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幾個人已經喝到夜裡11點多了,杜坷也沒覺察到孫啟斌想要和他談什麼個人想法的意思。
難道彭博的判斷是錯誤的?孫啟斌根本就沒有什麼個人想法要說?杜坷正在為此納悶著,就看到孫啟斌拿著一瓶啤酒朝自己走了過來。
杜坷趕忙站起來,走到孫啟斌身邊。
孫啟斌像是喝醉了,搖晃著腦袋,一字一頓地說:“杜坷,今天,我要謝謝你……你的安排很不錯,大家都玩得很開心。”
杜坷能夠感覺出來,孫啟斌根本沒有喝醉,他隻不過是裝醉而已,所以自己也必須要裝得很真切才行,於是把雙手搭在孫啟斌肩上,鄭重其事地說:“客氣了!孫哥,隻要兄弟們玩得開心,那就好!”
杜坷故意把孫啟斌口中的“大家”改成了兄弟們,以表示自己和孫啟斌的關係密切。
“你說得好!杜坷,大家是兄弟。既然是兄弟,我也就不和你客氣了。”孫啟斌也把一隻手搭在杜坷肩上,另一隻手拿著一瓶啤酒,聲音壓得很低,卻又裝作義薄雲天的樣子,盯著杜坷說:“我知道你想找我了解信通集團的建設計劃。沒關係!這些事情由我來負責搞定。隻要你信得過我,我絕對不會對不起兄弟!”
沒想到孫啟斌會主動提起這件事,杜坷心想,看來今天的事情是做對了。
杜坷努力讓自己保持十二分的清醒,等待著孫啟斌能夠說出信通集團建設計劃的情況。沒想到孫啟斌卻話鋒一轉:“不過,有一個事情,我也請兄弟你能夠理解。”
“放心吧!孫哥,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說就是了,我肯定能夠理解。既然是兄弟,就用不著客氣。”
孫啟斌拍了拍杜坷的肩膀,語重心長的樣子,說:“那就好!既然你能理解,我也就放心了。我最怕的,就是兄弟你對我有不必要的誤解。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做的每一件事情也都要上下打點,你明白吧?”
杜坷看著孫啟斌一邊說著,一邊做了個數錢的動作,心裡全明白了,原來這就是孫啟斌的個人想法:給自己開價碼。說白了,想要孫啟斌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必須給他一定的回報才行。這也算是生意場上的等價交換原則吧。
怪不得自己前幾天約孫啟斌,他總是以各種理由推脫,因為那個時候他還沒來得及給自己開出價碼,沒法進行等價交換,怎麼可能提前做事情呢?
沒想到孫啟斌竟然是這麼一個人。杜坷心想,換做是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這種事情的。
杜坷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在這個場合,如果不是大家都喝了很多酒,孫啟斌能拿什麼來掩護他的醜態?
哦,不對!孫啟斌之所以選擇今天這個場合而不是辦公室來說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為了拿醉酒做掩護,所以說,這個“如果”根本就是個假命題。如此說來,杜坷覺得,這也算是喝酒的一大好處吧。
由於我們總是提倡為人民服務,凡事要求大家奉獻,不能計較個人得失,但實際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於是乎,在這種大環境下,每個人自己的小算盤都拿不到台麵上來,隻能進行所謂的桌子下麵的交易。又因為東方人的性格比較含蓄,甚至虛偽成了傳統,隻能借助於醉酒等為自己的小算盤行為做掩護。譬如酒後亂性,酒後胡言亂語,酒壯慫人膽、耍酒瘋,或者是東亞人喜歡酒後談生意,都有這樣的原因在其中作祟。
杜坷笑著臉,很誠懇地看著孫啟斌,答應道:“我能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孫哥,我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孫哥你幫我的忙,我絕對都心中有數,該怎麼辦,我也都很清楚。”
看到杜坷是個明白人,孫啟斌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雙方達成一個默契之後,杜坷結完賬,幾個人也就各自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杜坷盤算著,這頓酒喝得還是很有價值的,最起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還和孫啟斌建立了一個穩定的合作關係。如此說來,自己還要感謝這頓酒。
如果沒有這頓酒,孫啟斌還會在他麵前遮遮掩掩,而他也肯定不好意思和孫啟斌進行如此“坦誠”的溝通,都頭來隻能是一個雙輸的結果。
杜坷終於明白了,怪不得薑勇把“喝”作為四項基本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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