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一輩子的情人

“哎……”唐寧夏哭了，混蛋，她的腳扭傷了，她用得上啊！

顧子寒眼疾手快地接住藥包，紀小五這才明白過來情況，給唐寧夏敬了個禮，“對不住啊。頂多，我給你上藥好了。”

“不要！”唐寧夏擋住了紀小五，看向顧子寒，“藥在你手上，你來！”她沒有告訴顧子寒，她一直記得他給她上藥的樣子，安靜專注，遠看近看都像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卷。

秦宇哲和紀小五識相地閃了，顧子寒沒有辦法，找出消腫藥，握住唐寧夏的腳踝，慢慢地揉起來……

“……”很痛，唐寧夏卻一直咬牙忍著，齜牙咧嘴的表情看得秦宇哲紀小五笑個不停。

紀小五在唐寧夏的背包裡翻吃的，隨手扔了一包牛肉乾給唐寧夏，問：“寧夏，其實你是來找你們家子寒的呃，對吧？”

唐寧夏精準地接住牛肉乾，笑眯眯的：“這麼聰明的孩子是誰家的啊？”說話間，她不忘含情脈脈地看著顧子寒。

“……”秦宇哲和紀小五很有默契地抱緊了自己，做寒戰狀。

“……”顧子寒選擇性失聰了，權當自己什麼都沒聽見，唐寧夏和秦宇哲還在那兒胡侃，他終於忍不住咬牙警告，“唐寧夏，你再說我就把你扔出去喂野生動物。”

“……”唐寧夏閉嘴了。

不一會，四個人就被接下了山。

回家的時候幾個人是同一輛車，軍醫給唐寧夏看了看腳，給她開了藥和叮囑了她一些事情，不一會，她家就到了。

出來接唐寧夏的人是唐寧安，一下車唐寧夏就示意唐寧安什麼都不要說，然後驕傲地笑了笑：“他們三個是我找到的！”

“……”唐寧安無話可說了，扶著唐寧夏回屋。

然後，唐寧夏就開始了漫長無聊的養傷的日子。

這些日子，唯一供她打發時間的就是回憶，跟顧子寒有關的點點滴滴回憶。

她時常想起顧子寒為她處理傷口時的樣子，安靜的，認真專注的，輪廓分明，眉眼清雋，迷人得自然而然。

很多東西她都忘了，可是有些人卻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深刻。

三天後。

唐寧夏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又是周末，不能動的她被爸爸拉著陪下棋。

“寧夏，讓爸爸看看你耍賴的功夫有沒有進展！”唐爸爸是這麼說的。

唐寧夏挽起袖子，“好啊！”

顧子寒和許慕茹幾個人進門的時候，唐寧夏正在發揮她足以讓人屁滾尿流的耍賴功夫。

“老唐，剛才那一步不算！”唐寧夏用一種正義凜然的表情看著唐爸爸，“我用腦太多導致頭昏眼花，看錯了！重來！”

“這個借口你用過了。”唐爸爸就是不讓女兒悔棋。

唐寧夏支著下巴皺著眉，“做爸爸不能這樣，老唐，你現在不讓我等你老了我就不讓你！快快快，退一步開闊天空萬裡無雲！”

許慕茹看向身後的幾個人：“不要覺得吃驚。等到唐寧夏快被將軍的時候，她拿走她爸的將丟到衛生間的馬桶裡衝掉的時候再吃驚也不遲。”

“……”小夥伴們發誓這輩子有兩件事絕對不可以做：一是做壞事，二是和唐寧夏下棋。

唐爸爸先看到了許慕茹他們，笑了笑，讓他們坐下，招呼家裡的阿姨切水果準備飲料，而他最疼愛的女兒，趁機換掉了幾顆棋子的位置，狠狠地將了他的軍，最後還驕傲地宣布：“老唐，你輸了。”

“好，我輸了，你和你的朋友玩吧。”老唐無奈地笑著上樓了，經過顧子寒身邊時頗為擔憂地說了句，“我希望她不是這麼教你和你爸下棋的。”

隻有唐寧夏和顧子寒知道，其實那天他們根本沒討論任何跟棋有關的話題。

唐寧夏這個時候才看向顧子寒幾個人，“隨意坐吧，我動不了。”

顧子寒把一張報告單放到唐寧夏麵前：“期末考的成績報告。”

唐寧夏拿起報告單看了看，對自己嘖嘖稱奇：“我居然又考了滿分！”她看向顧子寒，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無論如何，你都得承認跟米曉晨比，哪方麵都是我更加適合你。”

“我不想說這個。”顧子寒微皺著眉頭，“還是你想讓我回去？”

“咳。”唐寧夏乖乖收好了成績單，否則顧子寒真的甩手走人了，她多吃虧？

吃中午飯的時候，唐爸爸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寧夏，你和子寒的訂婚禮的事情，我前幾天和你顧叔叔商量過了，打算就在這個暑假辦了。”

唐寧夏明白大人們在想什麼，辦了訂婚典禮，告訴所有人她和顧子寒是一對，不讓她們和其他讓人發生任何情感糾葛。

可是……

她看向顧子寒，他雖然沒有太大的反應，但是臉色明顯已經變了。

“爸，有點早了吧。”唐寧夏認真地說，“我們才高一，等到高三我們滿18歲了再訂婚也不遲啊。顧子寒也是這麼想的，你去和顧叔叔說說吧。”

不止是顧子寒，所有人都很詫異唐寧夏這麼說。

吃完飯後，所有人都很聰明地把空間留給了顧子寒和唐寧夏。

顧子寒認真地看著唐寧夏：“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不是在幫你。”唐寧夏說，“顧子寒，我了解你，你不願意和我訂婚，強迫你和我舉辦了訂婚禮又怎樣呢？你有千百種方法逃婚。我現在幫你說話，是因為我想你有一天心甘情願地和我訂婚。”

真正的心裡話，唐寧夏沒說：顧子寒是那麼驕傲的人，她不願意看到他被迫著去做一件事的樣子，不願意讓他受委屈。

“唐寧夏，”顧子寒頓了頓，還是說，“謝謝你。其實隻要你願意放棄我，我們也許會是很好的朋友。”唐寧夏的性格，他承認他還是有一點點欣賞的。

唐寧夏翻了個白眼，“誰要和你做朋友！我告訴你，跟你做不成一輩子的情人，我就跟你做一輩子的敵人！哦，順便說：如果哪天你真心喜歡上另外一個女人了，我不會攔著你，如果你和她結婚了，我也會死心的。但前提是，那個女人要配得上你，米曉晨那種的，你想都彆想，我不可能讓你們雙宿雙飛的！”

她埋頭苦學，保持滿分的成績，其實也是為了能夠配得上顧子寒。

“……”顧子寒卻無法理解唐寧夏，甚至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會開始欣賞唐寧夏的性格，太荒唐太詭異了……

就這樣，唐寧夏放棄了這個暑假和顧子寒訂婚的機會，迎來了高二。

顧子寒對唐寧夏的態度已經有了細微的改變，除了兩個當事人，其他細心一點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

唐寧夏的擁躉當然是笑而不語，米曉晨則是在暗中咬牙，盤算著怎樣在最短的時間讓顧子寒再度對唐寧夏產生厭惡。

很快地，米曉晨找到了機會。

學校三年一度的運動會如火如荼地展開，各個班級都在想方設法地動員參加各個項目，唐寧夏報了網球，米曉晨也不著痕跡地跟著報了網球。

紀小五是體委，組織訓練的事情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頭上，出於搗亂心理，她安排唐寧夏和米曉晨對打。

米曉晨露出怯怯的表情，唐寧夏撇撇唇角，表示一點壓力都沒有。

放學後訓練，幾乎整個班的人都圍在了網球場外麵觀戰，秦宇哲又開始發起押注。

這次很多人都賭了唐寧夏，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的網球打得不錯，初中的時候代表學校出賽市中學生運動會，還捧回了單打冠軍。

網球場，是唐寧夏的秀場。

唐寧夏卻不敢怠慢輕敵，用儘全力發出去一個球想試試米曉晨的實力，卻沒想到……

米曉晨弱到會被迎麵飛來的球嚇傻。

黃綠色的網球在空中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狠狠砸在了米曉晨的眼睛上。

“啊……”米曉晨痛苦地叫了一聲，伸手護住了眼睛，鮮血從她的指縫間流出來……

唐寧夏懵了，她“為非作歹”這麼多年，這是她第一次讓一個人見了血，而且，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壓根兒就沒想過米曉晨在球場上是不會動的。

圍觀的同學圍向米曉晨，唐寧夏看見顧子寒從觀眾席上跳下來，背起米曉晨就往學校外跑。

這一次，她是真的闖禍了。

唐寧夏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呆了多久才被許慕茹跑過來拉去醫院，她們到的時候米曉晨的診斷結果已經出來了，她聽不懂醫生說了什麼，隻知道米曉晨需要動一個小手術和住半個月的院。然後，醫生讓他們通知米曉晨的家長，去交手術費和住院費。

秦宇哲負責通知米曉晨的父母，顧子寒要去交住院費，唐寧夏拉住了他，說：“我去吧，我會負責。”

交完住院費回來，唐寧夏走到顧子寒麵前，說：“我不是故意的。”

“……”顧子寒深深地看著唐寧夏，她的目光不像平時那麼倨傲了，手緊緊地握成拳頭不讓自己顫抖，他看得出來，她也在害怕，隻是倔強地什麼都不說。但是……

“你當然會這麼說。”他冷冷地彆開目光，走到一旁去坐下。

唐寧夏閉了閉眼，無力地低下頭。

她就知道，顧子寒不會相信她的。

眼眶有點熱，她轉過身背對著顧子寒他們，狠狠擦了擦眼淚。

米曉晨的父母就在這個時候趕過來，看著許慕茹和米曉晨，“是誰讓我女兒受傷的？”

“是我。”唐寧夏站上去，微微垂著眼瞼。她平時雖然狂妄倨傲，但是麵對長輩，她還是懂禮貌的，“叔叔，阿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會負全責。”

這麼誠懇的態度，米曉晨的父母也不好說什麼，隻是擦了擦眼淚：“你得跟我的女兒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