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蛭,在豆沙縣很常見,口腔內有三個顎,背麵一個,側麵各一個,顎上有角質縱脊,脊上各具一列細齒,如醫蛭在吸血時,用前吸盤緊吸宿主的皮膚,然後由顎上齒鋸開一個“y”形的傷口,進行吸血,在吸血的同時,唾液腺會分泌一種擴張血管的麻醉劑,有抗凝血作用,可使宿主的傷口流血不止,方便他吸血,口腔下接咽,咽之後接短的食道,末端通入大的嗉囊,嗉囊共有11對,未對最長,因嗉囊容量大,故吸血量可超過其體重6倍,可供胃和腸幾個月的消化。
這是一種陰毒而貪婪的的生物,為了吸血往往不顧自己的生死,一切的手段都以吸到鮮血為目的,一旦找到機會的手,不吸乾宿主的血決不罷休。
梁琪已經忘掉了陸輕盈的那支簪子,也忘記了隗明是如何的富庶,臃腫的身子不斷在隗明的眼前晃動,一個懷孕五個月的女人,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停了下來。
趴在隗明的頭頂,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噴吐著狂熱的眼神一字一句的對隗明说:“這麼说豆沙關的那些商賈手裡的貨物豈不是地頭死?”
隗明見梁琪那張紅豔豔的嘴唇距離自己隻有一尺不到,艱難的把身子往後縮一下,聽说懷孕的女人都很不對勁,陸輕盈懷孕的時候就變得趾高氣揚,非常的不好伺候,這是臘肉告訴自己的,看樣子懷孕的梁琪也是這個模樣。
梁琪不需要隗明的回答,發出一聲讓人寒毛直豎的笑聲道:“貨到地頭死,哈哈哈,貨到地頭死,那些人還在盼望著十天後大理國會開放城關,如今戰火一起,大理人永遠都不會開放城關了,除非戰事有了一個確實的結論。
雲崢絕對是有目的的,他進攻大理國一定是有目的的,目的在哪裡呢?大理國的都城大理?這不合適,光是一個龍尾關就會讓武勝軍付出慘重的代價,那裡是段家的根本要地,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丟掉的。
不去大理,不可能去大理,那裡太遠,路過於難走,那麼唯一能夠引起雲崢興趣的地方是哪?”梁琪又開始在地上轉圈子。
轉著轉著,就把鞋子踢飛掉,一步就跨上隗明的軟榻,要自己的丫鬟將大理的商圖拿過來,沿著五尺道慢慢的向前推,等她的指頭慢慢推進到大理建昌府的時候,就停了下來,商道在這裡一分為三,一條沿著哀牢山向北蜿蜒,一條順著大理古道向西遊走,一條順著無量山一路向南,她的手指在建昌府停頓了一下,就果斷的向南遊走,這一路穿過會川府,東川郡,石城郡最後來到了大宋廣南西路,重重的在特磨道點了幾下,兩隻手抱著自己的肚子發出一串幾位慘烈的笑聲,慢慢的倒在隗明的身上。
嘴巴貼著隗明的麵頰道:“知道不?我們就要發財了啊,哈哈,如果能完全控製了五尺道,我們的子子孫孫都會有享用不儘的錢財,哈哈,多年以來,我都在等這樣的大變革,想不到今天終於等來了,皇天不負有心人啊!”
梁琪懷著孕,隗明不敢大力的推她,隻好任由梁琪沉重的身子壓著自己,吃力的道:“你能不能先起來,要不然我就沒機會發財了。”
梁琪幸福的再看一遍商圖,小心的把商圖揣進自己的懷裡,坐直了身子,將隗明軟榻上的皮毛蓋在自己的腿上幸福的對隗明说:“知道不?這個世上發財最快的方式就是發國難財,發大宋的國難財我爹爹,我哥哥,以及我那個迂腐的夫君都不會答應,估計雲崢會一刀砍死我。
不過啊,發彆的國家的國難財,他們就沒有意見了吧?
哼哼哼,雲崢直接用搶的,那我就就用商賈的手段再搜刮一遍,給我們留出一個完全空白的坊市,那樣的坊市裡,買什麼東西都會隨我們的意願走。
剛才我還隻想著謀算一下那些專門走大理國和吐蕃本部的商賈,隻想著把他們已經死掉的貨物用最低的價格接過來,現在不同了。我要他們不但把貨物留下,還要把商道也給我留出來,雲崢的目的恐怕是要占領整個建昌府,也就是说武勝軍會吞下整個建昌府,這才符合雲崢那個人的貪婪胃口,這也是我們最大的商機!”
隗明想了一下道:“確實是這樣,梁姐姐,您说我們該怎麼做?你说要不要告訴陸輕盈姐姐?也不知道她願不願意接手生意,她現在一門心思的做人家的官家娘子。”
梁琪臉上的笑容也沒了,懶懶的道:“陸輕盈現在當然不會插手生意,現在幫雲家賺錢的是臘肉和葛秋煙,聽说這位雲家的姨太太已經接手了雲家除掉臘肉手裡的繅絲作坊之外的所有生意,一個大姑娘硬是梳著婦人發髻很不要臉!”
隗明瞟了梁琪一眼道:“您和雲崢是青梅竹馬啊,和皇宮裡的淑妃娘娘也是發小,您看看人家兩人,一個是叱姹風雲的大將軍,一個是皇宮裡受儘寵愛的淑妃娘娘,就你一個是商賈,還是一個懷著身孕的女商賈!
當初您走眼了吧?沒有抓住淑妃娘娘也就罷了,怎麼連雲崢這塊寶玉都沒有籠絡住?”
梁琪聽了隗明的話哈哈大笑道:“你還是一個閨女知道什麼是情愛?雲崢根本就是一個混蛋,不是什麼良人,像他這樣的人遲早會封侯拜相的,一心想著乾些驚天動地的大事,誰嫁給他誰倒黴,就等著守空閨吧,你看看陸輕盈一年裡和自己夫君能相守幾天?
我梁琪要的是自己做自己的主,我的夫君雖然弱些,卻天天守在我身邊,在豆沙縣我梁琪也是一個说一不二的人物,多少人要仰仗我吃飯,一句話交代下去,就能左右一地的民生,而且不用每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香噴噴的去討好男人,哪怕這個人是皇帝我梁琪也不稀罕。
小妮子,你自己喜歡雲崢,又不願意做小,這才跑到豆沙縣躲起來的吧?有什麼資格说我,至少姐姐我是明眼人。”
隗明大笑著攀著梁琪的肩膀说:“不是那麼回事,雲崢這個人確實不錯,會打仗,會做飯,人又風趣,長相也不差,天上地下好像沒他不知道的。
姐姐您是知道我的來曆的,當初在青塘,我身邊護衛的侍衛全部被青塘人殺了,隻剩下我和兩個婢女瑟瑟發抖的等著最糟糕的命運降臨,那時候我就想著如果這時候有人能救我,不管他是什麼人我都會嫁給他,您知道的,我很怕死的。
結果這時候雲崢來了,他手裡拎著一顆人頭,是我們西夏使節的人頭,見我腿軟沒法子走路,就把人頭夾在自己胳膊底下,用另外一隻手攙著我走出那個滿是屍體的大院子。
從那以後我就一直和他在一起,我本來很想嫁給他的,尤其是我們躲在山裡的時候,我甚至盼著他晚上膽子大些自己鑽到我的帳篷裡來。
可是沒有,姐姐你知道嗎?那個人的眼睛裡永遠看不見溫暖,真的,我觀察他好久了,哪怕是喝醉的時候他的眼底都是清明一片,可能是他不喜歡我的緣故吧,不知道他和陸姐姐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反正和我在一起讓我很不舒服。
我們戈壁上的愛戀就要火辣辣的傳遞過來,他是內斂的,人冷靜的就像是一塊石頭。
最讓我受不了的就是無論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會屍橫遍野,他什麼人都殺,青塘人,西夏人,宋人,僚人,羌人,契丹人,交趾人,大理人,我有時候覺得他會把這個天下人都給殺光。
他和我們不是一類人,姐姐,絕對不是,哪怕是我叔父在殺自己仇人的時候,眼底也會有感情,或者是憎惡,或者是喜悅,雲崢不是的,他殺人就像砍倒了一棵樹,或者砸碎了一塊石頭。
我來到豆沙寨不是因為我怕喜歡上他,而是因為我很怕他,真的很怕,我總覺得他有一天要是沒人可殺了,會順手把我殺掉。”
梁琪仔細回憶了一下雲崢的事跡,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還真是這樣的,這家夥走到哪裡,哪裡就會是血雨腥風一片,大家都被他那張溫和的笑臉和隨和的性子給迷惑了。
都说狼披著羊皮讓人迷惑,這家夥根本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索命惡鬼!
梁琪進來的時候由於見不得煤煙味,就把大門敞開著,一縷青色的寒霧慢慢的飄進屋子,遇到屋子裡的熱氣之後就慢慢的消失不見,此時此地,倆人都心裡想著恐怖的場景,看到這一幕竟然一起尖叫一聲用毛皮將自己的頭緊緊裹住。
侍女聽到尖叫聲一起衝進來,發現兩位尊貴的女主人正把腦袋埋在毛皮堆裡,撅著屁股在那裡瑟瑟發抖。
倆人好不容易從困境裡走出來,喝了一些溫暖的湯水,圍在爐火邊上不好意思的相視一笑,都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很可笑。
梁琪依舊雄心勃勃的去謀劃自己驚人的商業計劃,而隗明公主認為自己身邊的人還是太少了就對自己的女管家说:“你去看看還有誰家在賣自己的女人,咱家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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