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出,整個人帶起一股山嶽一般的氣勢,當真如同一座山一般,向韓光祖撲了過去。
我看著蒼鬼矮小的身軀,心頭陡起一股敬意,要知道以他的高度,能將氣勢修煉到這種地步,其中所付出的艱辛,要比我們平常人多出數倍來,如此堅韌的人,是值得敬佩的。
當然,這個敬佩,並不包含人品!
韓光祖卻沒有硬接!
一閃身就躲了過去,沉聲說道:“果然好本事,不過,這樣的力量,卻不可能贏我!你是因為天生矮小,隻能練成這樣,也算不容易了,可如果你沒法再強大一點的話,我勸你還是收手吧!這樣的力量,在我的破軍麵前,不堪一擊。”
我頓時愣住了,韓光祖又在賣什麼藥?既然能贏,為何不趕緊擊敗他,這不是瞎耽誤時間嗎?
那蒼鬼額頭青筋一閃,每個人可能都有被人看不起的時候,心胸寬一點的,可能不會在意,但每個人都會對自己的缺陷有所避諱!特彆是像蒼鬼這種天生侏儒,說他矮,無異與當眾打臉。
當然,稍微有點修養的人,也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韓光祖隻是豪爽,卻不應該是沒有修養的人。
蒼鬼再度大吼一聲,猛的深吸一口氣,肚子忽然鼓起好高,配上短小的四肢,活像一隻青蛙,模樣極其醜陋,可氣勢卻飛升不止,渾身煞氣環繞,分明是即將使出全力了。
韓光祖目光一冷,伸出舌頭舔了下有點乾的嘴唇,澀聲道:“這就對了!全力一擊,不論生死,也能打個痛快!”一句話說完,渾身關節忽然劈啪炸響,雙手緩緩握成拳頭,身上殺氣狂飆,煞氣彌漫,顯然也是要一戰定勝負。
蒼鬼陡然一口濁氣吐出,整個人迅速的乾癟了下去,身形像紙片一般飄了起來,緩緩向半空之中升起,直升得兩人多高,才停了下來,就這麼懸浮在半空之中,厲聲道:“韓光祖,這是你自己要求的,有能耐,就不要躲。”
一句話說完,猛的雙手一舉,再度嘶吼一聲:“移山倒海!”
呼!
整個周圍的寒風,都忽然倒卷而下,伴隨著蒼鬼那鋪天蓋地的氣勢,狂撲韓光祖。
韓光祖一雙拳頭握的嘎嘣嘎嘣響,雙目緊緊的盯著逐漸接近他的蒼鬼,眼神之中,充滿了狂熱。
可我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韓光祖的氣勢已經被蒼鬼壓了下去,蒼鬼的這一招,已經不單單是他的力量,他還借助了風之力!更是居高淩下,由空擊落,在這種巨大無匹的強壓之下,韓光祖的氣勢正在一點一點的被壓縮。
雖然韓光祖的眼神之中,依舊充滿了一擊必殺的決心與勇氣,但兩人間的高低,已經可以判斷出來了。
我立即閃身就要衝出去,可身形剛一動,肩頭就已經被張宗樹按住了,張宗樹對我一搖頭,緩慢而堅定的低聲說道:“你不要動!我相信老六,蒼鬼一定不是他的對手,如果老六就這麼點能耐,那他也不可能活這麼久了。”
這時蒼鬼已經再度厲吼出聲:“韓光祖!受死吧!”
人隨音動,終於發動了攻擊,整個人狂撲而下,雙拳上所帶起的勁氣,直將我們都逼的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可這個時候,韓光祖忽然笑了,臉上笑容露出的那一刹那,身形陡然淩空拔起,手一伸如鉤,直接就向蒼鬼的胸前抓去。
這不是破軍!
這一縱身,當真是疾如閃電,我就覺得眼前一花,韓光祖已經從蒼鬼的身邊掠了過去,蒼鬼身形還未落地,胸前已經閃起一抹血花。
砰砰!
兩人幾乎同時落地,隻是互相之間,換了個位置,蒼鬼背對著韓光祖,麵向我們而立,胸前已經多了一個大洞,鮮紅的血正從傷口處狂噴而出,瞬間將地麵冰塊雕砌的冰階染紅了一大片。
而韓光祖也背對著蒼鬼,身形凝立不動,右手平舉,手中還抓著一顆熱氣騰騰的心臟,兀自在砰砰跳動。
時間,在這一瞬間,仿佛停止了一般,天地之間,隻有狂風呼嘯。
摘心手!聖手一門的摘心手!韓光祖沒用破軍,卻用了聖手一門的摘心手!一下掏出了蒼鬼的心臟。
蒼鬼終於動了一下,一動,臉上就抽搐了一下,嘶聲說道:“你個騙子!”
四個字一出,砰的一下摔倒在地,手腳一陣抽動,就不再動彈了。
蒼家四兄弟的過往,我並不知道,但我從剛才他們的對話之中得知,蒼家兄弟曾經假死過一次,可這一次,卻真的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韓光祖手一揮,將手中的心臟丟了,伸手在自己衣服上抹去血跡,轉過身來,走到蒼鬼的屍體旁邊,沉聲道:“作為深井九煞的好處,就是可以隨便選兩門的絕學作為副修,我選的其中一門,就是摘心手。”
三爺接過話道:“好計謀,三十六門的絕學,互相克製,移山倒海確實對破軍克製滿多,兩者都是以氣勢取勝,移山倒海是全麵發力,破軍相比之下,氣勢要弱,而且力士一門天生神力,占太多便宜,但摘心手卻是以巧取勝,以快準狠著稱,以點對麵,完全可以克製移山倒海,”
“你故意不斷激怒他,不斷的提升氣勢,不斷讓他以為你使用的會是破軍,終於引得他全力一發,更趁他全力撲擊之時,將自己的力量內收,造成被他壓製的假象,使他肆無忌憚,然後瞅準時機,忽然使出摘心手,一舉掏了他的心!破軍韓光祖,當真名不虛傳!”
韓光祖哈哈一笑道:“三哥過獎了,隻不過是投機取巧而已,要真以實力論,我要想收拾下他,隻怕還得費一番手腳,等會上了山,免不了一場血拚,可不能將體力都浪費在他身上。”
我聽到這裡,已經完全明白了過來,心中震驚不已,這些年來我不斷參加戰鬥,自以為戰鬥經驗得到了顯著的特升,今天看了韓光祖的手段,才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戰鬥經驗!我起碼還得繼續摸索許久,才能真正的與這些高手並肩而立。
話一落音,朱達盛已經搶身而上,一邊向上疾走,一邊吼道:“第六卡的是我的,你們誰也不要搶,上次我和他沒分出勝負來,這回一定得見個真章。”
張宗樹苦笑道:“老四自從上回和雙刀神將打了一回,對這事一直念念不忘,今天總算逮著機會了。”
朱達盛原先就說過,他和第六層的關主發生過摩擦,後來被雷震製止了,聽張宗樹這麼一說,看來這第六關的守關人員,叫什麼雙刀神將,這次雙刀對上了朱達盛的一鉤順風,估計又是一場惡戰。
當下大家急忙跟上,我回頭看了一眼,黃姑娘和陌楠落到了最後,兩人邊走邊商量著什麼,還不時往山頂看,不知道她們倆又有什麼主意。
幾人速度極快,一裡多路轉瞬即到,我們到達之時,朱達盛已經和一個手持雙刀的黃臉漢子打了起來,那黃臉漢子雙刀揮舞,如同雪花一般,呼呼生風,朱達盛一把鎮屍鉤掃砸鉤打,也是勇不可擋,由於兩人都是使用的兵器,互相撞擊之聲不斷,一時叮叮當當之聲,不斷響起,煞是熱鬨。
我定睛細看,那使雙刀的漢子,麵色焦黃,如同大病初愈一般,眉生殺氣,雙目泛赤,鷹鼻薄唇,分明是心狠手辣之輩,手中兩把刀一長一短,長的長有三尺,厚背薄刃,刀背之上,有九道金環,一施展開來,嘩啦啦做響,短的如同八斬刀,同樣寒光四射,刀柄之上,有一個拳大的刀環,雙刀在手,端的也是殺氣翻騰,一看就是好手。
這家夥的身形高瘦,身法也是十分輕靈,兩把刀施展開來,圍著朱達盛不斷遊走,不時出手攻擊,一擊不中,立即收手後退,分明是穩中求勝,絕不輕易犯險。
而朱達盛則仗著鎮屍鉤的長度,或當棍棒、或當鉤鐮、有時還直接當做長槍使用,手段變幻莫測,也是寸步不讓。
我一掃眼就看了出來,兩人這種打法,隻怕得耗不少時間,兩人全都是穩打穩紮,不輕易出辣手,可像他們這樣的高手,使用的又是兵器,隻怕耍個千把招都不帶重樣的,這得打到什麼時候?
而我們現在卻是在深井的總部,山上還有百十個人呢!這兵器撞擊之聲,在寂靜的山間隨著山風,傳遞的更遠,要是被山頂的人發覺了,一湧而出,我們也彆指望偷襲了,能不能逃得了命都是兩說。
不行!我得想點主意!
一念至此,我忽然看見,那漢子的腰間,纏著一紅一白兩條麻繩,每一根都有中指粗細,在腰間纏了幾圈,看長度應該不短,不知道是乾什麼用的?
我心頭靈機一動,是了!這山道狹窄,一對一尚可以騰挪,但卻無法容納我們同時上前攻擊,但繩子卻是可以及遠的,這樣一來,我就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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