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命跡之淪

2018-04-01 作者: 籽日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命跡之淪

九皇子笑了一聲,“從人生最根部入手,是皇後一向會的首選辦法,看來,她為了得知素喜父王的秘辛,定然花費頗E。早知道,她有這樣的心意,不如由我著手好了!”

聽出九皇子話裡的古怪,一直垂著頭的頭的素喜忽然抬頭看了他一眼。

九皇子笑了一聲,“怎麼,這不就是郡主期望的回答嗎?假如我不是郡主的郎君,隻是與郡主是同道中人,我該怎麼建議郡主,我想會是非常迫切的想要幫郡主消除掉一切皇後能夠拿到的證據。但眼下困擾在我們之間的難題是,隻是表麵上用名分結成的姻親,似乎不必要,任何一方為另一方墜入泥潭。”

素喜看著他的那雙眼睛,耳邊又回響起,婢子在她身邊顫顫縮縮的說。九皇子似乎是個木訥的人。

她那時是怎麼回答的?簡直不用太使勁回憶,就能夠浮現在腦海之中。連那個瞬間裡麵,每一個應激的感覺都能記得清清楚楚,她沉下麵孔來訓斥亂說話的婢子,“你們到底在胡亂說什麼。九皇子的態度之所以會冷漠,那是因為王座之人向來不喜歡被彆人窺測心意。所以即使是喜歡,他們也不會表現出喜歡,縱使心裡激情,也要在表麵上木訥平靜。”

對,自己做了這樣的否定,但是後來又到底是怎麼真的看出了也相信了她與九皇子毫無緣分?她雖是個女子,卻一直是一個固執的人,倘若能夠徹底改變她的信仰。那麼至少要有一件能夠狠狠砸中她的,那種即使再怎樣,巧舌如簧都無法辯駁的事實。

感覺到對方對男女之情這方麵毫無意思,在事實上,卻根本不需要那麼磅礴的證據。如果一個人不喜歡你,那實在是太好驗證了,尤其是在他一點也不想隱藏這種情緒的情況下。

她的心曾死在那一年的嚴冬裡,也不過是她入京的第二個年頭,和走到九皇子身邊的第二個月。

那時的九皇子找到了。前朝開國皇帝曾經親手燒的一隻酒杯,據說杯子底部有幾個寓意彆樣的字款。九皇子雖然從來不會把這種大事告訴全府上下的人,但是那些從來善於窺測主子心意的奴婢們。還是在他的隻言片語中感覺到了什麼?似有似無的那麼張燈結彩。然後她的心意似乎也受到了撩撥,她從前,至少在來到帝都之前,是一個驕傲的女子。相信以她的柔媚,可以讓這世上任何一個男人無條件臣服左右。如果有人拒絕了這樣的好處,那麼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挖了他那雙眼睛。有眼無珠的人,不配好好活在世上。她堅守這樣的信念十幾年,覺得一生都不會改變。又或者即使要改變,也要度過漫長的歲月。等到她老了,再也提不起那些犀利。或者是她得到了一切,覺得沒有趣味。逼著她自己改變也未嘗可知,總之一切都會是她意誌使然,再不會有什麼外力或者能將她左右的人。那時她是如此肯定。她的改變,再怎麼也不會,隻是因為一個男人。隻為了因為要追逐他虛無縹緲的心意。就拋棄此前久久認定的甚至已經追加進血液中的執拗。但她那時,著實是不知道命中注定擁有怎樣的力量,是啊,那時的她自己真是可笑,怎麼會忽視這種能讓山海交易,四時興替。磅礴虛無有的力量,宿命中的痕跡出現。在那畫好的路徑之上,她無所逃遁。

她想過很久,到底是什麼時候淪陷在宿命之中?

一定是在九皇子府中。最窄的瘦腰橋上。擎著酒杯的九皇子,對她展開笑顏的那一次。

年少的佳公子,用心去微笑的話,很漂亮。

這並不是什麼稀有常識。她知曉得很清楚。

但她不知曉的是,即是,因為那一瞬間的笑意,成功糾結過的目光。在此之後的漫長時光裡,竟然從未打開過那結。

她全身上下都像是陷入了一場戰爭。

從最上端的雲鬢之頂,到最下端的繡鞋之尖,所有的觸覺都在跳動著歡欣鼓舞的律動,比她聽過的,皇家宴飲鐘鳴鼎食的歡歌,還要更加歡快悅耳,悠人心腸。她需要這個男人,否則難以聊生,從上到下,所有的經曆彙成了這句話,讓她震驚得差點直接就在九皇子麵前跳起來。如清風明月般的公子,就像是她小時候要在父王麵前,打開那隻千山萬水,從中原運來的巨大的禮物盒時,期待裡麵藏著的那種驚喜的感覺。讓她那麼難以抑製的,想要衝上去探測到內裡的一切。

不知道那是幸運還是不幸,那一天的九皇子因為心情非常好,竟然一改往日的冷淡疏離,在第一個微笑之後。又衝她笑起來,那樣甜美且微帶著芳香的笑意,越發的像父親擺在她麵前。已經遮遮掩掩半打開的那盒禮物,隻等待著她揮動的小手撲上去。動作激烈而野蠻的將它撕開。那些都是新鮮而能討得她喜歡的禮物,至今有一些留在父親為她一直保留完好的大帳之中。但是現在的她,除了能夠以九皇子妃的名義回去,再無彆的歸途可能。她為了這個男人拋棄了一切。卻心甘情願地像是吃了蜜糖。

但回憶起來,她父王將她和一萬兩黃金送上九皇子門的買賣做的可真是賠本啊,隻有那一個微笑,然後就再沒有然後了嗎?

當然也有然後,九皇子醉了。吐了她一身。

那時的她,連那種該讓人咬牙切齒的遭遇,都認為是緣分所在。

可見已經無可救藥到如何地步?

她本想扶他回去,然後第一次能夠走進他的臥房,她認定,有些結果會自然而然的產生,比如情難自禁,比如生米煮成熟飯,然後再也無法推翻。不過現在來看,那不過是一些幼稚又簡單的想法。而且她之所以會那麼幼稚,是因為不懂得在九皇子府中規則的運用。在她想踏入九皇子書房的一霎,藏在暗處的護衛們攸然之間,在她麵前,攔起一堵人牆,“九皇子殿下早有成名在先,在他酒醉時,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義踏進他的書房!”

她覺得他們可笑,厲聲訓斥,“這群死腦瓜骨的東西。殿下現在最需要人照顧,你們卻吃了雄心豹子膽在這裡阻攔我嗎?不過是些剛入府的家夥,怪不得會這麼不懂規矩。”她記得暗衛來王府的時間不長。如果自己堂堂正正的嚇唬他們,也許會有點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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