉的家夥,一把抓住他的肩頭,另一隻手一伸,抓住他的手腕,奮力一撕,生生將他的一條胳膊給扯了下來。
鮮血狂噴!
噴灑在我身上、臉上的鮮血,使我那股嗜血的欲望更加高漲,淒厲的慘叫聲,在我耳中聽來,簡直就是最美妙的音樂。
所以我毫不猶豫的又撕下了他另一條胳膊,再一把抓住他的腦袋,五指一用力,直接將他的腦袋捏爆了開來,紅白之物噴濺的四處都是。
可就在我殺了這人的瞬間,其餘的人已經飛一般的撤離了斷橋,我嘶吼著再度追上去,眼中隻有晃動的黑袍,心中隻有無限的暴戾,隻想著一件事,那就是殺戮!
剛一下斷橋,忽然迎麵撒來一張大網,迎風就漲,呼的一下,就已經將我罩在網中,隨即一個聲音大喊道:“大家一起上,他已經被我的彌天網罩住了!”
我順著聲音看去,正是上次用彌天網罩住張宗樹那大金豬的家夥,依舊是一襲描金黑袍,高大的身軀充滿了力量感,正奮力的拉扯著彌天網,企圖將我拉過去。
而那些黑袍人則紛紛轉了回來,就連蘇出雲和蘇振銘、葉知秋也轉了回來,十來道勁風,一起向我打來,其中一個黑袍人喊道:“抓活的,這小子對我們大有用處!”
可蘇出雲、蘇振銘兩人明顯沒有這麼想,白額金虎和毒牙飛蛇雙雙閃起,兩道金光燦爛的身影,同時攻向我的要害。
我被困在彌天網中,眼見就要被十數道勁風打中,頓時心頭大急,猛地往上一躥,帶著那漁網直躥而上,那高大漢子被我這麼一拉,頓時一個踉蹌,身形向前栽來。
我這一躥,已經脫離了十數道勁風的範圍,人在半空之中,已經一把抓住漁網,奮力一撕,生生將彌天網撕了一道口中,人從網中直接躥了出去。
這一脫困,那些黑袍人頓時驚呼出聲,我身在半空,已經猛的一翻身,向下急落,一下跪在一個黑袍人的肩頭之上,那人根本承受不住,雙腿同時哢嚓一聲響,腿骨硬生生被折斷,躺在地上,慘呼不止。
我則根本就沒有停止的意思,一抬腳就踢在他的臉上,一下就踢的死死的,半張臉都被踢扁了,哪裡還活得成。
那些黑袍人一起發一聲喊,紛紛再度逃竄,我則一步就躥到了那個手抓漁網的高大漢子麵前,手一伸就抓住了他的漁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已經一網將他罩在其中,猛的一下撲了上去,抓住胳膊和腿直接硬生生折斷,雙手一盤,將那高大漢子團成了一個肉球,猛的一下給舉了起來,雙腿一蹬一躥,舉著肉球就躥到半空,隨即一翻身,從天而落,奮力一摔,用那漢子折成的肉球,硬在地麵上砸出一個土坑來。
其餘的人早就跑了,我也不知道該往哪追,心裡還殘存著一絲理智,拚命告誡自己要變回來,可這點意識,迅速的被心中那股嗜血的願望淹沒,目光一轉動,已經看見了斷橋上的拚命四郎和陶莉莉。
拚命四郎腹部上的傷口,正在往外冒著血,那血,鮮紅鮮紅的,不斷引誘著我撲過去。
我拚命的壓抑自己,可殘存的理智,迅速的被那種暴戾、嗜血、凶殘的欲望摧毀,喉頭一陣陣的乾渴,急需要那鮮紅的血液,來填補我心中對鮮血的渴望。
我就像瘋了一般的衝了過去,陶莉莉一看見我的模樣,立即抱起拚命四郎就跑,一轉身就從斷橋上跳了下去,而那張漁則騎著大黑魚適時衝到,正好接住陶莉莉和拚命四郎,往大黑魚背上一丟,衝我嘶聲喊道:“徐鏡樓!你再不壓製住自己的心魔,就再也變不回來了。”
我站在斷橋之上,嗷的嚎叫了一聲,根本想都不想,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一縱身就跳了下去,奮力向張漁等人遊去。
張漁腰間的匕首傷口,也不斷的流出鮮血來,極大程度的刺激著我的感官和神經,我就像一條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拚命追趕著大黑魚背上的幾人。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大鯰魚卻忽然從後麵也追了上來,卻是張漁負傷之後,為了救我們,隻好暫時放過了它,這家夥也是凶悍之物,吃了這麼大的虧,哪裡肯罷休,直接追了上來。
它這一追上來,正好追上了我,巨大的魚嘴一張,一口就向我咬來。
而這個時候的我,也同樣是一頭到處找人發泄怒火的凶獸!
所以我毫不猶豫的一轉身,一拳就打在那大鯰魚的嘴上,轟的一聲,大鯰魚那巨大的魚嘴,直接被我轟掉了一半。
那大鯰魚終於知道了恐懼,也知道遇上了比自己凶狠得多的主子,一轉頭就想跑,可尾巴剛剛甩起來,我已經一把就穿透了它的尾巴,牢牢抓住它身上的魚骨。
可這畢竟是在水中,大鯰魚的體型又那般巨大,直將帶著我潛了下去,就在我將被大鯰魚帶下去的時候,耳中還聽到張漁那焦急的大吼聲:“鬆手!快鬆手!你會被活活淹死的。”
可我根本就聽不進去,我的心中,隻有殺戮!
不但聽不進去,還一下接一下的用手指抓穿大鯰魚的身體,牢牢的釘在大鯰魚的身上,一下又一下的順著大鯰魚的身體往前爬行。
巨大的水流阻力,根本對我造不成影響,現在的我,就像一頭無所不能的凶獸,在水下,也一樣凶殘無比。
終於,我順著大鯰魚的身體,爬到了它的腦門之上,那大鯰魚似乎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呼的一下躥出了水麵,又噗通一聲重重的跌落在河水之中,拚命掙紮,企圖將我甩下去。
可我的一隻手,卻插在大鯰魚的皮肉之中,緊緊的抓著一根手指粗的魚刺,嘴角露出一絲凶殘之極的微笑,另外一隻手掌,緩緩的提了起來,手指如刀一般並攏,直對著那大鯰魚的腦門。
這一下要是插下去,我絕對能在它的腦殼上鑽出一個血洞來。
而張漁則讓大黑魚掉轉了回來,正迅速的向我遊來,一邊遊過來一邊喊道:“徐鏡樓,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你是三合之體,一定可以克製住金烏威力的!”
我充耳不聞,手一揮就向那大鯰魚的腦門上插了下去。
一插到底,整根手臂都送了進去,那大鯰魚陡然停了下來,渾身如同觸電了一般,劇烈抖動不停,劇烈的震顫,使周圍的河水都被激蕩起一層層的水紋,不斷擴散。
可就在我手掌插進大鯰魚腦門之中時,卻忽然感應到一個意念,在我腦海之中,來來回回的反複:“黃河,伏牛灣!黃河,伏牛灣……”
隨即我就聽到斷橋上傳來一聲驚呼:“鏡樓……”
與此同時,我腦海之中另一聲歎息也響了起來:“你夠了!你彆忘了,他是三合之體,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們又不知道要等上多少年!”
這聲音一起,我就聽了出來,正是金鱗真龍的聲音,可這句話,卻明顯不是對我說的。
隨即我的心頭就猛的一激靈,身上那股暴戾之氣,迅速的退散,身上的金鱗一片一片的消退,兩顆獠牙慢慢的變回了正常的長度,雙手也逐漸恢複了原狀。
我緩緩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斷橋上的陌楠,陌楠正滿麵的驚恐,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淚珠子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往下掉落。
我剛才的麵目,她一定認不出來,可她隻看了一眼,就知道剛才那個怪物,一定就是我,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努力的向她笑了笑,頭一歪,身子一軟,就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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