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才的種植天賦最棒,才半年就利用先生給的菊花牙枝培育出花,若能趁著中秋佳節這股風賣出去,一定能賺好幾兩。
今天學院的不少先生都收到了禮物,無一例外都是清溪書院前來代課的先生。
才剛上課沒兩天的歐陽晴都收到了一個精致的座屏,送她的學生道:“這是我們自己設計的圖案,在先生的幫助下一起繡的,手藝不多好,勝在新奇罷了,還望先生不要嫌棄。”
鄭丹則收到了一套陶瓷的十二生肖,活靈活現,非常的漂亮。
瓷器班的學生道:“先生,除了十二生肖我們還燒製了各種形態的動物,您要是喜歡可以挑些送給朋友。”然後幫她們宣傳一下。
木工班的學生則是拿出了各式各樣的木釵,雕刻得非常精美,還有各種筆筒,筆架,不說收到禮物的先生,就是黎寶璐看了都心癢,想要把這些東西都買下來收藏,真是太好看了。
可惜學生們不肯多給,堅持要賣給外人,“賺自己人的錢總覺得心裡不夠痛快,還是賺外人的錢才爽。”
“是啊,是啊,我的手藝比不上你等的,但也準備了不少東西,我打算這兩天就去街上擺攤,能賣一點是一點,要是賣不出去再交給書院出手。”
“我也準備了不少,看來這個中秋大家都能賺錢。”
“那可不一定,醫學班的學生才認識些許草藥,彆說賺錢了,連假期都沒有了,聽說他們先生要帶她們去義診,我同村一個姐姐就在醫學班,她說這次能讓她摸上脈她就很滿足了,不過我看玄。我們這些班級都是三年製,三年後再要深造也隻有兩年的時間,而且書院不會再收束脩,且隻要完成書院的任務還有錢拿,但醫學班不一樣,他們開頭就要學五年,聽說山長親口說的,五年之後說不定還要再加三年。”
“那也是沒辦法,醫學班畢竟和我們不一樣,醫人醫命,那可是一條條人命。”
“也是山長要求太嚴了,我們書院的先生又不像外麵的,還要打磨學徒好幾年才教本事,我們一進來可就學真本事的,要我說她們學夠五年出去就不比那些遊方郎中差了。那些人也不過會背幾張藥方,我那姐姐隻不過進學半年都會了……”
話未說完腦袋便敲了一下,她姐姐從她身後走出來,“老遠就聽到你在這裡嘰喳,這些話在我們跟前說就行,可彆出去外麵說,不然要笑掉人的大牙了。我們先生說了,醫病最忌諱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和半知半解,我們下了藥方就得對病人負責,隻會背幾副藥方有何用?一藥用錯那就是害人害己。”
“可外麵那些遊方郎中……”
“真是因此山長才要開這個書院啊,難道我進書院來學藝目的隻是要成為一個遊方郎中?”
“就是,我們珍姐姐以後可是要成大醫女的,以後我們要是生病了可得全靠你看病了。”
“好說,好說,你們既要去擺攤可去占好位置了,中秋佳節,擺攤的人必定不少。”
“已經讓人去占了,我們是負責在書院收拾物品的。”
她們年紀都小,又都是女孩,為了不被人欺負都是結伴行事,各個班級的人聯合在一起分成三組,一組人去占位置,一組則負責收拾東西,一組負責傳遞消息和策應。
雲璐學院的學生都是貧寒出身,遇上這麼一個容易賺錢的節日自然不會放過。
在最熱鬨的主街上,雲璐學院的學生一連占了二十多個攤位,一大早大家便陸續把各自的東西搬來擺好,都是十來歲的小姑娘,又都穿著統一的衣服,實在太引人注目。
每個攤位擺的東西還都不一樣,花卉木雕瓷器布匹和繡品等應有儘有,行人們總是忍不住瞄向這邊。
“這些孩子哪來的?竟然占了這麼多位置。”
“你不認識?沒看到她們身上穿的衣服嗎,是雲璐學院的學生,那個書院全是女孩,聽說不僅教孩子們識文斷字,還教她們各種手藝。”
阿才跟著她們種植班的學生占了一個位置,擺出她藏的剩下菊花盆,其餘人培育有菊花的也都擺了出來。
一盆幾十文到幾百文不等,主要看的還是花型和生長狀況。
楚瑜順著人流和同窗走來,看到她剛把花盆擺出來還未賣出去便鬆了一口氣,轉身笑道:“你看,那就是她養的花。”
“果然姿妍傲人,楚兄一會兒可得幫我選一盆好的。你們送給先生的都選好了,現在就差我一人了。”
另一人也道:“若是花果然好我也多買一盆,就算不送人,自賞也是好的。”
楚瑜知道他們是讓自己幫忙砍價,抿嘴一笑道:“好說,好說。”
倆人結伴上前,阿才看到楚瑜帶著倆人朝她走來不由眼睛一亮,立即起身行禮,“楚先生。”
“阿才,你不是還珍藏了幾盆好菊花嗎,拿來給我們看看。”
同窗忍不住拿眼看向阿才,見她相貌清麗,不由低聲問楚瑜,“她怎麼取名叫阿才這麼男性化的名字?”
楚瑜沉默了一瞬,沒告訴同窗這名字是她自己後來改的,因為以前她叫二丫。
阿才滿臉歡喜,根本沒聽到他們的私語,將自己寶貝的盆栽捧出來給他們看,“這盆其實比這兩盆還要好,先生說這是芽變培育出來的菊花,花型跟主株已有很大的區彆,隻可惜它變得不夠徹底,所以不能成為一個新的品種,但繼續培育下去或許能成獨立一支,你們看是否喜歡。”
楚瑜的兩個同窗皆是眼睛一亮,文人就沒有不愛菊花的,要是他們能養出一個新的品種那可是一件很令人高興的事,不僅如此,他們還能借此收集些聲望。
倆人對視一眼,看著菊花的目光都有些熱切起來。
阿才繼續笑道:“因您二位都是先生的朋友,所以你們在這裡買的東西我都算您二位便宜些。除了這盆菊花,其他的也很不錯的。”
大家將目光從這盆菊花上挪開,暗道:不錯是不錯,但怎麼比得上這幾乎已快變異成新品種的菊花?
倆人想也不想便同聲問道:“你這盆菊花怎麼賣?”
倆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道:“嚴兄,我明日要去參加一個文會,期間要鬥菊花,不知可否讓我一次?”
另一個眼中閃過惋惜,但還是點頭道:“那鐘兄先請吧。”
鐘兄就看向阿才。
阿才臉上糾結了一下,道:“本來我想開價……”看到對麵楚瑜定定地看著她,她不由微頓,臨時改口道:“我原先定的價格是十兩,但既然您是楚先生的朋友,那就給九兩好了。”
鐘兄鬆了一口氣,這個價格還在他的心理價位內,他之前想的也是十兩。
他含笑點頭,又看向其他的菊花,最後指了一盆花開正豔的菊花問,“這盆呢?”
“這盆三兩。”
鐘兄滿意的掏銀子,“那我就要這兩盆。”
他看向另一位,“嚴兄可要選?”
嚴兄低頭看了一會兒,倒是選中了旁邊一人的菊花,也付錢買下。
阿才高興,這個攤位上擺的花都是她們同班同學的,誰賣出去都值得高興。
借了錢,她們又幫同窗們拉生意,“楚先生,鐘先生,嚴先生,我們這裡還有精美的筆筒,筆架,你們要不要看看?”
“還有木釵,先生們可以買回去送給夫人,都不貴,隻要十來文。”
“還有各種小玩具,先生們家裡要是有孩子可以看一下……”
鐘兄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聲,拍著楚瑜的肩膀道:“你這些學生可忒會做生意了。”
楚瑜忍不住嘴角一翹,“你們要是感興趣便去看一看吧,都是學生們的手藝。”
倆人想了想便去看一看,還彆說,這些東西都很彆致,而且都是小東西,最貴也隻二十多文,便宜的幾文錢就能買到。
他們並不差錢,因此看上喜歡的便買下。
她們便靠互相介紹賣出去許多東西。
她們這裡本就引人注意,有行人看上木釵停下,買了木釵後便有學生給他推薦瓷兔瓷虎,看過瓷器動物又被介紹去看繡品……
不到半日,名聲便傳出主街,有許多人慕名而來,而且多是青年以下的男女。
瓷器的小動物,一些筆筒筆架筆洗和小竹籃,花卉等是賣的最好的。
阿才之前已有十二兩進賬,這下人流一多剩下的盆栽也都賣出去了,她們連忙幫旁邊的人招呼買客。
她們都心疼得很,“早知道菊花那麼好賣,之前就該多種一點。”
“隻怕精力不及,我們畢竟學藝不精,照料幾盆就很費心神了。”
“阿才,這次你賺得最多,回頭可彆忘了帶我們去吃好吃的。”
阿才邊招呼買客,邊回到:“一定忘不了。”
老六滿眼羨慕,低聲問道:“你不是定價在五兩嗎,怎麼突然漲到九兩了?”
阿才沒有說是楚瑜指點,隻道:“先生說過它變異大半,很有前途,所以我臨時漲價了,這樣才配得上它的價值。”
“可惜隻有這一次,若是能留下來培育就好了。”
阿才便低聲道:“一個月前我就分枝了,放心,明年隻會有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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