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唇亡齒寒

2016-07-22 作者: 俏公子小白
第七十三章 唇亡齒寒

待了不知多久,門終於被一宮人打開,胡亥早已心急如焚,一陣激動又一絲壓力,忙走進去二話不說先跪倒在地。

嬴政見狀難免心一驚,表麵卻不願顯誇張,隻是透漏出一絲驚訝之色,頓了頓,聲音平靜地問道:“怎麼?”嬴政這反應本是無心,卻令胡亥一陣語塞,盯著嬴政許久,才痛下決心般行禮道:“父皇!亥兒聽聞您不久前已停止對墨家那兩人的追捕,可如今師父趙高卻還在繼續自己的追捕計劃,豈不違抗聖命?雖不知他是出於一片忠心還是欲將功抵過,可他此行已牽連不少無辜百姓的性命和家庭,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我們本是為民,為了太平盛世而鏟除欲挑起動亂的墨家之人,如今卻為追捕那些人利用犧牲百姓,此舉本末倒置,雖百姓不知真相,但絕非君子之道,此事亥兒本不想多管,但良心難安。民為唇,君為齒,利民也因唇亡齒寒,此事若不及時做個了結,恐今後一子錯滿盤皆輸!可怕的不是百姓知道真相,而是開始改變的本心!還望父皇做出明斷!”

“亥兒,”嬴政驚訝之餘略思量一番道:“此步已邁出,眼看要出結果,若此時去阻止,之前犧牲百姓也會失去意義,雖然朕厭惡趙高擅自主張做出此事,但已走到這一步了,眼下不能感情用事,既然目的達到,不會再有百姓犧牲,就讓趙高把那些人厚葬了,再送些錢慰問那些家屬吧,放心,朕不會放過趙高,過後再跟他算這筆賬。”

“父皇!”胡亥在一番猶豫後還是鼓起勇氣繼續道:“亥兒此次前來不僅是亥兒之意,更是子嬰之意。子嬰像個辯才說客,在這方麵亥兒遠不及子嬰,亦不知如何才能不激怒父皇,勸動父皇,故亥兒隻能長跪殿內等父皇阻止此事,父皇若無其事,亥兒便長跪不起!”

“嗯?”嬴政猛然看向胡亥,從胡亥的眼神裡,他看出了這孩子前所未有的堅定,不禁輕哼幾聲一笑,卻似冷似熱,令胡亥琢磨不透。他依舊是那般平靜的聲音開口:“夠覺悟,若真如此,便跪著罷。”說罷,邁出屋子。胡亥盯著嬴政的背影,胡亥懵了,恨自己不是議政的料,根本猜不透作為帝王的心思,即便是他父皇,他隻能看出,嬴政麵對他,似乎並沒麵對他大哥扶蘇時那樣過於嚴肅甚至麵露不滿。

該繼續跪下去以表決心和誠意,還是追上去努力說服爭取呢?他呆了片刻,心像燒著一把火焦急的他還是起身跑著追了上去。

嬴政一路漫步,若有所思,敏感地聽見清晰緊奏的腳步聲,便本能地一瞟,餘光掃到一匆匆趕來愈近的身影,轉身一臉神秘的笑,似乎一切皆在意料之中,這令胡亥更納悶,怎麼看也不像生氣的樣子,可有時,他笑起來更可怕,胡亥心裡吹過一陣涼風,但還是豁出去般繼續道:“不論父皇怎樣想,此事一刻未停止亥兒的心就一刻懸著,正因事態緊張,亥兒才趕來,雖不知那股不好的預感是什麼,但亥兒還是覺得,此事不容拖延,望父皇早做明斷!”“亥兒,你比你大哥還不會說話。”嬴政輕輕搖了搖頭,卻依舊未生氣:“好了你退下吧,父皇心裡有數,相信父皇。”胡亥聽後看向嬴政,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駕!駕!”急促的趕馬聲同快速滾動的車輪聲交織在一起,車上坐著兩位貴人,馬車旁跟著幾個身披戰甲配長劍之人,這是第二天,這支莫名的隊伍已行至桑海城附近,並馬不停蹄朝說遠不遠的山腳下趕去。車上兩位貴人有說有笑,其中一位是李斯,另一位身份神秘,看上去與李斯關係甚好。

那人衝李斯笑著行了個禮,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沉默:“陛下將此大任交於丞相,足見陛下對丞相之信任。”李斯也隨之笑笑行個禮,表麵聊家常般道:“啊,彼此彼此。雖不知陛下作何打算,但看得出陛下對此事十分重視,你我既然同為陛下信任,就攜手將此事辦圓滿,不能讓陛下失望。”李斯雖笑得輕鬆,那人卻聽得出一絲試探,都是朝中老臣子了,謹言慎行不說,神色自然心卻時刻繃緊,卻還是裝傻笑著道了句:“丞相所言甚是。”

此人正是當朝禦史大夫,待人處事模棱兩可息事寧人,話雖說如此,卻挺會做人,但此人一向喜好過平靜安穩的日子,不是什麼野心勃勃的奸臣,對皇帝挺忠心,這點嬴政也深知,所以才敢派他前往。對於此人,李斯自認為摸得還算透徹。

一路上,禦史大夫時不時掀開布望向道旁的景,一副很有閒情逸致的樣子,心卻始終徘徊朝野,思緒難止,他又不禁想起不久前的那樁事。

他清楚得記得,當時的朝堂上

嬴政穩坐在前,朝臣皆叩拜,嬴政滿意地點點頭:“眾愛卿平身!”“謝陛下!”

嬴政看群臣無進諫者,得意地道出自己的計劃:“朕有一想法,朕決定修建一如仙境般的地方,也可長於那裡議政事,也可賞心悅目。名字暫未定下,先建吧,用我們大秦最通俗的話,暫稱它為阿房宮!眾愛卿意下如何?”

李斯聽後早已覺得不妥上前勸諫:“陛下,陛下掃**,築長城,雖給大秦帶來了太平,可而今百姓深感疾苦,如卻不是像長城那般被戰亂迫不得已,故,臣以為陛下不應修建如此之大的宮殿,耗費過多勞動力所以,請陛下”

嬴政聽後狠狠拍了下桌子,李斯話未說完被嬴政打斷:“丞相最近意見挺多的,歇歇吧朕老了,你也老了,朕不過是有一個在安靜美好的地方靜下心來與眾愛卿議政的想法,想在晚年體驗一下不一樣的寧靜,是有一點苛求,可這也是朕在年輕時的夢,也是朕現在唯一向往的,這樣,朕會下令修築阿房宮在一些方麵儘量從簡,省錢財,省勞力,愛卿意下如何?”李斯看了皇帝一眼,沒再吱聲。

離開秦皇宮的路上,他迎上去行禮,緊接著不解地問:“丞相,今日您為何在陛下麵前退卻沉默了呢?丞相曾經不也是忠言逆耳卻依舊執言進諫之人嗎?”李斯看了看天空,笑了笑,那笑,似乎五味陳雜:“身在朝中,理應識時務,這點我想禦史大夫也懂的,陛下老了,不比年輕時,他的脾氣是越來越不好了,而今你我也都老了,經不起太多風浪了,雖說很難做到明哲保身,但在不犯大錯,不嚴重違背道義的情況下,保住腦袋,也算不錯了晚年,還是過得平靜安穩的好像現在一樣地過日子,比什麼都重要”他聽後一陣失落,目光暗淡,卻還要違心地忙行禮稱讚道:“丞相英明!”

實則當時李斯已深知此人是個口是心非之人,視大秦遠遠重於自己的生命,眼下隻是不想擺下立場與他多做糾纏,是個對國家忠誠卻又處事圓滑之人,問及此事隻是想心中有個底,權衡與他劃清怎樣的界線,並不想把他怎樣。而且此人不會笨到將他所言傳出去的地步。李斯深知其意,便一開始就未曾在意他,像沒事一樣,兩人相視一笑,不知不覺到了岔路口,便相互道彆,各走各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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