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鬥米八文錢,看來今日又是比昨日貴了些。”一位書生氣息的男子,麵容姣好,看著很是斯斯文文一般的感覺,麵容也似有些柔弱的樣子,身著一襲白色的素衣,手拿著一把山水折扇不停的搖著,看著不像是什麼有錢人,然後又用手掂了掂米,又聞了聞,仔細的看著,恰好在算賬的慕容竹看到這位奇怪的男子,將賬本放到了賬台上,招呼了掌櫃的幾聲,便走到了那個人的麵前,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著這個男子,對他很是感興趣,那男子見到慕容竹的眼神似乎有些直勾勾的在看著他,有些不太習慣的看著慕容竹。
“這位姑娘,不知一直看著在下是想要做什麼,不是怕在下會偷米吧。”那男子很是不可以思議的上下打量著慕容竹,好像想要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那倒不是,看你這書生氣,應該不至於偷米,讀書人都是滿腹經綸的,自然看書就會飽了,吃那麼多的米做什麼,今日八文明日可能十文,我看公子這麼衣著樸素,顯然是生活有些困難吧,若是有困難直說便是,說不定本姑娘還會送你些。”慕容竹看著那男子,眼神中卻好像不禁唏噓道,沒想到一直以為讀書人式儀表堂堂的,如今卻…
“姑娘,你這人說話怎麼可以這麼的沒有禮貌,我不過是覺得米價有些貴罷了,你卻說我沒錢,我想是那種沒錢的人嗎?讀書人可不會隨便的祈求彆人,我們也是有尊嚴的。”說完有些氣憤的將手伸到衣服中摸了摸,好像沒有摸到什麼,接著又摸了摸袖口也沒有發現什麼,腰間什麼的都找過,卻仍然沒有找到自己現在要找的東西,不禁有些著急。
“奇怪,明明錢袋就放在身上,怎麼會沒有了。”那名書生很是驚訝的樣子,慕容竹隻是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他摸索著,卻沒什麼成果,以為是這名書生故意裝作給她看的,她便拿起一邊的布袋,往裡麵裝了三勺米,然後交給了那位書生。
“好了,看在你今日沒帶錢袋的份上,這袋米就算是我送你的了,你就收下吧。”慕容竹直接將米放到了那書生的懷中,免得他又推三阻四的,不收下。
“不行,我不能收嗟來之食,對了,今天沒有找到我的錢袋,改日我會再來的,我定會付錢了。”慕容竹看著這名書生這麼執著的樣子,不好打擊他,隻好點了點頭,免得他站在這裡擋自己的生意了,好不容易來這裡算個賬,卻沒想到碰到了這樣的事情,慕容竹也是不由的歎了口氣,真的是世風日下的,什麼樣的人都能夠遇見的。
此時的靈心手中拿著幾盒糕點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看到慕容竹正在認真的算著賬本卻也不敢上前打擾,生怕惹得慕容竹發火了,等到慕容竹理完賬本不禁覺得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好讓自己沒有那麼的難過,靈心也很是貼心的打開了糕點的盒子,讓慕容竹能夠吃些,慕容竹伸手便去拿綠豆糕,似乎是因為有些疲勞的緣故,讓肚子餓的更快了。
“小姐,老爺說了,小姐不用那麼的辛苦的,如今小姐早就要過了婚嫁的年紀,老爺還說了,看看花家的大小姐二小姐,一個個都是已經生了孩子了,可如今小姐卻連這個想法都沒有,這可怎麼行呢,小姐終究是要嫁人的,可不能一輩子都做生意吧,小姐本就是千金,卻要做些下人們做的活,這可是太不好…”沒等靈心說完,慕容竹有些聽得不耐煩了,直接將綠豆糕塞到靈心的嘴中,讓她能夠不要說那麼多的話,免得大家聽得都有些煩躁了。
可是靈心卻是很委屈的看著慕容竹,慕容竹倒是沒有那麼空,仔細的檢查著今天米的質量,卻在米桶便發現了一條素色的衣角,仔細的看了看想必是早上那位書生的,再看了看原來是木桶上麵開了叉,所以才將那書生的衣服給撕破了,慕容竹有些皺著眉頭,看的那靈心也不知道慕容竹究竟在看些什麼,紛紛湊過來,想要看慕容竹到底在乾什麼。
慕容竹有些驚訝的將那布條塞到了自己的衣服中,等到靈心過來時已經沒有看見什麼了。
“小姐,你在看什麼呢,今日的米有什麼不太對的嗎?”靈心揉著腦袋看著慕容竹,完全不知道慕容竹在打什麼主意,很是好奇,但是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有端倪。
“沒什麼,就是發現這木桶有些破了,靈心,你趕緊叫人把這個地方收拾收拾,不然把彆人的衣服弄破了可就不太好了,到時候要是找我們賠衣服不就更加的損失慘重了。”靈心聽話的點了點頭,好像是聽懂了一般,趕緊叫來一個夥計修理著木桶。
晚上慕容竹躺在床上卻在想著白天的那位書生,自己的疏忽毀了彆人的一件衣服,越想心裡越是難過的睡不著覺,給了彆人半袋米,卻將彆人的衣服刮破了,怎麼樣也說不通,便打算第二天再去買一身衣服當做賠罪,雖不知道那男子叫什麼,家住何處,但是他說會來的,還是先準備著比較好,等到人來的時候就可以給他了。
想到這裡慕容竹可算是有些心安理得的樣子了,便拿著手中的布條安然入睡。
另一邊,長安城俆府上也是有些不安分的樣子,徐博誠很是惱怒的凶著午夜,而午夜則是有些冤枉的樣子,任憑徐博誠辱罵卻也不還口,好像本就是應該他受的一般。
“午夜,你也真是的,要你保護我的周全,關鍵時刻,你卻失蹤了,硬說要讓我穿這身素衣配上你的名字是絕配,路上錢袋卻也被彆人偷了去了,結果這衣服也真是,都不知道怎麼就少了一塊了,說…你今天這樣讓我出去是不是另有所圖的,害的我在一位姑娘麵前顏麵儘失,反倒是得到了一袋米,雖說我們家不如表兄是皇親國戚的,但是也算是遠房,怎麼待遇就相差那麼的大,還有…你去給我派人調查調查那位米店的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方,然後將銀子送過去,我可不想欠彆人人情。”徐博誠有些惱火,但是眼神卻看向了這一袋米。
“少爺說的是,可是…是哪裡的米店,又是哪位姑娘,午夜也沒有見過,不知道,不知少爺可否提點一二。”午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畏手畏腳的問著徐博誠,徐博誠強忍心中的怒火,表麵上卻是笑臉相迎的,他突然站起來,將午夜趕了出去。
“午夜,若是你調查不出來,我們俆府也就不留你了。”說著重重的將大門給關上了,然而午夜還是有些懵懂的樣子,不知道徐博誠究竟是經曆了什麼事情才那麼的惱火。
徐博誠深呼吸了幾下後,心情慢慢的平靜下來了,打開米袋,仔細的看了看米,米是好米,晶瑩剔透的,而且很是飽滿,米香味也很是重,隻是現在的米價卻貴的離譜,還不知道會不會漲,本是想這麼說下的,卻被那位姑娘給誤會了,錢袋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沒了,更是讓那位姑娘覺得自己好像是一無所有的窮人,讓徐博誠心裡有些不好受。
“姑娘啊姑娘,沒想到看你文文弱弱的,卻沒想到你說話那麼的厲害,若是午夜打聽不到你的下落,看來隻好我親自出馬才行了。”徐博誠有些沒了底氣,倒在了床上,頭卻看著窗外的月光,今日的月亮這麼的圓,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同他一樣,睡不著。
過了一些日子,慕容竹來回於長安城的各大米店還有其他的店麵,為了能夠不讓父親那麼的辛苦,隻好辛苦了自己了,但是慕容竹卻是毫無怨言的,今天她又來到了長安城街角的那家米店,下了馬車將一個包袱連同賬本也帶下車,靈心在一邊很是好奇但是卻不願多說什麼。
“靈心,今日你再為我去買些糕點吧,多帶些,忙完了這些事情,我便可以去找萱冷和零兒去玩玩了。”靈心點了點頭,將慕容竹送到米店中也算是安全了,慕容竹小心的將包袱放到了賬台的底下,深怕被彆人瞧見了一樣,同掌櫃的說了些話,便自顧自的的忙了起來。
“過了幾日,不知姑娘可否忘了再下呢?”慕容竹聽著身後熟悉的聲音不由的轉過了頭,看著有些熟悉的麵容,不禁不知道該說什麼,此時那位書生已經全然換了一聲衣服,深藍色的綢緞有些亮的樣子上麵細細的繡著些花紋,而此時給慕容竹的感覺卻也是全然的不一樣了,慕容竹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徐博誠,很是驚訝,好像自己在做夢。
“看姑娘的樣子,應該是不認識我了,今日換了身華服竟讓姑娘如此的驚訝,想必姑娘一定一直以為在下是個窮小子吧,可是姑娘錯了,我今日就是遵守當日之約的,說了錢袋找到就會還姑娘的錢的,就一定會還。”說著便從袖口中拿出一袋銀子交給了慕容竹,慕容竹用手掂了掂分量,明顯不對的感覺,這可是要比那袋米貴重的多。
“這位公子,這銀子給多了,那米雖要八文錢一鬥,但是你這銀子真的給多了。”慕容竹想要推脫掉,可是徐博誠的固執也不是一朝一夕的,自然是強硬的多。
“姑娘就不用見外了,在下覺得姑娘一定是謙虛了,在下說這米值這個價格就是值得,當日其實是想要同姑娘說,姑娘家的米很是晶瑩剔透的,定是上成品,賣的貴了,自然也是同作物的成熟是分不開的,隻是我那隨從那日覺得我穿身素衣同他的名字更加的般配,才讓姑娘看見我失了態,在下心裡很是愧疚,不知姑娘可否告訴我你的芳名?”徐博誠很是主動的詢問著,雖然午夜早已經將慕容竹的身份打探的十有八九了,但是徐博誠還是忍不住想要自己上前來詢問一番才好,慕容竹有些支支吾吾的,但是畢竟第一次誤會了他,還是有點內疚。
“複姓慕容,單字竹。”慕容竹輕聲的說著,很是不好意思,而掌櫃的此時卻有些不失適宜的出現了,正好到賬台下翻找著什麼,卻發現慕容竹藏的布袋,他拿到了桌子上。
“大小姐,這布袋可是你的?”慕容竹有些驚訝的準備將布袋藏起來,卻沒有想到露出了一點邊,徐博誠很是好奇的上前想要看看是什麼,慕容竹卻伸手攔住了他,恰好又被靈心看見,這麼拉拉扯扯的畫麵,靈心自然是忍耐不了,以為這位陌生的男子想要非禮自家的小姐,趕緊上前將糕點放下,便推開了徐博誠,很是護主。
“你乾什麼,居然想要非禮我家的小姐,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嗎?”靈心很是護主將慕容竹小心的護在了身後,想要保護她,慕容竹卻夾在中間有些尷尬。
“靈心,不是的,你誤會了。”慕容竹想要解釋著什麼,靈心便上前攔住了徐博誠,免得他和慕容竹太接近,有什麼親密的舉動。
慕容竹看著靈心這樣子,一兩句也說不清楚,便將那布袋交給了徐博誠,“這東西就當我還給你的吧,你在我這裡受到了損害,我會負責的。”說完便匆匆的示意徐博誠先行離開的好,免得到時候越描越黑可就不好了,徐博誠也很是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走了最後,還敢動我們小姐,小姐你沒事情吧。”慕容竹搖了搖頭,有些尷尬。
“靈心,一切都是誤會。”慕容竹想說什麼,這回輪到了靈心什麼都不聽,很是執拗的搖了搖頭,慕容竹有些無奈皺了皺眉,而一邊的掌櫃的看著氣氛略微的有些尷尬,趕緊退居到了二線,免得慕容竹傷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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