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我們隻有等了！”楊若晴道。
“我相信，棠伢子一定會趕回來的，他做事，從來沒有失誤過。”她道。
沐子川點頭：“好，那我先去河渠那邊，上麵的人下來了，我來想法子儘力拖延時間。”
“嗯！”
楊若晴又讓裡正他們再去安撫村民，儘量將眾人的驚恐按壓下去。
眾人分頭行事。
快要吃夜飯的時候，沐子川打發楊華忠回來給楊若晴這報信。
“子川哥兒讓我來跟你說，縣城來的官兵，已經到了河渠邊，問你接下來咋辦？”
這會子，楊若晴正在幫孫氏燒夜飯。
聞言，趕緊摘下腰間的圍裙放在一旁：“走，去河渠！”
父女兩個火速趕到河渠邊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河渠邊亮起了火把。
一隊官兵把住了河渠邊那個發現雙龍石碑的地方，楊若晴和楊華忠趕過去的時候，他們還不讓進。
是沐子川聽到了動靜，從後麵一個亮著燈光的帳篷裡出來，這才讓那隊官兵放行。
“帶隊的姓韋，是徐大人的屬下。”
進帳篷的路上，沐子川壓低聲對楊若晴道。
楊若晴點點頭，心裡有數了。
楊華忠留在帳篷外麵，楊若晴隨著沐子川一起進了帳篷。
帳篷裡麵，或坐或站已經有了好幾個人。
楊若晴一眼掃過去，有熟悉的，譬如裡正王洪全，附近餘家村，鄭家村的兩個裡正，還有清水鎮的保長。
除此外，還有三四個陌生的麵孔她不認識。
其中，一看就是這隊人頭目的是一個瘦高個的男青年。
他正一臉厲色的在那訓斥裡正。
楊若晴看這人那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心下暗暗冷笑，想必他就是徐大人的心腹。
揣著明白裝糊塗，賊喊捉賊來了。
那邊，姓韋的還在訓詞裡正。
“身為長坪村的裡正，你們村在挖河渠的時候，挖到了雙龍石碑。”
“如此大的事情，竟然敢隱瞞不報？你是何居心？”
裡正被訓得麵紅耳赤，低垂著頭站在那賠著小心。
“你彆訓斥裡正伯，隱瞞不報這事兒，是我的主意！”
一道清脆的女聲插了進來，打斷了韋一笑的話。
韋一笑轉過身，看到了跟沐子川一起走進帳篷的楊若晴。
妙齡的少女，婀娜的身姿。
清秀雅麗的麵龐，若是換在縣城或是京城的溫柔鄉裡，這樣的少女是他的最愛呢！
但此時，韋一笑眼底的那絲驚豔稍縱即逝。
他的目光沉下來，直接無視楊若晴的存在，隻用很不爽的語氣質問沐子川。
“這裡再商議要事，沐大人帶個姑娘進來，是何居心啊？”
言語間的傲慢，毫不掩飾。
沐子川麵色峻冷，看了眼楊若晴，淡淡道：“這位姑娘，是長坪村人氏，在這回挖河渠的工事中出了大力。”
“韋大人站的這張帳篷，方才喝過的茶水，都是這位姑娘讚助的。”
“雙龍石碑一事，她好像知道一些內情，所以，身為知情人，帶她進來問話，這是應該的。”
沐子川道。
喲嗬，原來還是知情人？
韋一笑眯了眯眼，再次把楊若晴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遍兒。
除了清秀，漂亮，年輕，誘人外。
韋一笑再看不出楊若晴能知什麼內情。
“沐大人，都這種時候了，你能不要說笑話麼？韋某實在不懂你的幽默啊！”
韋一笑搖頭一笑道。
“雙龍石碑乃是深埋地底下的神物，是天子的象征。”
“你找來一個姑娘說知情，她能知什麼情？難不成她是九天玄女下凡的？”韋一笑問。
沐子川的眉頭皺在一起，正要出聲，楊若晴輕輕拽了下他的衣袖。
得到她的暗示，他暫按下胸腔間的怒火，站到一旁。
楊若晴站了出來，她挺直了腰杆，目光直視向韋一笑。
沒有半點農村少女的羞澀和怯弱。
“韋大人你口口聲聲說那塊雙龍石碑是上天賜下的神物，那麼請問，韋大人覺得這樣的神物深埋地底，大概有多長的年限呢？”
她問。
韋一笑怔了下。
隨即道：“這個……自然是很久很久，我一介凡夫俗子，怎麼能揣度那年限呢！”
楊若晴勾唇，“那如果我告訴韋大人，我們村裡有懂石碑的，以前經常去開山采石。”
“從那石碑上的字眼打磨痕跡來看，應該就是這一兩年所出，並非什麼上古的神物，韋大人又該怎麼看？”
楊若晴問。
韋一笑臉上的神色僵了下，但很快便恢複如常。
“既然是上天的神物，也可以很久之前便降臨世間。”他道。
“也可能從前這裡是沒有的，隻因為你們挖著河渠，觸怒了上天，所以上天臨時降下這石碑，好給你們一個警示！”
韋一笑侃侃道，他放開了裡正，轉而朝楊若晴和沐子川這邊走來。
“我可是聽說，自從你們挖出了這個雙龍石碑後，你們村裡便不再太平。”
“一日之內，兩人落水，還有一人險些被自家屋頂掉下的瓦片砸死。”
“現在村民們都在談論這事，大家都認定是神靈的遷怒。”
“姑娘，你們挖到了這樣的石碑，還敢隱瞞不報，欺上瞞下，到底是何居心？嗯？”
麵對韋一笑的咄咄逼問，沐子川的眉頭越皺越緊。
他動了下身子，要開口，楊若晴已搶先一步出了聲。
“韋大人的消息果真靈通。”
“不過，韋大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些出岔子的村民，都是有自己的緣由而受傷的，並非怪力亂神。”
“因為她們都是我一個村的村民，我了解的情況比韋大人你清楚，我對這事更有發言權。”她道。
在語氣上，一點都沒有要退步的意思。
帳篷裡的其他人都不說話，一雙雙眼睛看向楊若晴和韋一笑。
大家心裡都很驚愕，都知道韋一笑是欽差徐大人的得力手下，是從京城下來的。
而楊若晴，竟然敢這麼跟京城來的官辯駁，這膽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韋一笑自己也很詫異。
“好，村裡村民受傷的事，我們暫不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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