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宗師對我們一揮手,示意我們四個先躲一下,他帶著朱達盛和韓光祖,大步向前走去,剛走出十幾步,已經被那兩人發現了,一人揚聲喊道:“什麼人?”
張宗師也揚聲道:“自己人,我是張宗樹!”
那兩人一聽,頓時放鬆了警戒,其中一人已經看清了,陪笑道:“原來是張宗師,你老怎麼回來了?”
我一聽就知道了,張宗樹三人反出深井的消息,果然還沒傳到這裡,這無疑給我們的行動,帶來了極大的方便。
張宗樹沒有再說話,一直走到近前,才沉聲道:“山上一切正常吧?”
一人答道:“正常!這條山路關卡重重,張宗師放心。”
話剛落音,朱達盛和韓光祖已經同時出手,看守的兩人根本就沒防備,雙方實力差距又大,連一聲都沒吭,直接就被放倒在地。
我們一見張宗師等人得手了,也不等他們招呼,一起躥了過去。
等我們到了近前,張宗師說道:“你們四個在此等候一下,前方弓箭手,我們三人應該也可以收拾了。”
三爺點頭應了,深井的人並沒有提防張宗樹三人,下起手來,自然方便,九個弓箭手,應該不在他們的話下。
果然,不一會兒,已經有兩個青年走了下來,一看見我們,就對三爺拱手道:“可是徐關山徐三爺?”
三爺也一拱手道:“正是!”
其中一個青年說道:“四爺已經過了第三關,正向第四關出發,讓我們來傳個話,請三爺等人上去,這裡的山口,就由我們把守就好。”
我們一起樂了起來,沒想到張宗樹三人動作還挺效率,前三關這麼快就過了,不過也正常,他們三個本就是九煞,忽然出手,普通徒眾根本就不敢還手,估計都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死在他們手上了。
當下三爺應了一聲,謝過兩個青年,四人一路上山。
這條山道極窄,僅能容三人並肩,全部是冰塊砌就,每過一段,就有一麵平台,平台也不寬,隻是有十來米的長度,大概是依山勢而修。
四人分前後上山,遠遠的已經看見了張宗樹等三人,三人正站在一處長台之上,在他們麵前,還站著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想來就是把守第四關的高手了。
我們一到近前,朱達盛就笑道:“小樓,你不是打頭陣嗎?這個就交給你了。”
張宗樹卻低聲說道:“這人是五方巡山神將之中的東方神將,叫楚白衣,修習的手段就是他手中的冰霜之術,共有三式,分彆叫做風之歌、霜之怒、冰花之戀,你小心了。”
話剛落音,那白衣男子忽然淡淡的歎息了一聲道:“張宗樹,我沒看錯,你果然背叛了深井。”
張宗樹微微一笑道:“是的,好眼力!”
那楚白衣微微搖頭道:“不是眼力,是你身上的血腥味告訴我的,你身上血腥味甚濃,並沒有被這風霜吹散,肯定是剛殺人不久,而這裡人跡罕至,要殺人,隻有山下三關的徒眾,你既然對三關徒眾出了手,那就一定是背叛了深井。”
趁他說話的這個時間,我已經看清楚了這人的長相,這人長的極為英俊,大概由於長期沒有下過山的原因,一頭長發烏黑,披散在身後,劍眉星目,高鼻紅唇,皮膚更是霜雪一般雪白,麵色倨傲,眉帶一絲憂鬱之色,三分英氣、三分俊朗、三分傲骨、一絲憂鬱,當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美男子。
身形也十分挺拔,腰杆筆直,一襲寬鬆的白衣,在這滿天風霜之中,獵獵做響,十指極為纖細瘦長,手中還捏著一朵冰塊雕琢的花朵,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哪裡,讓人一眼看去,竟然有一絲憐惜。
白衣勝雪,漫天風霜!
這邊剛看清楚,那楚白衣已經說道:“你們應該明白,我奉命守山,是不會讓你們過去的。”
我冷聲道:“如果我們非過去不可呢?”
那楚白衣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忽然一抬手指,指了一下呼嘯不止的滿天風霜,淡淡的說道:“你聽,這風霜呼嘯,像是什麼?”
我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上前一步,淡淡的說道:“風霜之歌?”
那楚白衣臉上的表情,忽然顯得更加的陰鬱了起來,又長長的歎了口氣道:“這確實是歌聲,可唱的卻是哀傷之歌,在這歌聲裡,有無數的冤魂在哭泣、在悲鳴、在傾訴著他們一生中所遭遇到的不幸,聽的時間久了,你的心,也會跟著悲傷起來。”
“這些年來,我****夜夜在此聆聽,慢慢的明白了許多事,殺人,並解決不了問題,我甚至已經厭倦了殺戮。但是,如果你再往前走一步的話,我敢保證,你仍舊會遭遇到比這所有冤魂遭遇到的不幸更加悲慘的遭遇!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在這裡的意義,無法更改。”
我立即向前踏出了三步,已經走到了他的對麵。
可腳步剛一站定,耳中陡然響起無數淒厲的叫喊聲來,當真如同無數的厲鬼冤魂在嘶喊一般,聲音一入耳,身上就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層雞皮。
我頓時一驚,對方什麼都沒做,我卻已經中了對方的招了,山風之中的嘶喊聲,原先肯定是沒有的,這三步之差,竟然像是陰陽分界一般,這手段,倒也奇巧。
不過我當然也不懼他,冷聲說道:“我已經向前走了三步,如果你以為弄點厲鬼冤魂的哭喊聲就能嚇倒我,你可能要失算了。”
那楚白衣淡然一笑,臉上那種陰鬱之色更重了,苦笑搖頭道:“你還不明白嗎?這就是我風霜花的第一式——-風之歌,你回頭看看,就明白了。”
我回頭一看,頓時一驚,隻見四處白茫茫一片,滿天狂風呼嘯,一陣陣雪花飛揚,整個世界,如同銀裝素裹一般,一片蒼茫之中,隻剩下我和楚白衣兩人對麵而立,哪裡還有三爺等人的影子。
就在這時,三爺的聲音陡然響了起來:“小心!”
隨即身前又響起了那楚白衣充滿憐惜的歎息聲道:“風之歌,隻是切斷你與外界的連接,在這裡,是我的世界,接下來,才是真正殺死你的手段——-霜之怒!”
一句話出,一股狂風夾帶著雪花,趁著我回頭之機,已經向我疾撲而來。
我既然敢回頭,自然就是有後手,勁風一起,我已經一閃身就到了那楚白衣的身邊,一指九亟,對著楚白衣的身影就點了下去。
啪的一聲響!
楚白衣應聲粉碎,化作滿地冰霜,竟然隻是一個冰霜假體。
隨即楚白衣的身體,就出現在我麵前三步一遙,歎息著說道:“沒用的,我早就說過,這裡是我的世界,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想讓你看到的。”
一句話說完,隨手一揮,風吹雪花飛,每一片雪花,都一起向我飛來,瞬間已經將我籠罩在滿天風雪之中。
我想都不想,立即身形一旋而起,一掌風火流雲直接拍出,一道火光噴湧,隨著我急旋的身體,四處揮灑。
風雪火焰一相遇,即嗤嗤之聲不斷,那些雪花全都化成一股股的白色水氣,瞬間將我籠罩其中。
這些白色水氣一起,我立即心頭一動,已經有了計較,當下接連又使出一招風火流雲,這一次威力更甚,火苗子直接噴出兩三米遠,四周更是白霧繚繞。
那楚白衣的歎息聲又起道:“風火之術嗎?你彆忘了,我的風霜花,可是冰霜之術,冰霜為水,水可克火,你贏不了我的。”
人隨音動,再度掀起一陣狂風,這一次顯然用了極強的力道,雙耳之中,鬼哭狼嚎,雙目所及,滿天風雪,我剛剛融化的那些水氣,還沒來得及使用,瞬間就被風雪掩蓋,那數不儘的雪花,從四麵八方,一起向我掩蓋而來。
我自從獲得了金鱗真龍的力量之後,眼力和聽力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即使那些雪花飛舞旋轉,飄忽不定,我卻依舊看的清楚,那些雪花每一朵的邊緣,都有一層薄薄的冰霜,鋒利的就像刀子一樣。
我自然不會讓這些雪花近身,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裡本就是冰川之地,冰霜取之不儘用之不竭,這楚白衣修煉的又是風雪之術,如此僵持下去,隻怕我遲早吃虧。
但風霜已經到了我的近前,我也來不及考慮了,立即一閃身躲開,可那些夾帶著雪花的風霜,就像長了眼睛一般,紛紛轉身繼續向我飛撲。
我眉頭一皺,也找不到對方的確切位置,出手隻是徒勞,當下再度閃身。
可僅僅就慢了那麼一點點,數片雪花貼這我身體的表麵掠過,已經在我的身上留下了幾道血跡。
那楚白衣再度說道:“就這麼一點點本事的話,那你就得死在這裡了,不過我也沒時間和你耗下去,就送你一程吧!冰花之戀!”
就在他幾個字一出口的時候,我忽然就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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