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江休假的次數,一隻手數得過來。
“是,厲先生,我想休假。”
厲爵風沒有任何為難,甚至連休假幾天的期限都沒有任何意見,像放逐什麼一樣把他給放逐了……
走出E.S集團大廈,馬路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熙攘不堪。
武江又麵臨同一個問題。
未知的方向。
他去了陵園,白天的陵園寧靜、詳和,黑色高筒皮靴踩過地上的青草,停在一座墓碑。
墓碑上爬著雜草,已有時日沒人打掃。
墓碑上是一張老人的照片,連照片都是灰蒙蒙的。
他的父親。
因為他當年的逃避,他連父親最後一麵都沒見過。
將一束鮮花放在墓碑前,武江伸出手將雜草一一除去,丟到一旁。
“少主……你是少主?”
一個震驚的聲音從旁傳來。
武江轉過頭,隻見一個年紀七旬左右的老人拄著拐杖站在那裡,驚呆地看著他。
老人的身後,是一群子女摻扶著,還有小孩子。
看起來幾代同堂。
這才是真正的福。
“你是?”
武江警惕地看著老人,打量著對方的穿著和舉手投足。
他在厲爵風身邊多年,對任何陌生人和事都有絕對的警覺性。
“少主,我是文老爺身邊服侍的傭人,您還記得嗎?”老人也在打量他,大概是覺得越看越像,一雙深凹的眼睛不由得亮起來。
服侍的傭人……
“你是青老?”
武江怔了下,十幾年過去,青老竟然已經這麼老了,他沒能認出來。
“是……咳,咳。”
老人激動了,連忙指揮身邊一幫子女,“還不快叫少主。”
“少主。”
一群人不敢有疑,紛紛對武江恭敬鞠躬。
“文家已經沒了,我也不是什麼少主。”武江開口說道,他習慣對彆人俯首稱臣的日子。
“老爺一直在等你回去的……唉。”
青老連走路都走不安穩,卻堅持顫顫巍巍地在墓碑前跪下來,磕上三個晌頭,歎了口氣對著墓碑上的照片道,“老爺去世後,我也隨子女出國,這次回國,一定要來看看老爺……”
武江靜立在一旁。
看著青老身後的子女、孫輩們,忽然想到父親的批命:子女多為福。
命,各不相同。
如果批命是真,父親不會連墓碑上的照片都蒙上一層灰。
文家,偏偏終結在他們三兄妹手中。
……
回去的路上,武江開口,“青老知道文池跑路去了哪裡?”
“那個文家的敗類……”青老氣得一拐杖打在地上,“他想要吞了文家的產業,又惹上厲爵風,害文家被厲氏全盤收割,什麼都沒給你留下!混帳!”
顯然,青老得到的消息並不確切。
如果知道他武江還為厲爵風做事,不知作何感想。
一路上,青老痛罵文池很久,罵得臉色一變再變,讓他的子女十分擔心。
武江隻是安靜地聽著。
……
和青老分彆,武江往反方向走去,青老的一個兒子追了上來,欲言又止,“少主,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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