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 沙木流

2017-11-14 作者: 籽日
第九百一十六章 沙木流

大公主知道,在太子的立場上不會太輕易使用這個辦法,除非,在這個目的之後,他另有更大深意。

第二個被懷疑的是九皇子。其實也不隻九皇子,所有成年皇子都該與她為敵敵人。他們唯一有彆於太子的,是現在就稱作是她的敵人,還為時過早。

無論是她,還是他們都應該知道,進入最後對決的人選,會是有極大可能奪嫡成功的人。目前來看,這個人選還隻能是太子。

皇上見大公主陷入自己的沉思不肯出聲,當先說道,“布條與石頭。應該是在向我們訴說著什麼?”

一邊的皇後插言道,“可如果是在這件事情還毫無征兆之前,郡主就帶在身上的東西呢?要是那樣的話,這些東西就會與現在的事情毫無關係。”

“假如事情的真相,是與皇嫂的估計剛好相反的呢?這一切,就一定是在說明著點什麼?”大公主篤定說道。

皇上看著她,“你是說這是凶手,身上的東西。曲舒用儘最後力氣留下的證據?所以,凶手應該是穿紫色衣服的人?”

大公主搖了搖頭,然後,給皇上指了指,另一邊一側的盆景上,用來綁住花枝的紫色布條,是與曲舒手中握著的布條,一模一樣的一條,是起到用來改變花枝生長方向作用的。也就是說,這並不是凶手身上的東西。

大公主又看了一會兒那布條,忽然說道,“這布條與石頭一定是出現在曲舒被刺傷之後的,而且是她用最後的力氣布置,或者是凶手在幫她。”

她這一番話說得,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大公主又馬上開始解釋自己剛剛作出的那個推論,“我之所以判斷這些東西,是後來出現在她袖口處的,是因為如果是當她站立的時候,這麼重的石子,袖口處的布料是完全承受不住的,也就是說,它隻能掉下來。而我們看到它們的時候,它們卻很好的附著在袖口表麵。這說明,做這個古怪東西的曲舒早已經知道接下來她會一直躺在這裡。而故意使用這些東西,給見到他的人做出提示。而在這種危機時刻,還想要提示給大家的隻能是凶手的身份。”

聽她說的有道理,大家的目光再次回到紫色的布條與石頭身上。

那種炫紫的顏色,如同燃燒的烈火一路燒進大公主的眼睛。

沉默了半晌的皇上,又忽然問道,“那你又怎麼猜測到?她能做到這些反而由凶手幫助的!”

“是因為她的姿勢是很舒服的姿勢。況且,盆栽上也並沒有發現血跡。另一方麵,來殺她的人其實與她並無冤仇,見到她是這樣溫婉可愛的小姑娘時,難免會有幾分憐憫之心。想想一切不過是最後要求,就伸手相助了。

皇上點了點頭,顯然是對大公主的說法表示認同。“也就是說,凶手並不知道,曲舒是想要靠著哪些東西傳達給我們她已經知道凶手是誰。”

皇後比大公主更快的接話道,“要是同理推測的話,也就是說,連曲舒能夠知道幕後之事到底是誰,也是眼前那個那個凶手告訴她的,大公主殿下認為那是憐憫麼?又或許根本就是驕傲。那是常年在高位之上的人肆無忌憚的表達。”

***

無憂向前走了一會兒,發現少年一直在跟著她。

她於是站定在原地,“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不過,你知道了我要做什麼了就得幫我。這就是交換的條件你明白吧?”

少年不置可否,還是問,“為什麼。”

“我想找一個穿著中原靴子的人。”

少年皺了皺眉,又抬起自己的腳,讓無憂看他腳上穿著的那雙隻靴子,也是中原的樣式。可是無憂搖了搖頭,“不是這麼簡單的樣式,而是雲頭上殿靴,是專門給達貴族穿的那種。我能看得出材料很好,然後也符合華而不實的特征。”

“那麼好而且不實用的靴子,在這裡是不會找到的。”

“可是我看到了。”無憂無比肯定的說。

少年又想了想,“那雙靴子很重要麼?”

“重要的不是那雙靴子,而是穿著那雙靴子的人。我現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到這個人。”

“可你不是看到這個人了嗎,然後再看到他的靴子。”

“正常的順序應該是那樣的,可是當時我正病著,所以就隻看到了這個人的靴子。”

無憂使勁讓記憶回到那天的那個時刻,她還聽到了一點點的那個人的說話聲,就再無其它,不過還是有一點,她一直記得很清楚,“那雙華而不實的靴子在這個方向上,”無憂邊說邊比了比,當時那個人的站姿,“對,就是這樣的,他就是麵向著那個方向,也就是說,那個上殿靴的這個部位有一道大大的劃痕。沒錯,就是這邊。”

無憂說完,又俯身用自己的姿勢反複確認了一下。當時她隻是躺在床上,並沒有出來走走,還以為合周一定是帶著她來到了可汗部落裡的核心部分,這樣的靴子必定是司空見慣的,也就並沒有掙紮著去看那個人。可是直到她好一些了,可以出去走走才知道,合周這一次是鐵了心要將她留在這裡,也不要任何人有機會找到她。所以,他們居住的地方,根本遠離部落核心。

少年一直相當沉默地看著她臉上一會兒現出想到什麼的驚喜,一會兒,那種驚喜又因為另外想到了什麼而衝淡。

少年的身後有很多的風吹過來,因為他的衣角飄揚得很高,看看自己並淩亂的衣衫,無憂忽然察覺他一直很是彆扭地那麼站著的原因,竟然是在幫她擋住那些風。可這不是她最需要的,她需要他的表態,答應會幫她找到那個人。

可少年就是不開口,那種拒絕,就是無憂再笨也能看得出。於是,她有些負氣地說,“如果你是在擔心我一直這樣向前走,就能走出你們的視野,那是你太高估我了。我現在還沒有那個心氣,就算有一天有了那樣的心氣,也會折殞在半途的,所以,結果會一直同於你們的設想,我離不開這裡。”話未說完時,聲音已經止不住有些哽咽。

“你沒有那麼傻,所以你想找到這個能夠任意往來於中原與這裡的那個靴子的主人。然後再想辦法借助他的力量離開這裡。”

無憂定定地看著這個一開始慣常木訥的少年說出這麼多流利的漢話,覺得震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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