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一起,我就聽出來是誰了,正是蘇振銘,沒想到這孫子也到了,看來三爺一定是凶多吉少,我急忙隱藏起身形,側耳細聽,三爺下落不明,我也不敢冒然露麵,不然他們拿三爺的安全來威脅我的話,我一樣也得束手就擒。
何況,暗中還有沒有深井的高手,我也還不清楚,如果僅僅是蘇振銘和麻三,也還罷了,萬一深井老大等人都在,那就麻煩了,還有一個一直未露麵的鳳羽彩雞,目前也敵我不明,現在的我,絕對冒失不得。
這時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放心吧!隻要這人在我們手裡,以徐關山的脾氣秉性,是不會跑的,倒是那俞正陽,你得防著點,這小子十分陰險,搞不好會想將我們都一鍋燴了。”
說話的人,是麻三!
麻三這麼一說,無疑等於挑明了,有人已經落在了他們手上,被他們用來威脅三爺,能威脅三爺的,那應該就是黃姑娘了,隻是不知道又從哪冒出來個俞正陽?
蘇振銘這時笑道:“其實我倒滿欣賞俞正陽那小子的,敢想敢做,俞靜之有兒子,他隻是個收養的養子,將來這麼大的產業,他也隻能分到很小的一部分,這樣一來,俞家的產業,可就全是他的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不過他要是敢和我冒壞水,我也不介意弄死他,俞家的產業,就由我來繼承就好,說實話,我還挺羨慕這種生活的,比我們窩在大山裡強多了。”
我一聽就明白了,敢情是俞靜之的養子出了問題,原因就是因為俞家這份龐大的產業,蘇振銘和這個俞正陽出身差不多,有共同語言也是正常。
麻三笑道:“那你可能要如願了,要以我看,那俞正陽雖然對我們奉承巴結,可看我們的目光之中,卻偶有恨毒之色,如果不出意外,等俞靜之一死,他肯定會殺我們滅口,畢竟這個年頭,隻有死人才能替他永遠守住這個秘密。”
說話間,兩人好像已經到了一處門前,麻三一邊伸手敲門,一邊問道:“是你下手?還是讓我來?”
蘇振銘嘿嘿一笑道:“自然是我下手!這種事情我最拿手,就不用麻煩你了。”
隨即有人應聲開門,兩人進了房間,我一閃身溜到走廊橫梁之上,雙腿一鉤,倒掛而下,透過窗戶玻璃,將房間內的一切,看了個清清楚楚。
這個房間,是一個客房,裡麵一張床,一個書架,一個小圓形茶幾,幾個茶具,兩張椅子,物件雖少,卻樣樣精致,處處都透露出一股古樸典雅的氣息。
床上坐著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白白淨淨,很是斯文,身材有點發福了,隻是身上衣衫淩亂,滿是腳印,臉上也有傷痕,顯然是受到了刑審,但即使如此,坐在那裡依舊麵色平靜,絲毫看不出驚慌失措的模樣,倒顯得很有氣度。
房間裡還有一個年輕人,濃眉大眼,鼻正口方,身材也挺結實,穿一身得體的西裝,看上去風度翩翩。
蘇振銘和麻三一進門,那年輕人就迎了上來,對兩人笑道:“兩位來了!”
麻三一點頭,蘇振銘卻主動走了上去,一把摟住那年輕人笑道:“正陽兄弟,怎麼樣了?你這養父鬆口了沒有?”
那叫俞正陽的年輕人澀然一笑道:“這老頭嘴巴緊的很,無論如何,就是不肯說出他那朋友被他藏在了哪裡,這莊園當年是他親自督建的,建設工人都換了好幾批,就是不讓彆人知道整個莊園的構建圖,建成之後,圖紙就被他毀了,那些密室,隻有他自己知道,而且這老家夥養尊處優這麼多年,骨頭卻硬的很,這當真是個大麻煩。”
蘇振銘嘿嘿笑道:“兄弟,拳打腳踢,可不算什麼,稍微有點骨氣的,都能扛的下來,要不你讓哥哥我試試?我保證,他連三十分鐘都忍不了。”
那俞正陽的眼角猛的跳了一下,隨即笑道:“好!那蘇大哥來好了。”
蘇振銘一得到這話,又嘿嘿一笑,轉身走向那坐在床上的那中年人,麻三卻微微一閃身,站到了門口,將整個房間給堵死了,分明是防止俞正陽耍什麼手段。
蘇振銘到了那中年人麵前,笑道:“我說俞靜之,你放著好日子不過,和我們較什麼勁?我們這些人,哪一個手上不是血債累累?還會在乎多你一條命是怎麼的?就算你在九江影響力巨大,又能怎麼的?我們殺了你,你的命還不是丟了,做人得識相,你說是不是?”
那俞靜之冷笑一聲道:“不用廢話了,做人是得識相,可也不能丟了良心,恩公當年救過我一命,沒有恩公,俞靜之早就化為塵土了,我雖然隻是一個商人,但也懂得受人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如今恩公落難,投奔與我,我若是將他賣了,我俞靜之還算是個人嗎?”
“我明告訴你,恩公藏身之處,隻有我一人知道,裡麵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多了不說,藏上個一年半載的不成問題,但你休想從我口中得到半點消息,你們有什麼招,儘管衝我來好了,俞靜之這條命,就算還給恩公了。”
我一聽頓時暗挑大拇指,這才是真漢子!他口中的恩公,一定就是三爺,真沒看出來,這個已經中年發福的俞靜之,竟然還保持著這樣一腔豪氣,還有這樣一副硬骨頭。
如果我沒發現,也就罷了!既然我已經發現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樣的人死在蘇振銘的手裡,看樣子今夜,我少不得又要大開殺戒了。
蘇振銘卻沒有立即動手,又是嘿嘿一笑道:“俞靜之,你這也太古板了,彆的不說,就說你已經被我們囚禁兩天了吧!徐關山出來救你沒?沒有吧!你彆說他不知道,你兩天沒去見他,以他的聰明,一定會猜到你出了事,結果呢?還不是對你不管不問,人家根本就沒拿你的命當回事,你又何苦來著!”
我頓時眉頭一皺,蘇振銘這家夥確實陰險,這麼刁鑽的角度,他也想得出來,不過還彆說,這番說辭,還真的容易打動人。
誰料蘇振銘話一落音,俞靜之就哈哈笑道:“你不用費儘心思來挑撥離間了,恩公藏身之所,隻有我能進去,也隻有我能打開,彆說恩公不知道我出了事,就算他知道,也出不來。”
“當日恩公一身是血的來找我,我就知道恩公必定是受到了極大的威脅,所以立即就將恩公藏了起來,並且已經做好了被牽連的準備,恩公的手段,我十分清楚,他都能被傷成那樣,我一定跑不掉,所以將恩公藏起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告訴過他,為了安全起見,我不會去見他。”
我聽的一愣,這俞靜之的腦袋也算細密了,竟然將每一步都提前封死了,看來他確實是打算用自己的命,來維護三爺的安全了。
蘇振銘麵色一惱,陰聲道:“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你兒子呢?如果你死了,你覺得我們會讓他活下去?”
俞靜之的一雙眼睛眯了起來,臉上甚至散發出一絲譏諷的笑意來,說道:“自從我被恩公救了之後,就對恩公的為人,萬分仰慕,當年我也有曾追隨恩公的打算,可我不是那塊料,恩公婉拒了我,等我有了兒子之後,我也求過恩公幾次,想讓恩公收我兒子為徒,恩公都婉拒了。”
“恩公為人我十分清楚,我要是一死,我的兒子他必定視為己出,到時候隨便教他一星半點的,就夠他受用一輩子的了。至於我兒子的安全,不是我看不起你們這些行走江湖的莽夫,你們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嗎?”
說到這裡,俞靜之臉上的譏諷之色更重,繼續說道:“彆說你們根本就找不到我兒子,恩公也不會讓你們蹦躂幾天的,你們如此緊張恩公,說明心中對他極為顧忌,你們江湖上的恩怨我不懂,但我知道,等到恩公傷勢一好,必定會替我報仇。”
“我是一個商人,乾的就是投機取巧,哪邊輕哪邊重,我分的清清楚楚,論殺人越貨,我不如你們,可和我玩頭腦,你差的遠呢!”
兩句話說完,俞靜之竟然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蘇振銘,那俞正陽上前一步說道:“蘇大哥,我怎麼說來著,這老頭的嘴巴緊的很,要依我看,隻能慢慢來,等我一打聽到他兒子的下落,我們就有可以威脅他的籌碼了,我就不信,在他心裡,徐關山會比他兒子的命還重要。”
蘇振銘手一揮道:“等不及了,我們收到消息,徐鏡樓已經趕來了九江,俞家這麼好找,相信他很快就會找上門來,要是在徐鏡樓趕到這裡之前,我們還沒能捉住徐關山,隻怕就再也彆想捉住他了。”
一句話說完,手一伸,嗖的一下亮出了小彎刀來,麵色一陰,說道:“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他的嘴硬,還是我的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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