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蓮愣了一下後便是急忙反駁:“我如何敢威脅王爺?隻是隻是……我的確是離不開慎兒,所以才想求王爺不要分開我們母子。”
李鄴定定的看著薑玉蓮,然後徐徐笑了:“誰说要分開你們母子了?”
一聽這話薑玉蓮頓時歡喜起來,心道:難道王爺並沒有這個意思?那陶氏這一次……這般一來,她的心思頓時就活絡了起來。原本想著隻求不要分開她們母子就好,現在她更是覺得,或許可以趁機給陶君蘭上一上眼藥?
這個想法讓薑玉蓮有些亢奮。
微微沉吟了一下,她便是想到了該怎麼说。當下眨了眨眼睛,故作無措道:“那王爺這是……可陶側妃卻不是這麼说的——”
“哦?”李鄴沒多問,不過這一個字卻是比問了更讓人想得多。
至少薑玉蓮就想多了,以為李鄴是想知道究竟如何,便是忙將陶君蘭的話解釋了一遍,不過當然不可能说原話了。她隻言簡意賅道:“陶側妃卻是告訴妾,就不能再將慎兒養在妾跟前了。而且那意思,竟是還要送妾去莊子上!妾哪裡也不想去,隻想好好服侍王爺!”
在薑玉蓮的描述下,陶君蘭儼然就已經成了多人子嗣的惡毒女人。
李鄴這次的反應還是挑了挑眉。
薑玉蓮覺得李鄴是聽進去了,而且是有點生氣。不過事實上……李鄴則是在琢磨:陶君蘭果真這麼说過?那到底是為什麼才這樣说的?薑氏做了什麼?
不過想來想去,李鄴到底還是覺得陶君蘭不大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而且就算陶君蘭真做了這種事兒,那必然也是有緣故的。
倒是薑玉蓮這樣急不可耐的说這話,用意倒是有些頗深了。
最終,在薑玉蓮期盼的目光之下,李鄴卻是緩緩問出這麼一句話來:“聽说你想讓慎兒記在王妃名下?”
薑玉蓮又是一愣,隨後神色都有些不自在了。不過她就算再不想承認,可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兒说的話又如何能否認得掉?所以再不情願,薑玉蓮到底還是隻能點頭承認了:“妾是這麼想過——”
“這樣也好,你一心為著慎兒著想,這是慎兒的福氣。”李鄴點點頭,倒是誇獎了薑玉蓮一句。
薑玉蓮登時就覺得心花怒放起來,滿心覺得李鄴這是要開始看重她了。隻是沒想到的是,李鄴接下來卻是接了一句:“不過如此一來,慎兒的確是不能繼續養在你身邊了,陶側妃倒是沒说錯。”
薑玉蓮剛剛還在怒放的心花,頓時就因了李鄴這句話而片片凋零了。她幾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李鄴,完全不明白李鄴怎麼能這麼輕描淡寫的说出這句話來。
第一個反應就是覺得或許李鄴根本就是開玩笑的。不過李鄴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很快就打破了薑玉蓮的這個期盼。
“慎兒留在太後跟前極好,以後就這麼罷。你若是想見慎兒了,也可進宮去探望。這也並不影響什麼。”李鄴點點頭如此言道,末了又道:“你不願意去莊上靜養就不去了罷。隻是你身子不好,到底也該好好養著。就在你院子裡養罷,我讓他們沒彆的事兒就不用來打擾你了。”
這是變相的禁足。
薑玉蓮明白過來這個意思之後,李鄴已經是起身往外走了。
薑玉蓮頓時慌了神,想也不想便是伸手去抓李鄴的袖子,哭道:“王爺,妾不能沒有慎兒,不能沒有慎兒啊!”
李鄴頓了腳步,站定後將袖子拉回來,然後看著薑玉蓮道:“在你说出要將慎兒養在劉氏名下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會有這麼個結果。在你偷偷去柳夫人跟前挑撥離間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日。在你三番五次鬨騰生事的時候,也更應該會想到有這麼一日。在你用挾持一個孩子的手段來威脅君蘭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日。薑氏,念在你父親和你有恩與我的份上,我容忍你一次一次又一次,甚至讓你生了個孩子,以此保證你老有所依。不過你自己不珍惜,卻不代表我要一直容忍你。”
李鄴這番話淡然又冷漠,目光更是陡然銳利。讓薑玉蓮再不敢伸手去觸碰李鄴分毫。
不僅如此,李鄴说的那些事情,更是叫她有點兒驚慌失措。薑玉蓮是真沒想到,李鄴居然會知道她的這些事情。
李鄴還知道什麼?幾乎是下意識的,她腦子裡就冒出這麼一個念頭。
不過這話薑玉蓮是不敢問,甚至她現在連看李鄴的眼睛都不敢。
最終,薑玉蓮哭出聲來,到底還是強忍著恐懼繼續哀求道:“求王爺發發善心罷。妾以後保證不敢再有這些小心思了。而且,王爺你看在昔日的份上,再容我這一回罷。”
薑玉蓮也是真拉得下來臉麵。她想得也明白,此時受點委屈丟點人不算什麼,隻要慎兒在手裡,總有一日她就能一雪今日之恥的。
然而她這點小心思,李鄴卻是一眼就看穿了。當下冷冷一笑,索性打開天窗说亮話:“一直留著你,也不全是因為你與我有恩的緣故。更重要的是留著你有用。你也不必再肖想什麼不該想的。王妃的位置,那是留給君蘭的。你們一個個背後的小動作我都清楚,不是不想清理,不過是懶得清理。府裡不能真一個其他女人也沒有。你懂了?若你從此安分守己,將來你畢竟還是慎兒的生母。若……本王爺也不是真下不去手。”
说最後這一句話的時候,李鄴的麵色冷冷,叫人一下子便是明白了:他是真的做得出這樣的事兒的。
薑玉蓮微微打了一個寒噤。她明白了李鄴的意思:她是留著占位置用的。畢竟府裡女主子已經夠少了,若是僅剩下的這幾個也都再沒了,豈不是明擺擺的給人塞人的機會?為了保證陶君蘭的利益,所以李鄴寧可容忍一二,等到秋後算賬那一日。
她心裡頓時就涼了,涼得發苦。涼得叫人身上一陣陣的發寒。同樣是女人,差距為什麼這麼大,又憑什麼這麼大?
薑玉蓮不服氣,所以也就直接問了出口。
麵對薑玉蓮的質問,李鄴隻反問了一句:“君蘭為我做了多少事?你們又為我做了多少次?我不是那等隻看容貌的庸人,對我好的,我自然對她好。”
更何況,陶君蘭是他心儀之人。若是連對自己心儀之人都不好一些,還談何心儀?從喜歡陶君蘭那一刻開始,他的心就是偏的,他的眼睛也挑剔了。他胸口的地方,除了陶君蘭,誰也進不去,誰也容不下了。
“不過都是收買人心的手段罷了!”薑玉蓮猶自不甘心,喊出這麼一句話來。
李鄴輕笑一聲:“是收買人心,還是真心實意,我自是分得出來,不容他人置喙。再則,就算她是裝得,我也甘之如飴。”
就算她是裝的,他也甘之如飴。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剪刀,直接剪斷了薑玉蓮所有的不死心。又像是一塊巨石,壓得薑玉蓮再無翻身之日。
李鄴走後,薑玉蓮不可遏製的大笑出聲,笑自己傻,笑自己運氣不好,笑自己竟是看不清,笑天下竟然還有這樣癡情的人。
薑玉蓮從來不相信什麼白頭偕老,相濡以沫。這一點從他父親身上就能看得出來了。母親那樣強勢,到底父親還不是出去養了個溫柔似水的外室?還生了小野種。那個時候,母親告訴她,以後彆再太強勢,做個溫柔討男人喜歡的女人,這樣以後才能過得幸福。
她信了,可是現在看來——她還是錯了。李鄴根本不喜歡她。不管她再怎麼樣,就是不喜歡。
笑到最後,薑玉蓮哭了。哭自己,也哭自己的母親。哭她們母子一樣的可憐,一樣的悲慘。
李鄴這番話,陶君蘭自然是無從知曉的。她隻知道李鄴去了一趟之後,也不知道说了些什麼,竟是就讓薑玉蓮徹底老實了。
是的,徹底老實了。慎兒也不再提起了,成日裡將自己關在院子裡,連門都不出了。
陶君蘭自然是也有幾分奇怪的——這前後差距著實太大,實在是叫人有些不敢置信。
不過她也沒太多時間去理會這些事情。她每日事情也不少呢——尤其是自從每日要給李鄴做點心之後,時間倒是又占滿了。
這日,陶芯蘭倒是過來了。
陶君蘭開始以為陶芯蘭是擔心陳賦,所以過來問問情況。不過見到了陶芯蘭之後,見陶芯蘭笑嘻嘻的樣子,她就登時覺得不對了:“怎麼了這是?”
待到見了陶芯蘭躲開了她的目光,登時她就是越發的覺得不對勁了,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當下不由得皺眉,也不管陶芯蘭了,隻看向陶芯蘭身邊的丫頭:“你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大奶奶说了幾句不好聽的話,咱們奶奶氣不過,就將大奶奶給打了。如今大奶奶鬨騰起來,仗著老夫人不在府裡,將咱們奶奶趕出來了。”丫頭倒不是個嘴緊的,被這麼一問也就说了——當然也是盼著陶君蘭給做主撐腰的意思。(祝大家中秋快樂阿音今天會加更,大家耐心等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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