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蘭回去之後便是立刻召了劉恩來說話,找大夫這種事情,還得交給劉恩這樣成日在外頭跑的人才好。
她這般急切,倒是將劉恩嚇得也不敢有馬虎心思,隻說最多一日功夫就能找來大夫。聽了這話,陶君蘭微微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思量該如何讓那大夫進宮去給太後看看才好。
或許,應該直接問問太後的意思?若太後知道她知道了詳情,隻怕太後心裡又該不痛快了。不過,此時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陶君蘭嘲諷的想:橫豎太後也不喜歡自己,所以根本也不打緊了。
將關於太後的事兒盤算好之後,陶君蘭又想到李鄴的傷勢,便是忙親自去將之前李鄴用過的骨傷藥找了出來備用。
就在她忙活得團團亂時,拴兒的奶娘周氏卻是過來了,說是有事兒要稟告。
陶君蘭以為是拴兒有什麼事兒,忙見了周奶娘。不過還沒等她開口問一句呢,周奶娘倒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奴婢有事稟告。”
看了這個陣仗,陶君蘭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周奶娘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起來再說罷。這般跪著也不合適。”心裡卻是忍不住猜測:難道是周奶娘犯了什麼錯?
周奶娘卻是不敢起來,隻道:“奴婢說漏了嘴,將太後病重的消息和人說了。”
原來是這個事兒。陶君蘭微微鬆了一口氣,這事兒本也不可能一直瞞著,所以倒也不算什麼大事兒。不過看著周奶娘這幅樣子,她便是又問:“與誰說了?聽見的人很多?是對方故意打探還是你不小心說起的?”
最後這一句話,才是最要緊的。若是不小心提起也就罷了,最多說明了周奶娘不是個藏得住話的。可若是有人故意套話,那就不同了。
周奶娘一臉的自責:“是平日裡浣衣房的丫頭,她知道我今兒帶著拴兒進宮去了,便是多問了幾句,我一時大意,便是說漏了。不過隻有她一人,倒是沒了旁人。”
陶君蘭點點頭,揚聲喚紅螺:“此事兒就交給你了,你去處理罷。”
紅螺脆生生的應了,便是扶起周奶娘出去了。此時陶君蘭心裡煩躁,紅螺是斷不敢讓周奶娘繼續呆著的。
陶君蘭則是在周奶娘出去之後微微的搖了搖頭:她十分明白周奶娘的心思。無非是怕日後事情讓她知曉了追究,所以現在回過味兒來趕忙先告訴她。至少這樣一來,縱然周奶娘有錯,她也會念在周奶娘照顧拴兒的份上給幾分臉麵,不會太追究此事兒。
這算是早晚都是一刀,不如先主動受了,倒是省得心裡忐忑的功夫了。
所以,總體來說,周奶娘也算是個聰明人了。
陶君蘭細細的思量了一回這事兒,最後冷冷一笑,並不打算將這些私底下的小動作放在眼裡。不管是誰讓那小丫頭來打聽,都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其實她現在最擔心的卻是皇帝那頭的情況:雖說李鄴說並無什麼大礙,可是說不得就是皇帝的障眼法,就和太後一樣,不願意叫人知道自己的病情。
太後許是為了自尊還有點兒不好理解,可皇帝則不同了。皇帝若不想放權,那就不能在身體上垮下來,或者說,就算他真身子不好了,他也是不能叫大臣們知道的。
這就是所謂的大局。
不過不管怎麼看,如今對李鄴都是不利的。一則是太後忽然倒下,以後怕是不能再為李鄴做更多的事兒。二則是因為皇帝也氣得不輕,身子受不住。
說句不好聽的話,若是有人趁機動點手腳,太子畢竟現在還是太子,縱然氣得皇帝這般,可這會子若真皇帝去了,上位的還是隻能是太子。
陶君蘭想了想,深吸一口氣,又叫人去請劉恩過來。
劉恩這會子剛出府沒多久,正讓底下人搜尋好大夫呢,便是又被陶君蘭叫進了端親王府。
劉恩自然是一頭霧水。
陶君蘭也不瞞著他,深吸一口氣道:“太子與皇上身邊的茶水宮女偷情,孕有孽種一個。皇上知曉後氣得昏迷過去,險些中風。而太後也是氣得中風了,如今身子都動不得了,人倒是還清醒。”
劉恩唬了一跳,更多的是訝然——這個消息,按說不是該他們這樣的人知道的。卻沒想到陶君蘭這樣直接就告訴了他。
“我讓你將太子做的醜事宣揚出去。”陶君蘭肅穆道出心中想法,定定的看著劉恩:“且我要你將這個消息最開始散布的地方選在莊王府。”
劉恩眉頭一跳,越發驚詫。這是要壞了太子的名聲?且還要嫁禍給莊王?這會不會玩得太大了一些,而且也不知道李鄴是個什麼意思。
“王爺如今在宮中,這會還沒回來。”陶君蘭歎了一口氣:“縱然再孝順,若皇上真無什麼大礙,他一個傷員也不必一直守著。所以我懷疑皇上的病情並非真的那般。”
隻看劉恩的神色便是知道他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陶君蘭繼續鄭重道:“所以必須從現在開始做完全的準備。那太醫是給太後準備的,必要的時候,皇上也未必不能用。至於太子這次:出了這樣的事兒,不僅是壞了規矩,更是沒了禮法。作為太子,焉能如此?既然太子如此,那便是無德再居太子之位了。”
借著這次機會提出廢太子,縱然最後不能成功,卻也是大大削弱了太子的威信,徹底打了太子的臉。而且,千裡之堤,毀於蟻穴。這一次的事,便是又一次的積累。
畢竟,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總有一日這事兒也就成真了。
隻有太子被廢,才有可能輪到李鄴。所以,她必須這樣做。至於為什麼要嫁禍給莊王:莊王雖說不如太子那般威脅大,可也不是什麼小威脅。趁著這次機會讓皇帝對莊王生出不滿的心思也好。
再則,還可以挑撥了皇後太子黨與莊王鬥起來。憑著皇後的個性,莊王做出這樣的事兒,皇後必然是要討債的,不可能輕易放過莊王。而莊王為了自保,自然也要反抗皇後。
如此一來,他們雙方都會對李鄴的警惕和壓迫有所減少。尤其是皇後。
這麼做,算是一箭三雕。畢竟,如此一來也將李鄴摘得乾淨了。
劉恩對陶君蘭有些欽佩——這份果斷,的確是不簡單。隻是到底李鄴那頭……
劉恩的猶豫陶君蘭自然是看在眼裡的,當下便是斷然道:“你隻管去做,做好了百利無一害。就算真有什麼事兒,也可以儘管推在我身上。隻說我是為了拴兒,王爺不知情就是!”
事實上,李鄴一直守著皇帝,自然也的確是不之情。
劉恩震驚的看了陶君蘭一眼,再忍不住心中的激蕩,顫聲應道:“是,奴才聽側妃您的。”就憑著有這麼一個王妃,端親王府就沒有道理不勝出。其他幾個王爺皇子府上又有哪一個是這樣的?隻怕也就是太子妃能比擬一二了。
陶君蘭鄭重其事的吩咐劉恩:“這事兒我便是交給你了。我也將我的身家性命交給你了。是成是敗,隻看你做得如何。你務必小心。”
劉恩同樣應得鄭重:“奴才就是豁出去這條命不要,也一定辦好這件事情。”
“去罷。我等你的好消息。”陶君蘭深吸一口氣,從容一笑。
劉恩告退而去,心裡卻是滔天駭浪的激蕩。布置了這麼多年,這一次他仿佛卻是終於能看見成功的希望了。這如何叫她心情不激蕩?
陶君蘭吩咐完這些事兒,卻是疲乏得厲害。本進宮一趟她體力就吃不消了,如今又思慮了這麼多,此時隻覺得頭疼難忍。
碧蕉見了,便是忙上前來沾了薄荷油去給陶君蘭揉按太陽穴。如此能緩解幾分頭疼,總要讓陶君蘭好受些。
陶君蘭乾脆閉上眼睛靜靜的養神——說是養神,可是她的背脊卻還挺直,腦子裡的思緒更是一刻也不曾停下來過。
好半晌,陶君蘭睜開眼睛,吩咐碧蕉:“去,你去九公主那一趟,就說禦賜的骨傷藥沒了,問她還有沒有。”
事實上要藥是假,傳話是真。吩咐完這番話,她又讓比較湊上來,輕聲與碧蕉耳語道:“你將情況與九公主一提。隻告訴她,太子德行有虧,應廢除。讓她轉達給我弟弟。另外,再請她進宮探望太後皇帝和太子。看看情況到底如何。”
其實陶君蘭心裡清楚,此時未必九公主真就不知情。不過怕九公主消息不靈通,所以她還是叫人將事情說一遍。她相信九公主肯定會站在李鄴身邊,而陶靜平,更是會幫著李鄴打壓太子黨。
不僅是陶家那邊,就是陳家陶芯蘭那邊,陶君蘭也叫人悄悄的遞了話過去。和九公主說的那些,自然也是差不多的。
陶君蘭沒想動用陳家的力量,隻是想著陳賦到底如今也是能在朝廷上說上話了。
最後,陶君蘭叫人將自己的意思傳給了辛攀——作為手握兵權的大將,辛攀上折子彈劾太子也是十分有分量的。
不過,她讓辛攀不僅是彈劾太子,更是彈劾衡國侯府。至於理由,隨便找一個也是可以用一用的。雖說是得罪了衡國侯府,可是誰怕?本也不是一路人,本也和仇人差不多,還有什麼可顧慮的?至於她做這麼多事情的目的,也很簡單隻有一個。那就是——(昨天因為定時更新沒更新出來,所以直到晚上阿音回家才發現,耽誤大家看書了。對不起然後看見好多童鞋給了打賞,所以今天阿音會有加更感謝另外,月票還差17票又能加更了喲有月票的童鞋,順手投一下嘛多謝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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