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慈愛一笑：“傻閨女，等你跟棠伢子成了親，你就是老駱家的人了啊，咋能伺奉我們呢？彆人會戳脊梁骨的！”
楊若晴瞪起了眼：“娘這話就錯了，閨女也是你們生養的啊！”
“伺奉爹娘，天經地義，我和棠伢子樂意，彆人管不著！”
孫氏去了隔壁屋子跟楊華洲那說話去了。
這邊屋子裡，楊若晴看大安還沒睡著。
便跟大安聊天。
“爺奶三個月後要跟咱一塊兒吃喝拉撒了，你有啥看法不？”
她問大安。
這個弟弟，素來深沉，很多事情見解成熟。
這回楊華忠提出要照料老楊頭老兩口，大安半句反對的意見沒都。
楊若晴有點好奇。
聽到楊若晴的問，大安淡淡一笑。
“彆的事，或許我會反對，但爹要照料爺奶，我是半個字都不會反對。”大安道。
“喲，為啥呀？”她問。
大安道：“其一，爹娘是善良憨厚的人，他們是憑著自己的本心在做事。”
“其二，我奶的眼瞎了，生活確實不能自理，這是事實。”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條，我若是阻止了爹娘，會讓爹娘寒心，試圖對他們自己的晚景擔憂。”
“不管從哪一條，我們都不能阻止，而且還要讚同。”
看著大安搖頭晃腦的說話的樣子，楊若晴覺得很滑稽。
但細細一想，又覺得很有道理。
上梁不正下梁歪。
楊華忠和孫氏，無疑是在給大小安做良好的典範。
而二伯和四叔他們，這會子對爺奶那樣。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潛移默化中，他們自己的子女，也會被熏陶。
將來他們自己的晚景，恐怕還不如老楊頭和譚氏吧！
“嗯，我家大安真懂事。”楊若晴朝大安讚了一句。
“咱姐弟三個，將來長大了，一定要好好伺奉雙親！”她道。
“你小子要是敢被你媳婦牽著鼻子走，我可不饒了你！”
大安滿頭黑線。
老楊家的事就這麼過去了。
隔天一早，金氏就開始給二老送去了早飯。
然後又拿了老兩口的衣服去漿洗，日子走向了一個新的軌道。
楊若晴陪著孫氏在菜園子裡伺弄著菜，蠶豆花兒開了又謝了，結出了蠶豆莢。
估摸著再過個三五日，就能吃上第一波蠶豆了。
自己家裡種的蔬菜瓜果，純天然，無公害。
楊若晴對此很是期待。
孫氏正在那給辣椒，茄子等菜秧子澆水。
楊若晴蹲在一旁拔著雜草。
母女兩個忙得熱火朝天。
看著陽光下娘親忙碌的身影，弓著背，彎著腰，在那悉心照看著每一株蔬菜。
每一株蔬菜，都是一個小小的希望。
這一季，一家老小的下飯菜，都指望著它們了。
孫氏做得很認真。
溫暖的日光在頭頂照下來，照在婦人的身上。
她的臉上掛著笑容，後背的衣服被汗水打濕了一些。
楊若晴擰開帶過來的竹筒，裡麵裝著溫潤的茶水。
“娘，喝口茶水歇息一下唄！”
她起身來到孫氏跟前，把竹筒遞給她。
孫氏笑著搖搖頭：“娘不渴，你喝吧。”
“娘流了好多汗，補充點水分嘛！”
楊若晴撒嬌，孫氏沒轍，笑著接過來抿了兩口。
孫氏露出滿足而幸福的笑容。
她對楊若晴道：“那邊長著一叢香草呢，晴兒你喜歡就去采一些回去放屋裡，可香了。”
楊若晴眼睛一亮，轉身去了那邊。
在她上一世的記憶裡，春天的菜園子裡。
在茂盛的野草叢中，會生長一種外形類似空心菜，葉片青蔥寬闊的草。
大家都叫它香草，拽一把在手裡，有種濃鬱的香味。
她很快就采了一大把，然後又順手割了一些很嫩的野菜和豬草。
放在竹籃子裡，打算回家喂豬和雞。
那邊，孫氏的活計也做得差不多了。
母女兩個打算回村燒晌午飯去。
家裡晌午還有工匠吃飯呢，每頓都得弄六七個菜，葷素搭配。
母女兩個經過工地的時候，跟楊華忠和長庚他們打了聲招呼。
這時，剛巧看到一個身影急吼吼從村口跑出來，正往這邊工地而來。
是小雨。
“小雨咋了？”孫氏有些詫異。
怔愣的當口，小雨已跑到了工地這塊。
也瞅見了孫氏和楊若晴。
“三嬸，晴兒，我爹在這不？”小雨急問。
“在啊，咋啦？”楊若晴問。
小雨搖頭，一臉的慌張：“我家的豬出事兒啦！”
“啊？”
楊若晴訝了下。
小雨已朝著工地那邊喊：“爹，爹，你快家去一趟呀，昨兒閹的那小公豬不好啦！”
長庚聽到響動，趕緊過來。
“咋回事啊閨女？”長庚問。
小雨氣喘籲籲道：“那小公豬不吃食，傷口爛了，還流了好多血，怕是不行啦，娘讓我來喊你回去瞅瞅……”
“啥？”
長庚丟下手裡的工具，把腿就往家那邊跑。
孫氏也跟了過去。
這邊，楊若晴拽住小雨：“到底咋回事啊？你家的小豬啥時候閹的啊？”
如果沒有記錯，昨日她們兩個在一起做針線活的時候。
她還跟小雨那說了，等回頭她一起來閹。
小雨抹著淚道：“昨日我家去，還沒來得及跟我爹娘那說呢，陳屠戶就過來給我家的小公豬閹了！”
楊若晴更訝了。
“不是說，陳屠戶不會給你們家閹小豬麼？”她問。
小雨道：“我也不明白咋回事啊，昨日晌午我家去後，就瞅見陳屠戶在我家豬圈裡閹小豬了。”
“後來我問我娘，我娘說，是隔壁鄰居家要閹小豬，請了陳屠戶過來。”
“我娘那會子也在邊上看著，鄰居就順口跟陳屠戶那說，讓也來幫我家閹割一下。”
“我娘都沒開口呢，陳屠戶就答應了。”
“我娘也不好意思拒絕，看著十裡八村也就陳屠戶會閹割，就帶他去了後院豬圈。”小雨道。
“接著呢？”楊若晴追問。
小雨道：“家裡抓回來的兩隻小公豬，都閹割了。”
“當時閹割完後，兩小公豬還沒啥事。可是夜裡就不吃食了。”
“到了今個早上，精神就焉巴巴的。方才還流血了，我出門的時候，有一隻已經斷氣了，還有一隻看著也快不行了。”
“嗚嗚嗚……”
小雨傷心得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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