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三章 朵寧

2017-10-23 作者: 籽日
第八百七十三章 朵寧

鳴棋微垂雙眸又利落挑起,“我無法說我不確定的事情,消息是剛送來的,錢也是剛支的。他們都太敬業了,離開這裡之後,還對你做著研究,而我隻是抱緊你這個存在,再跟著他們的步子了解你。除了護你安全這件事,我真沒對你做太多你不喜歡的事。不過,他們這些人為了拉我這個回頭客,說是可以確保,如果你現在出發,你會比皇上與太子他們更先找到你的女人的。”

唐禮承沒有出聲,就隻是那麼呆呆的立在原地。他的精神並沒有為之振奮。身上降落下來的那些頹敗,輕易與夜色穿融,讓他整個人顯得更加的晦暗。

“大人難道還有什麼彆的話要說嗎?”鳴棋問向那個連影子也變得虛無縹緲的唐禮承。

“我在等世子反悔。世子為了將我帶到王府,連太子也得罪了……而且如果從這裡出去,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否真的回得來。就算是世子通知給我這個消息,我欠了世子的。也不能保證在良心喪於困境的時候,依然履行我的諾言。”他幾乎是咆哮著說出來這些話的。

“那就請大人也對我有點信心。起碼我還是讀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雖然我不是很在乎彆人眼裡的我到底是不是君子。”鳴棋姿態閒閒道。

唐禮承還在判斷鳴棋的真實用意。但是有些力量已經在他的瞳孔上回歸。

鳴棋已經向著剛剛兩個暗衛離去的方向走顧右盼,“那些人,是我親自訓練出來的,他們一定,還對這裡抱有很大的懷疑,而且從時間上來看,他們馬上就要再次過來查驗。大人的決斷,就在此時。”

“下官從頭到尾都沒有向世子保證過什麼。這樣世子也覺得沒有關係嗎?”

鳴棋挑了挑眉,“當然很有關係,唐大人對於我來說,是一個重要的人,我從來也沒有否認過,但是,放你出去,也是我不得不冒的險。也是你,不得不去驗證的事情。至於結果如何,可能需要很多的智慧,才能在這個開始就做出之於結果的正確判斷吧。因為會有太多的部分在起作用。與其說是在試自己的判斷,還不如說,是在時天意,到底如何。又或者是在試我那八千兩銀子,到底是起了作用還是打了水漂。而且我還沒有想出呈給母親這筆錢去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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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難道真的要這麼輕而易舉的放了他?縱虎歸山必有後患!”管事動作輕輕地給鳴棋斟茶。

“如果說他有可能逃不出太子的圈套,可是應對皇上的那一套,會很有辦法。大不了搭上那女子的性命。”鳴棋接過茶去喝了一口。

管事至此,終於明白了鳴棋的用意,同時在皇上與太子之間搶人的唐禮承不管救不救得出來那女子,都會是對自家世子有利的結果。其中最好的結果,就是女子死去,而唐禮承被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所謂正統激怒。他又仔細想了一下事情的細節,正覺得要不要提醒自家世子,用不用派個人跟上去。鳴棋已經放下那茶盞,“他隻有一個人。我不得不去幫幫他。”

“老奴這就去準備可用的人手。”

鳴棋,“不必了。無論是皇上還是太子,都不會興師動眾。我們也不必將事情鬨大了。到時候會不好收場。隻有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寂靜的黑暗之中。唐禮承將他對她的歉意與來意一並托出。他的忽然離開與突兀的出現,每一次都讓她傷心不已。他知道她不會輕易相信他的話。沒有什麼會比根深蒂固的絕望更能摧毀一個人的相信。他因為要做大內密探的原因對這個女人食言過太多次。也有兩次像這樣深夜闖入她的屋子,可也隻是將她當成是誘餌。總之沒有一次是好事。

他來的時候,她在修剪眼前的一盆花。

她不理他。任由他在她身後,聲音發抖。而過了好半晌,她才發現,她已經錯手剪下了那朵開得正豔的花。

“是像我一樣的失誤嗎?”她輕輕問身後的人。

他那句,“沒時間了,你得趕快離開……”才剛剛說了一半兒。

他走過去要拉她的手。

被她身子靈巧的躲開,“大人說的那些人,他們為什麼要來找我,他們不知道你我早已經形同陌路了麼?那他們也太孤陋寡聞了。”

“他們是無法講道理的人。”

她笑了一下,“跟你一樣,想要講道理的時候,都找不見你。當然是不講道理的人。”

“寧兒現在不是堵氣的時候。”有兩滴冷汗自唐禮承的額角滴落下來。

“是啊,你永遠都沒有時間跟我細分對錯。可彆的人都不是這樣當差的。他們糾結自己的時間更多。”

“寧兒如果這次我們逃得出去,我就再也不會離開你。”唐禮承的每一字都說得很是堅定。

朵寧手裡的剪子落在地上。不知為何極是尖利,生生戳進木質的地板之中,不斷的搖著剪尾。她從美人墩上就那樣滑落下來,兀自想要拔出刺進質地已經有些疏鬆的地板裡的那把剪子。

“彆拾了。”他彎下腰要拉起她。

被她再次打開手臂。而她仍然去拾剪子的手又慢慢收起,站起身來,“我不會跟你去的。無論是在這裡還是它處,寧兒於大人而言都是風塵女子。之前,大人沒有說出的那些無奈,寧兒都深深的知道。寧兒已經好好的想過了。再不想成為大人的累贅。”一連串的淚水自她眼角緩緩滴落,她假意去拂過額角的亂發,擦去那串淚滴。然後撐起一個乾癟無力的微笑。卻依然傾國傾城。

“寧兒你先聽我說。我們先離開這裡,之後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解釋,但是現在你一定要再相信我一次,這是我惹的麻煩,但他們盯上了你。”唐禮承一邊說話,一邊注意聽著四下裡的動靜。

“可大人還是每次都一樣,連正門都不肯走。將我帶出去,又如何告訴彆人我的身份。我不想,他們因為我而且嘲笑大人。大人與我可在今夜各自忘卻彼此,各奔前程。那樣,寧兒也不用再希冀那些會讓大人覺得是強求的事情。大人該斷了寧兒不該有的念想的。寧兒不想再抱著對大人遙遙無期的思念了。不是大人不好,而是寧兒從來都不配。也許寧兒這一生務必要讓大人記恨了。”說完,她撫下身,動作輕柔地拾起落地的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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