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無心之人,說著你儂我儂的情話,不過是各有圖謀的虛以為蛇罷了!
趙無憂陪著穆百裡走在梨花勝雪的鵝卵石小徑上,夜風微涼,她仰頭望著被風吹散的梨花。清雅的梨花香氣,繚繞不散,讓她想起了記憶裡的小時候。
唇角微揚,夜遊梨園這樣的雅事,本該跟自己心愛之人,或者是最親的人。可趙無憂沒有最愛的人,也沒有最親的人。扭頭望著穆百裡,似乎他也沒有。
這算不算唯一的一點,同病相憐之處呢?
月光清暉,素白的梨花更是清白幾分,越發的惹人喜歡。穆百裡從來不知道,原來梨花也可以開得這樣美豔無雙,動人心魄。
及至府門外頭,趙無憂突然站住腳步,穆百裡微微一怔。
趙無憂踮起腳尖,撣落了他肩頭的梨花花瓣,“總不能教人看見堂堂司禮監首座,落花沾身吧,免得教人笑話。”
穆百裡依舊笑得溫和,伸手將一朵梨花從她的發冠處取下,“彼此彼此。”
語罷,穆百裡抬步上了車輦。
夜色裡,車輦漸行漸遠,趙無憂眸光漸冷,終歸散去了臉上所有的神情。雲箏與奚墨被釋放歸來,二人的手腕通紅。
“公子?”雲箏紅了眼眶,與奚墨一道跪在趙無憂跟前,“奴婢等該死,被番子製住不能動彈,讓公子受驚,請公子責罰。”
趙無憂冷哼,“這頓罰先留著,挨個盤問府內所有奴才。但凡跟東廠有關的,都給我拉出去,悄悄打死作罷!尚書府內,不容叛徒。”
“是!”雲箏俯首。
語罷,趙無憂黑著臉拂袖而去。
奚墨眉頭微皺,“公子好似動了大氣。”
“你試試一個人麵對東廠那人。”雲箏急紅了眼,“全賴你我不中用,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拿下。改日還得從丞相府調撥一些暗衛過來才是。”
“公子突然回府,著實沒有防備。”奚墨垂頭懊惱。
“防備防備,如今可算出事了吧!”雲箏心疼得往前追去,“公子身子不好,若是再氣壞身子,拿你是問。”
奚墨輕歎一聲,無奈的撓頭,好像是自己的錯吧!
車輦之內。
穆百裡冷笑著,望著手中的梨花。梨花色白,倒是襯得他的膚色有些暗淡。幽暗中,那雙溫暖的眸子漸漸的眯起,陡然將梨花捏在掌心,頃刻間化為灰燼。
濃墨重彩的臉上,浮起冰涼的寒意。
這趙無憂的身上,似乎有越來越多的秘密。比如丞相府是否還藏著一位公子?再者,福利院到底是什麼?夢囈中說的話,未必句句是真,但絕對也不可能憑空捏造。
還有就是……
微微合上眉眼,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這個趙無憂到底是趙嵩養的傀儡,還是真的趙家子嗣?她的身上,怎麼會有那個印記?
按理說這個印記,不可能出現在趙家人身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一時間,穆百裡也沒有答案,時隔多年,有些東西確實無處追溯。該死的不該死的,都已經消失在人世間,他找不到真相。不過有了這個印記,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
那就是他找了那麼多年的東西,的的確確就在趙無憂的身上!
然則即便東西就在她身上,也不代表他能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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