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這麼一說,我頓時就想了起來,確實如此,謝金環這等身份,不可能不知道十二金烏的事,可信中卻對十二塊金烏石隻字未提,這就奇怪了。
大家也都琢磨出味兒來了,一個個眉頭都皺了起來,要知道這裡可是深井老大的地盤,一直還異常隱秘,張宗樹三人,身為深井九煞其中之三,在冰宮出出進進不知道多少回,硬是不知道這冰宮之下還有口井,保密程度,可想而知。
可偏偏我們幾個來了,輕輕鬆鬆就將這井找出來了,不但找出來了,雷轟還在井一出現的時候炸了冰宮,將我們逼了進來,這才在這裡遇上謝金環,謝金環粉化之後,還留下了一顆金烏石。
這一切的一切,看著怎麼這麼像是故意要將這塊金烏石送給我呢?那謝金環的出現,又怎麼解釋?謝金環是被困在黑棺之中的,黑棺是被十二生肖鎖魂陣困著的,如果之前黑棺被打開過,那十二生肖鎖魂陣也早就毀了,而我們到這裡的時候,十二生肖所魂陣卻是完好的,也就是說,這金烏石不是彆人放進去的,而是原本就在謝金環身上的,可謝金環從頭到尾,卻一句沒提金烏石的事,他既然是在等金鱗真龍,怎麼可能不知道金烏石的事呢?這好像怎麼都說不通。
陌楠這時也說道:“我們所遇到的一切,都實在太過巧合了,而且剛才謝金環的言辭之中,極儘能事的蠱惑我們,想要我們打開天宮,這和深井老大的目的不謀而合,我有理由相信,這一切都是深井老大在暗中操縱!”
三爺麵色一沉道:“你的意思,是陰心毒鼠已經被深井老大獲得了?”
三爺這麼一提,我頓時想了起來,在虎頭嶺下,我進入夢境之中時,確實看見過一個黑袍人讓陰心毒鼠將一枚金烏石送進了老虎口。
這事我當時和大家說過,三爺問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隻要找到陰心毒鼠的主人,就能知道深井老大是誰!
陌楠一點頭道:“深井老大一心想將十二生肖湊齊,打開天宮之門,如今隻見金烏,不見生肖守護靈,想必是落在了他手上,我們多加留意就是。”
“既然這些都是他暗中操縱的,那這裡我們也沒必要留下來了,大家順著通道走,應該可以出去,深井老大讓我們進入這裡的目的,就是讓小樓得到這塊金烏石,不會真的想殺了小樓,必定會給我們留條出路。”
三爺也點頭道:“陌楠說的對,我們速速離開這裡。”一句話說完,帶頭轉身而走。
大家急忙跟上,我三兩步搶在了前麵,和三爺並肩,我始終沒有忘記,未進冰宮之時的那一絲恐懼,如果我沒料錯,一定在這通道之中,至於究竟是什麼玩意,我雖然仍舊不知,卻不能讓三爺一個人在前麵。
果然,走不多會,前方忽然閃過一道人影,我頓時大喊道:“誰?”一個字出口,已經閃身飛掠,向那人影急追而去。
三爺等人自然緊隨其後,可那人影速度奇快,帶著我們在通道之中兜兜轉轉,幾個轉折之後,竟然生生將我給甩了。
更離奇的是,就在那人甩了我們的地方,再往前走百十米,應該就是一個出口,因為那邊已經有光亮映射了進來。
我們既然找不到那人,自然直往前走,儘頭之處,卻是一大麵透明玻璃,外麵燈火通明,人聲吵雜,我們幾個急忙收了金光,貼牆壁站好,將身形隱與黑暗之中,透過玻璃,悄悄的觀察。
外麵好像是一處大房子,正中擺了一條香案,香案之上,擺放著黃紙筆墨、香燭之前,正中是一個八卦香爐,香爐內插了三支香,正嫋嫋的冒著青煙。
在香案的後麵,則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頭發花白,雙目銳利,身穿一個斜肩的皮袍子,斜肩部分,露出裡麵的描金黑袍來,分明是深井中人。
在香案之前,好多男男女女都跪在哪裡,雙手合什,閉目念誦,模樣十分虔誠,有的還念上幾句,就對那香案後的男子磕上一個頭,像是將那男子當成神一樣的供奉。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些跪拜的男女,都是一些普通人,沒什麼本事,那個深井中人,雖然看起來像是有點手段的模樣,可也不會在我之上,正琢磨要不要竄出去解決了他,三爺卻忽然輕聲說道:“大家不要輕舉妄動,我想我知道謝金環是怎麼一回事了。”
話剛落音,陌楠也低聲說道:“我看此人好生麵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
三爺轉頭看了一眼陌楠,沉聲道:“陌老大以前的手下,影門薑家的傳人,薑千臉子!”
話一落音,陌楠就陡然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來,似是想起了什麼。
這時那男子忽然說話了,一開口就說道:“神君令出,剪紙成兵!”
幾個字一喊出口,忽然一伸手,就從香爐內抓了一把香灰,一把塞進口中,三嚼兩咽,竟然給吞了下來,隨手抓起桌上的黃紙,三撕兩撕,就撕成了一個紙人兒,隻有巴掌大小,隨後往身後的牆壁上一貼,伸手就從香案上拿起個碗來。
碗一拿出來,那男子伸手就放入口中,一口就將手指咬破了,就用手指上的血,在那小紙人身上畫了幾下,應該是個符咒之類的,隨即手指在碗中一點,口中念念有詞,根本聽不清楚,想來應該是某種手段的咒語。
幾句咒語一念,就將那隻大碗往小紙人兒手上一送,那小紙人竟然真的一伸手,就接住了那隻碗,上下懸空,紙片似的給抱在了懷裡。
我頓時一愣,這個大碗的重量對一個紙人來說,那是相當沉重的,沒有點手段,這活耍不了,我一直以為,影門的人就是會易容改裝,沒想到竟然還有點手段。
那紙人兒一抱住大碗,就口吐人言道:“成人得仙氣,碗裡有乾坤,千軍複萬馬,撒豆都成兵。”
一句話說完,吃力的抱著那隻大碗,懸空來回走動了幾趟,隨即將碗一放,就這麼懸空浮著,一個翻身,就翻進了碗裡,在碗裡風一般的轉了起來,那隻大碗完全沒有任何依托,竟然懸空不掉下來。
隨即那男子抓了一把豆子,往碗中一丟,再抓一把香灰一撒,碗裡頓時叮叮當當響了起來,隨即無數小人兒從碗中跳了出來,每一個跳出來時,隻有拇指大小,一跳出碗來,迎風就長,呼的一下已經變成一個個壯漢,手拿斧鉞槍戟,個個雄赳赳氣昂昂。
我都看傻眼了,在三十六門之中,撒豆成兵不算什麼高深手段,可這樣玩的,卻從來沒有。
張宗樹的麵色,已經沉了下來,沉聲道:“紙人抱碗!本是一些神棍用來騙人的把戲,大部分都是將紙人釘在門板之上,釘子上有鋸好的口子,將碗的邊沿卡進暗口之中,就能扣住碗不掉下來,借此欺騙一些不明真相的民眾。”
“但這人耍的這些,卻不是那麼簡單的,從他撕紙人的速度上,可以判定,這人學過紮紙一門的手段,從他讓紙人抱碗的手段上,可以推測出這人還可以通陰,利用陰魂附在紙人的身上,撒豆成兵更是我們茅山一派的障眼法,此人還是影門薑家一門的人,竟然學會了幾家手段,當真了不起。”
“如果用此術來控製屍體,也不是沒有可能,謝金環雖然厲害,卻畢竟已近粉化,如果讓這人施術,並不是辦不到。”
他這麼一說,我頓時明白了,怪不得剛才三爺說他可能知道謝金環是怎麼一回事了,敢情竟然是這人在暗中操縱,要真是如此,那就解釋得通了,怪不得謝金環句句所言,都是慫恿我們打開天宮。
三爺一點頭道:“我一看見他,就懷疑是他在暗中搞鬼了,可還有一事想不明白,如果是他,為什麼還不撤走?他在這裡,我們一發現,不就是什麼都明白了嗎?”
張宗樹忽然微微一笑道:“不是他不撤走,是他不需要撤走,要不是有人不想讓我們被蒙在鼓裡,故意引我們來這的話,我們斷然找不到這裡。”
三爺一聽,雙目頓時一亮道:“張宗師,你說的是大哥大嫂?”
我聽的頓時心頭一顫,急忙轉頭看向張宗樹,張宗樹點頭道:“很有可能是聆風夫妻所為,剛才那人影速度之快,隻怕我全力也追趕不上,除了聆風,我還真想不出有第二個人來。”
我一聽急忙問道:“既然是爹,為何不出來與我們相見?”
這次沒等張宗樹回答,陌楠就說道:“伯父伯母藏身深井之中,豈敢輕易暴露,就算這次引我們來此,隻怕也會給他們帶去不少麻煩。”
說到這裡,既然話鋒一轉道:“不過,伯父甘願冒身份敗露之險,也要引我們來此,必有深意,大家小心一點,隻怕這裡還有什麼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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