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身體恢複之後,要想作何,屬下再不敢多言一句。WWW.pinwenba.COM如今還請主子聽屬下一言。”霧影不敢抬頭看雲錦神色。再次請求道。
雲錦一言不發,身子一動不動的坐著,許久,重新閉上了眼睛,擺擺手:“算了,你下去吧!”
“是!”霧影見雲錦不再堅持。頓時鬆了一口氣。想著幸好少主還沒失去理智。這一刻他知道少主還是那個少主。
霧影跪著的身子站起來,看了一眼雲錦,感覺少主這些日子又瘦了好多。衣衫褶皺,居然還帶著臟汙的血跡,青絲淩亂不堪,如玉的俊顏神色憔悴,更甚至少主的唇上還帶著傷口……
整個人說不出的萎靡、頹然,若不是少主周身籠罩著一層熟悉的森寒霧氣,他很難相信這是少主。先前來時被房間被冰寒的氣息奪去了幾分心思,如今再仔細一看,不得不心中驚異,少主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如此?
少主愛潔癖,從來衣服都隻是穿一次。無論是在任何情況下,少主都是風采卓然,不染纖塵。可是如今他居然看到了如此頹廢不加修飾的少主……
猶豫驚異不敢置信太甚。霧影一時間忘了離開,怔怔的看著雲錦:“少主,您……您怎麼?”
“下去!”霧影話音未落,雲錦冷聲開口。
“是!”霧影一驚,立即身影一閃,離開了房間。
不用想少主如此情形,一定是關於鳳三小姐。那鳳三小姐真是禍水!從少主第一天見她到現在,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不過他倒是覺得如今少主這樣很好。以前在少主的眼裡,似乎世間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更入不了他的心。
如今少主雖然很是嚇人,但是有了喜怒哀樂,總算有生機多了。隻是苦了他們這些在少主身邊侍候的人,從今以後怕是沒好日子過了。要日日提心吊膽。
醉傾齋後院一處深深院落。
小蜻蜓小心翼翼的端著藥碗從廚房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苦著臉。他如今手中的這碗藥已經熱了好幾遍了,來回跑廚房,他的小腿都走細了,這回主子再怕擾了鳳三小姐好眠不讓她喝的話,他就死的心都有了。
杜嬤嬤守在門外幾丈遠處,一聲不響不敢打擾房間。想著屋內女子的確不幸,但是遇到主子從今以後就是她的幸運了。主子從來沒有讓哪個女子近身過。更遑論說對哪個女人上心過了,那更是沒有過。
見小蜻蜓苦著臉端著藥走來,杜嬤嬤立即上前接過:“給我吧!這藥再熱幾遍的話效用就會大減了。我去提醒主子!”
小蜻蜓立即巴不得的將手中的藥碗遞到杜嬤嬤手中:“辛苦嬤嬤了!”
“你小子!”杜嬤嬤看著他想甩掉燙手山芋一樣甩掉手中的藥碗,笑著訓斥了一句,端著藥碗想門口走去。
小蜻蜓立即不好意思的摸摸頭,躲得老遠的。
走到門口,杜嬤嬤隔著珠簾依稀看到裡麵輕紗軟帳裡兩兩相擁人兒。
主子似乎也睡著了,再不是以往的冷淡清雅,而是玉顏睡態安然,眉眼間以往的冷凝之色散開,一片柔和。而鳳三小姐躺在主子的懷裡。傾城絕色的容顏褪去了昨日她所見的灰暗蒼白,眉眼間更是清寒之意散開,同樣一派安然柔和。
兩個人兒,兩張緊挨在一起的容顏,就如一副畫功絕世的大師描繪的水墨畫,說不出的和諧唯美,猶如一體,令人不忍破壞。
何曾見過這樣的主子?
杜嬤嬤低頭看自己手中的藥碗,猶豫了一下,轉身,向外走去。
小蜻蜓站在那裡捂著嘴笑杜嬤嬤。就知道她也白搭!
“進來吧!”杜嬤嬤剛轉身走了兩步。玉痕微微暗啞的聲音透過珠簾傳了出來。
杜嬤嬤立即停住腳步,轉回了身。小蜻蜓捂著嘴偷笑的臉僵住。主子太厚此薄彼了。他來來回回熱了好幾次藥。主子都沒吭一聲,杜嬤嬤剛拿去,主子就醒了。
“是,主子!”杜嬤嬤立即應聲,挑開珠簾走進了房間。
玉痕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人兒,她依然靜靜的躺著,但是呼吸平穩,身上的溫度雖然還有絲清涼,但是也算是恢複正常人的合適溫度。
抬手,將抱在她身上的手臂輕輕拿開。但是鳳紅鸞抱的很緊,玉痕動了兩下,鳳紅鸞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玉痕頓時鬆開手,看著鳳紅鸞,半響,眉眼間現出一絲無奈之色,對著杜嬤嬤擺擺手:“嬤嬤,你過來就這樣喂她吧!”
“是!”杜嬤嬤目光落在鳳紅鸞緊抱著玉痕腰的手上,心中輕歎了一聲。主子對鳳三小姐可真是縱容了。杜嬤嬤喂藥很有一手,一碗藥隻滴灑了沒有多少,幾乎都灌入了鳳紅鸞口中。收了碗,看到玉痕黑色錦袍被沾染了汙穢,杜嬤嬤立即請罪。
玉痕不在意的擺擺手:“無礙,你去吧!”
“是!”杜嬤嬤拿著藥碗,沒立即離去,而是試探著開口:“主子,您從昨日晚上就未曾用膳,如今都這般時候了……”
“再晚些吧!”玉痕低頭看了一眼鳳紅鸞可能因為藥太苦不安緊皺的眉頭,搖搖頭。
“是!”杜嬤嬤轉身拿著空碗走了出去。
璃王府書房。
君紫璃依然一襲紫色錦緞華袍,周身繡有大朵大朵的曼陀羅花。陽光透過半遮掩的簾幕射入房間,華美精致的房間被踱上了一層金色光華。他紫色俊挺的身影包裹在金光之中,更甚得一派天生尊榮,灩灩風華。
長身玉立站在書案前,看著麵前書案上的一把琴和一把蕭,一雙琉璃鳳目許久不眨一下,身子亦是一動不動。桌子上的茶水已經涼了,昭示著他已經站了許久。但如今依然沒有半分挪動的意思。
美如冠玉的容顏隱在金色光華中,光華太盛,反而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是側臉看到他薄唇緊緊抿著一抹冷硬的弧度。
書房內寂靜無聲,連一絲氣息也不聞。鳳鳴琴和碧血蕭靜靜的躺在書案上,琴弦、蕭身都散發著清清冷冷的光澤。一如那個一身清華的女子。
琉璃的眸光雲霧繚繞,周身漸漸的升起雲霧。君紫璃似乎透過這兩把物事兒看到那個女子清冷森然卑倪不屑的看著他。
心底的寒氣一寸寸的生了起來。他忽然不受控製的移開視線,轉身走到窗前閉上了眼睛。
“主子!”一絲清冷的風絲帶著一絲陰暗氣息進了璃王府。逐風一身風塵落在了書房門口,清冷的聲音開口。
“嗯!”君紫璃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秉主子,屬下已經將追月送回了西涼國,親自交給了瓊華公主。”追風道。
“嗯!”君紫璃聲音依然是漫不經心。
追風感覺出主子不對,又恭敬的稟道:“瓊華公主殺了追月。說不怪主子。此等賤婢大逆不道,自然是該死的。”
“嗯!”君紫璃依然閉著眼睛,臉上的神色沒有半分波動,似乎是早有預料。
“瓊華公主給主子帶了一封親筆書信。並說這次隨西涼恭賀使者一同前來。”逐風將手中的封好的信拿了出來,看了一眼緊關閉的門,輕聲詢問:“主子是否要現在開啟?”
“毀了!”君紫璃淡淡開口。
“主子?”逐風大驚。不敢置信的懷疑自己聽到了。每次瓊華公主來信。主子都會迫不及待的打開看。今日為何?聽主子聲音似乎不對,那道是他不在這段時日發生了什麼?
“我說毀了,難道你沒聽到麼?”君紫璃隱含薄怒的聲音透出了門外。
“是!”逐風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立即應聲。但並沒有立即毀去,而是放入了懷裡。生怕萬一主子後悔了再找他要信。
房間內再未傳來聲音。逐風恭敬的站著。
許久,君紫璃淡淡的聲音傳出來,透著一絲陰鬱:“你去休息吧!”
“是!”逐風猶豫的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隱了下去。
逐風剛離開,璃王府大總管趙啟腳步急匆匆的向著書房跑了進來,到書房不遠處才放輕了腳步,躬身:“王爺!宮裡太皇太後傳過了話,說讓主子進宮一趟。太皇太後想見您。”
趙啟話落半響,也沒有聽到裡麵的動靜,再次開口:“王爺!宮裡太皇太後傳過了話,說讓主子進宮一趟。太皇太後想見您。”
一連說了幾遍,君紫璃的聲音才從裡麵傳了出來:“備車!”
“是!”趙啟立即顫著身子跑了下去。想著王爺昨日從丞相府回來就將自己關進了書房。有一日沒用膳了,這樣下去身子怎麼受得了?
歎息了一聲,鳳三小姐對王爺的影響怕是連王爺自己都沒察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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