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從陶君蘭口中再次聽見了同一個字眼,頓時就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Www.Pinwenba.Com 吧然後心裡也是狐疑起來:到底那孩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身世?竟是讓陶君蘭這樣拿捏在手裡,一次次的作為要挾?
太子妃倏地想起了宜妃——自家的事兒,宜妃為什麼會參合進來?當時她不曾多想,隻以為宜妃是皇後的人所以才能旁聽,可是現在……太子妃頓時就不那麼覺得了。
“明人不說暗話,到底陶側妃這話是什麼意思?”太子妃終於還是忍不住皺眉開口反問了。這顯然是和她的風格很不同的,屬於直接將主動權遞到了陶君蘭手裡。
陶君蘭微微挑眉一笑:“看來太子妃是真不知道這些了。也是,皇後娘娘又怎麼會將這些告訴你呢?這等秘密,怕是恨不能捂死。不過,可惜了太子妃對皇後娘娘那般信任,倒是枉費了。我還以為不僅是婆媳還是姑侄,皇後應是會告訴你的。”
說完這話,陶君蘭甚至故意“嘖嘖”了兩聲表示驚歎。
太子妃氣得咬牙,卻又偏不能發作,隻能兀自心中怒氣翻滾,連帶著臉上都是暈紅一片——自然不是羞的,是氣的。
陶君蘭見太子妃這般,便是繼續淡淡言道:“九皇子和那孩子是同一天生日呢。你說巧不巧?”
話提點到了這個份上,自然也就沒有完全說明白的必要了。看著太子妃如遭雷擊一般的震驚神色,陶君蘭便是知道,太子妃顯然是猜到了。
當下她便是笑著起身告辭:“那我便是先行一步了。孩子換不換,隨你們。若要換,明日清晨我就要看見孩子。”
太子妃一句話也沒說,仍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也不知在想什麼。麵上的神色也是十分微妙。
陶君蘭對太子妃這樣的反應卻是十分滿意。她來這裡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叫人覺得痛快的。
剛出了太子妃的屋子,陶君蘭就迎麵撞上了王良娣。確切的說,是王良娣攔住了陶君蘭的去路。
陶君蘭抬頭打量了一番王良娣,挑了挑眉露出征詢的意思。
王良娣笑盈盈開了口,二八佳人的風華展露無疑。那一身薔薇色的衫子,倒是讓人想起了冰雪裡顫巍巍開放的嬌豔月季來。
平心而論,王良娣的確是個美人。青春少艾,如同朝露晨輝,叫人忍不住便是心生向往。若不是王家的人,許太子也會真正喜歡上吧?若不是王家人,想來憑著這幅樣貌也能得個好婚事。
可惜了。
而就在陶君蘭心裡默默吐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王良娣輕聲開了口:“說起來,這幾日姑姑和姐姐總是提起陶側妃呢。我更是不知,陶側妃什麼時候和姐姐關係竟這般好起來。”
王良娣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一股子審視的味道將陶君蘭看了又看,最後甚至還帶了幾分高高在上的氣息:“不知陶側妃能不能為我解惑?”
陶君蘭幾乎當場就笑出聲來。所謂天真,說的隻怕就是王良娣這種人了罷?看來是真沒經過什麼風浪,更不清楚現在的局勢,所以才會依舊覺得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國公府嫡出小姐。
這態度,一點都不像是來求人解惑的。而是命令人解釋給她聽。
陶君蘭自認為無需遷就王良娣這種小姑娘,於是當下便是微微一笑:“你姑姑不告訴你,自然有不告訴你的理由。不過,我倒是想問你一句話。不知,你已不能生育的事兒,你可知曉?”
王良娣聽了前半句話,還是有些微惱怒。不過在聽完後半句之後,便是徹底的成了勃然大怒了。第一個反應,自然是覺得陶君蘭胡說八道。
陶君蘭看得分明,焉能不知王良娣的心思?當下隻神秘一笑:“你也犯不著生氣,回頭隻要悄悄找個大夫看看,不也就能印證了?是了,你肯定又要問我是誰了。我乾脆好人做到底,再提醒你一句:這太子府裡能對你動手的,誰敢?誰又有那樣的能耐?”
一直之間,王良娣也是滿麵的驚疑不定起來。
陶君蘭唇角微勾,露出一絲冷笑來。皇後不叫她端親王府安穩,她自然也能叫太子宮中不安穩。甚至爭鬥起來。
王良娣才多大年歲?正是花一般的年歲,前途無限美好。冷不防的知道了這事兒,她會不恨?會不怨?姐妹反目,這倒是好戲。
其實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她也至於真就要誣陷太子妃。可是現在……太子妃的態度叫她明白,太子妃對昨兒晚上端親王府裡發生的事情必是知情的。因為太子妃一點也不意外她這般怒氣衝衝的態度,以及為什麼又突來跑來撂狠話。
太子妃知道這事兒,即便不是主謀也是決策者之一,所以她是真沒必要再去幫著太子覅誒維護形象。而且,其實她也沒說錯。太子妃是知道王良娣被下藥的事兒的。可太子妃卻是沒有絲毫阻攔。這便是等於親手給袁瓊華下藥弄出了機會。
這樣的漠然和無動於衷,比起做這事兒的人,卻是更加的讓人覺得可怕。要知道,太子妃那可是王良娣的親姐姐。
親姐姐都不能信任,更何況是外人?
想來,等到王良娣查清楚了這件事情之後,皇後就該覺得頭疼了罷?
陶君蘭冷笑了一聲,然後自顧自的離去,而王良娣,則是站在原地呆呆的也不知想什麼。待到陶君蘭走得遠了,再回頭看的時候,原本讓她覺得仿佛月季花一般的顏色,卻是突然讓她想起了血腥。
陶君蘭忍不住挪開了目光。
待到與太後請了安,陶君蘭這才又回了王府補了一會兒覺。
待到醒來的時候,陶君蘭卻是聽到了一個這些日子以來最好的消息:李鄴派人送信回來了。而且,這信是給她的,並不是送進宮的。
陶君蘭在聽見這個消息之後,隻覺得整個人都是精神了起來,忙笑著討要信:“快拿來我看看。”
拿到信之後,陶君蘭便是迫不及待的拆開了信看起來。
然而隻看了第一行,她便是微微紅了臉。信的開頭,居然是一首情詩。是劉禹錫的那首巴山夜雨。
陶君蘭隻看了一看,便是從中體會到了李鄴濃濃的思念。這首詩,用在他們身上,如今倒是也十分的應景。李鄴歸期不定,可是他們雙方卻都在盼著重逢的日子。
也不知是為什麼,這次李鄴的信格外長些,也格外的纏綿一些。
除卻濃濃的情思之外,李鄴也說了一些他遇到的事兒,幾乎是將該交代的事兒都是交代了。事無巨細,但凡是他覺得該說的,都寫上了。
陶君蘭心想,這應該是李鄴怕她擔心。不過李鄴似乎也的確是沒遇到什麼危險的事兒,隻是條件艱苦了一些。比如在風雪中,就有一匹馬生病了,使得他們甚至不得不減緩了行程。耽誤了時間。又比如,找不著客棧的時候,即便是睡在馬車裡,他們也是凍得不輕。他們為了節省時間,甚至走了山路。一路荒無人煙,吃了許多苦。不過卻是打了不少獵物。
其中一對小狼皮,就被李鄴稍帶了回來,信上對陶君蘭說,讓她做一對護膝,這樣關節也就不會在天冷的時候疼了。
另外,李鄴還捎了一些獾子油回來。這是專門給她塗抹凍瘡用的——她的手那會子在浣衣局時候留下的老毛病,極容易生凍瘡。而且手指關節會在冷的時候疼。
這個自然也是問過太醫的,不過太醫也沒什麼好法子,隻說慢慢保養也就好了。隻是再怎麼保養也總有疏忽的時候。去歲因抱拴兒沒注意光著手在屋外頭呆了一陣子,當天手上就冒出了幾個凍瘡疙瘩,又紅又腫,既疼且癢,叫人煩躁得不行。
沒想到李鄴竟然連這等小事兒都記著,還特地的提醒她彆再馬虎了。
陶君蘭看著看著,隻覺得心裡慢慢的被脹滿了,最後滿溢出來,將眼睛也弄得酸澀不已。
說真的,她這會子特彆想李鄴。甚至是想撲進他懷裡大哭一場。這些日子,不管是擔驚受怕,還是與皇後鬥智鬥勇,她都覺得疲憊不堪。
本來沒看他的信也就罷了,到底還能撐住。可是如今看了信,想起他來,反倒是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破裂開來,頓時就完全撐不住了。
什麼冷靜自持,什麼堅強自立,其實都不過是虛幻的假象罷了。這也就是李鄴不在的時候偽裝出來的,若是李鄴在的話,她其實又如何用得上這些?
李鄴這些年似乎在府裡的時候也不多,與她之間相處也是越發趨於平淡,可是她卻是不得不承認,他們的感情卻是更加的默契雋永,更加的刻骨銘心。他給她的安全感,是什麼都代替不了的。哪怕他不在跟前,隻要得得知他的消息,她心裡也永遠的安穩鎮定。李鄴看見她這樣,怕是會笑話她罷?陶君蘭悵然的歎了一口氣,又看了一遍信,最後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然後捉摸著該如何回信。(今天的第二更可能會晚點阿音要出門一趟看了看月票,還差不多點可以加更了大家有票快投喲馬上這個月就要結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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