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秦宇哲出來打圓場,”那個,大家都冷靜一點,有事慢慢說。”
唐寧夏冷冷地看向秦宇哲,顧子寒也在同一時間命令,“閉嘴!”
“……”可憐的秦特助欲哭無淚,當個助理容易嘛他!
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兩個穿著警服的男人站在門外,“我們接到報警……”
“沒錯沒錯。”劉倩亞去把兩個警察拉進來,指著唐寧夏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無巧不成書,來的警察剛好是今天淩晨給唐寧夏帶上手銬的小趙,他看著唐寧夏,無奈地笑了。
唐寧夏笑得更加無奈,”看來你要又要銬我一次了。”
“不不不。”小趙擺了擺手,“沒有實質證據,我們不能給你上刑具。”頓了頓,一本正經起來,”唐小姐,有人舉報你……”
“我沒有。”唐寧夏打斷小趙否認控訴,目光和語氣一樣堅定。
小趙看了看情況,怎麼看都感覺是劉倩亞在無理取鬨,點了點頭,“那麻煩你跟我走一趟,到了警察局我們會把事情調查清楚。”
唐寧夏點了點頭,許慕茹頓時就急了,“她說了跟她無關,還讓她跟你走!?”
“慕茹……”唐寧夏給了許慕茹一個放心的眼神,走出了病房。
小趙和另一個警員跟上去,“唐小姐,你放心,如果沒有直接的證據的話,我們會像昨天晚上,呃,今天早上一樣,第一時間放你回來。”
“嗯。”唐寧夏的聲音淡淡的。
聽著這番對話,病房內大部分人一頭霧水,許慕茹都微微皺起了眉,顧子寒隻是看了一眼唐寧夏的背影……
許慕茹反應比較快,朝著唐寧夏吼,“唐寧夏,你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
唐寧夏回過頭來,粲然一笑,“沒事啊,你看,我好好的。”她看都不看顧子寒一眼,身影消失在病房門外……
這個世界上許慕茹最懂唐寧夏,她笑得越是淡然,事情就越大,想了想,終於明白過來,“原來她昨晚一晚沒睡是在警察局。”
秦宇哲往牆角縮了縮,努力減弱自己的存在感——事情是不是越來越大了?以後他會不會死得很慘啊……
唐寧夏自己最清楚自己沒做任何虧心事,跟著警察去警局也是心安理得的,到了樓下的時候,情況一如她的想象,記者已經把門口堵住了。
“唐小姐,請問發生了什麼事?朱莉安小姐為什麼會受傷?昨天她被拍到和顧先生在濱江十八號的酒吧喝酒,離開的時候他們也是一起的,請問朱莉安小姐受傷跟這件事有關係嗎?”
“唐小姐,朱莉安小姐現在傷勢如何?顧先生知道了嗎?有人說朱莉安小姐今天早上才離開顧先生家,請問是真的嗎?”
……
問題撲麵而來,唐寧夏抿著唇一語不發。倒是兩個警察比較仗義,把她護在中間,避免她被記者圍攻。
三個人就這樣艱難地向警車靠近。
就在這個時候,記者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你們看,沈導和顧先生都在那邊,他們出來了!”
事實證明沈南飛和顧子寒比唐寧夏更具采訪價值,記者們果斷放棄了唐寧夏圍向他們。
唐寧夏下意識的也往後看,除了gillian和劉倩亞姐妹兩,剛才在病房內的幾個人都出來了。沈南飛和秦宇哲長袖善舞,應付著一擁而上的記者。顧子寒和許慕茹這兄妹兩一個冷峻一個冷豔,就差沒把“你們給我滾開”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果然是兄妹。
唐寧夏回過頭,坐上了警車。
一天之內兩度進出警察局,老天這是要整死她的節奏啊,淚……
警車緩緩發動,唐寧夏的視線透過車窗看向顧子寒,本來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卻意外發現他好像……也在看著她。
心裡竟然莫名一動……
她問自己,唐寧夏,你在渴求什麼?昨天你人在警察局他都沒有理會你,你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上來擋在你麵前?
也許人都是這樣,擁有的時候永遠看不清自己擁有什麼,失去之後一對比才明白過來,哦,原來我擁有過很多美好。
比如現在的唐寧夏,腦海中劃過的儘是以往顧子寒為她做的那些事——
他從山上把她背下來。睿睿被人綁架的時候是他出手救回了睿睿。她被劉倩亞和人聯手欺負的時候,是他替她收拾了那些人。她被所有人唾棄,被人扔瓶子的時候,是他出來擋住了那些礦泉水瓶,扭轉了局麵。就連和家人見麵,都是他幫忙安排的……
這些她在平時從來沒有細心去體會過,反倒是對他的欺壓十分上心,失去了卻莫名地想起來,還瘋狂地懷念。
大概真的是瘋了。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警察局,唐寧夏被帶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給人的感覺很詭異,狹窄,簡陋,有一種威脅感。
“唐小姐,請坐。”負責審問唐寧夏的警員坐下,遞給唐寧夏一瓶礦泉水,“今天早上我聽說了你昨晚的事情,但是這件事的性質和那件不同,所以我們要對你進行審訊,希望你可以理解。”
“嗯。”唐寧夏點了點頭。
“好,那請你誠實地回答我的問題……”男警員的話才說到一半,敲門聲就響了起來,他被人叫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看唐寧夏的神情已經不如方才自然,複雜中帶著一種不忍心。
唐寧夏敏銳地察覺到事情有變,同時眼角的餘光不經意掃到審訊室內的監視器關掉了……
他們要對她做什麼?
唐寧夏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開始警惕,卻什麼都沒說,隻是警惕地看著警員。
接下來的審訊出乎唐寧夏的意料,一開始態度十分良好的警員簡直就是在逼她,逼她承認是故意打開籠子的。
她否認到底,沒有做過的事,為什麼要承認?
“唐小姐,隻有你一個人碰過這籠子,如果不是你故意打開,蛇怎麼會自己跑出來?你還是承認吧……”
“我沒有。”唐寧夏再一次重複這三個字。
男警員歎了口氣,出去,又進來一個女警員拷問,唐寧夏仍然是那三個字:”我沒有。”
審訊仍在持續,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
唐寧夏喝掉礦泉水瓶裡的最後一口氣,對第四個審問她的警員說:“我沒有。”頓了頓,“還有,午飯時間已經到了……”她早就餓得饑腸轆轆了。
警員有些為難,“咳,那個,唐小姐……”
“想吃飯?”一道男聲響起,緊接著門被推開,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進來,審問唐寧夏的警員站起來恭恭敬敬叫了一聲,”副局長!”
“嗯。”副局長點了點頭,示意警員讓開,他來審唐寧夏。
這局勢,唐寧夏是傻子都看出來了,有人在針對她,一定要她承認是故意放蛇咬人的,否則一件這麼小的案子,怎麼可能會驚動副局長?
整個S市有幾個人能夠讓警察局照著他的意思做事?
顧子寒為了幫他的女人討回公道,真是費心了。
副局長畢竟是副局長,自有一股官威,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他笑眯眯的看著唐寧夏,“唐小姐,隻要你說實話,承認你是蓄意的,我們自然會讓你去吃飯。”
“實話我已經說過幾十遍了,我沒有!”摔,這些人都聾了嗎?
“可是所有證據都指向你是蓄意的,你覺得我們是相信一個嫌疑犯的話呢,還是相信證據呢?”副局長很有耐心地循循善誘。
唐寧夏不吃這一招,嗤笑了一聲,“你們有什麼證據倒是拿出來給我看看?還有,副局長,我現在頂多是嫌犯,你們這樣的審訊,真的符合司法程序嗎?”
副局長的臉色變了變,“小姑娘,敢做就要敢當。另外,我對犯人,向來不仁慈。”
“我、不、是、犯、人。副局長,請你注意措辭。”唐寧夏一字一句,仿佛擲地有聲。
顯然唐寧夏史上第一難審的嫌犯,副局長甩手離開,隻扔下一句:“繼續審訊!”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唐寧夏這輩子都不願意再經曆第二次。
這不是審訊,簡直就是變相的嚴刑逼供。
她被困在狹小的審訊室裡,被不斷地審問,一個警員放棄她,馬上有警員接上,不給她一丁點休息的時間。
這個時候,牆上掛鐘顯示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唐寧夏從進來到現在,隻喝了一瓶水,什麼都沒吃。
“我沒有。”唐寧夏對第三十七個審問她的警員說。
警員一拍桌子,出了審訊室。
唐寧夏立刻趴在了桌子上,她的胃餓不得,可是今天餓了整整大半天,早就痛得跟被人拿著刀在刺似的,腰都無法伸直。
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到室內的溫度在降低。
有人把空調的溫度調低了。
涼意從四麵八方襲來,迅速包圍了她,她隻好緊緊抱住了自己。
那些人到底要做什麼?
審訊室的門再度被推開,唐寧夏的脾氣一下子上來,眼看著就要發飆,卻看見進來的人是早上送她回家的女警。
女警鬼鬼祟祟的,看起來並不像是要來審問她的,唐寧夏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小唐,快。”女警把掌心在唐寧夏麵前攤開,那上麵放著……好幾顆德芙巧克力,”把這個吃了。”女警說。
被關著變相地虐待了大半天,唐寧夏撐下來了,可是麵對這幾顆散著香味的巧克力,委屈和感動忽然齊齊湧上心頭,她的眼淚倏地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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