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前麵探路!”藍子逸吩咐。WWW.pinwenba.COM無論如何他必須儘快找到公主。
身後幾名隱衛立即應聲,打馬向各個路口而去。
一刻後幾人紛紛回來,其中一人回來稟告:“世子,四下都是荒山,路上沒有馬蹄的痕跡,怕是公主走的是荒山,草叢淹沒了馬蹄,如今天黑,無法探出公主方向。”
藍子逸薄唇緊緊抿起,心中微沉,憑借他的武功和內力也僅能在夜間微薄視物,眼前是綿延百裡裡的山巒。而如今西涼地處溫暖,山野草叢和灌木早已經濃密,再加上樹木遮擋,如今真無法探出方向。
但是如今如果大麵積搜索勢必是驚動西涼和玉王、青王府隱衛,那樣若是他們也尋找公主且萬一落入玉王和青王府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雲師兄會吃了他是小事!關鍵是公主根本就不能去西涼!
若是此一去西涼,玉王必不會放人!公主如今傷重無反抗之力,那麼玉王若是有所作為的話,相信玉王有多種辦法讓公主不是公主,再或者以玉王對公主之情,萬一有什麼的話,那麼雲師兄和公主就真的毀了!
藍子逸攥著馬韁的手收緊。一緊再緊,半響,沉聲吩咐:“吩咐所有人仔細搜索,不放過任何地方。天明十分務必將這處山脈搜過來。若是天明還找不到公主的話就不準再搜索,秘密尋找。”
“是!”隱衛四散散開駛進荒山。
距離天明還剩兩個時辰,如今他們必須儘快,藍子逸也打馬向山裡行去。
天起晨曦,藍子逸疲憊地停馬看著四下荒山,隱衛接連回來,都一無所獲。
藍子逸抿唇看著前方,鳳眸染著血絲,四下都被隱衛的馬蹄趟出痕跡,如今一夜找不到,再找更是難上加難。何況為了不驚動玉王和青王府也不能再動作了。
“吩咐金鳳樓和藍雪隱衛由明轉暗秘密尋找。不準急躁求進。公主若是吉人天相,定會無礙!”藍子逸吩咐,一夜之間嗓子已經暗啞。
“是!”隱衛人人也疲憊好不到哪兒去。
藍子逸鬆開馬韁,這才發現一夜之間手心已經攥出了兩道紅痕,有隱隱血色顯出。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微微蹙眉。
他想起春年夜宴那一次中了情花毒……
心底忽然湧上沉暗和深淵!
許久,壓下心底的沉暗和深淵,他目光無奈又有些溫涼地看向天邊,晨曦的天雖然還有些微暗,但有幾朵白雲飄飄沉浮於天邊,是如此悠遠。
白雲藍天,本來就該在一起的,早已經沒了彆人的位置。即便是日月星辰鬥轉,他們都亙古不變。如何能不在一起?
藍子逸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掌心,忽然低低笑了一聲,心中的鬱氣一舒而散!
“去傳信給黑霧,將雲靈弄出來尋找公主!”藍子逸眸光恢複清明,這一夜太過焦慮,已經令他自詡冷靜也失去了淡定。如何能沒想起雲靈?
雲靈有靈性,對公主的氣息定會有所感應。
“是!”藍子逸近身一名隱衛立即遵從吩咐飛鴿傳書。
藍子逸看向眼前荒山,目光從西涼、東璃、藍雪、雲族這四方道路上一寸寸掠過。想著他聽黑霧稟告當時情形她似乎是無意識離開,而玉雪龍是一直向西,那麼也就是說公主若是一直信馬由韁的話,就是去西涼。
但若是公主中途發現或者會在意識蘇醒,定會返回或者轉路,還有一點就是玉雪龍是寶馬,一直跟隨雲師兄,同樣有靈性,也許意識危險根本就不會往西涼的方向去,而是感受到公主的逃避情緒去深山也說不定。
藍子逸閉了閉眼,再睜開,打馬向深山裡走去。
鳳紅鸞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各種圖畫如走馬燈一般在她眼前穿過。前世黑暗無天日的十年訓練,無數次從鬼門關擦肩而過。今生錦瑟數次對她出手,掌刑堂、雲族主、寒毒、以及曾經在被送往雲山路上血色殺戮那兩百雲族隱衛、還有三長老在霞峰嶺設的埋伏中險些喪生。
不知何時,忽然醒來。
閉著眼睛睜開,映入眼前的是一張馬臉,她一怔。
玉雪龍本來在蹭鳳紅鸞的頭,見她醒來,立即歡呼地嘶鳴了一聲。
鳳紅鸞皺了皺眉,起身坐起來。眼前是一片荒山,四下無人,她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
荒山靜寂,除了她和一隻馬外再無人聲。
抬眼看向天空,天空有一層灰色,太陽被包裹在雲層中,看出來時間是午時。
鳳紅鸞伸手揉揉額頭,手觸到肌膚有幾分滾燙,這才感覺頭疼的厲害,大腦發沉。用力想著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雲錦立在桃花樹下的情形猛地竄入腦海,她眼睛頓時一亮。他回來了!
坐著的身子猛地站起,走了一步,忽然又頓住腳。看著眼前的荒山野嶺,心從雲端忽然沉入深穀。昨日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有的清晰,有的不清晰,但無疑刺痛她的心,如針紮一般,淩遲、割裂。
鳳紅鸞怔怔地站著,記憶過後大腦一片空白。
玉雪龍見鳳紅鸞半天沒反應,過來用腦袋蹭她的身子。
鳳紅鸞一動不動,恍若身子已經與大腦分家,不是自己的了。她想做什麼?不做什麼?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離開?
無數種疑問敲打撞擊著她的心,她發現她回答不出來!
痛到極處,忽然連痛似乎也不會了。世界就在她眼前,她卻無立足之地!
玉雪龍蹭了鳳紅鸞半響,見她呆呆站著沒有反應,寶馬似乎也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情緒,再次嘶鳴起來。
嘶鳴聲繚繞在這處荒山,被山峰擋回來,發出回音,一波一波的,休息夠了的寶馬嘶鳴聲嘹亮。
鳳紅鸞依然一動不動,玉雪龍嘶鳴半響對鳳紅鸞沒反應似乎惱了,抬起馬腿照著她就踢了一腳。
鳳紅鸞感覺到疼,轉過頭,沒有焦距的眸光漸漸回轉,就看到一雙馬眼哀怨地看著她。她盯著玉雪龍的眼睛,隻見這雙眼睛純澈漂亮,如玉雪上峰巔的皚皚白雪一般,剔透晶瑩。
全身上下通體雪白,一如那人的白衣如雪。
白馬配上白衣風華無雙的男子,該是何等的傾城風華?
從來女子形容傾國容貌,但原來有的男子也可以配上這個詞!
鳳紅鸞嘴角忍不住彎起,再彎起,忽然想到什麼,彎起的弧度瞬間消失,她垂下頭,木然地看著地上。
腦中隻有一句她反反複複被重複了千次的話!
以後無數個日夜,鳳紅鸞不再是鳳紅鸞,而是雲錦的附屬品,他日日高貴如斯,她卑賤如泥。她該如何忍受?
閉了閉眼,不想再想。
看向腳下,所站立的地方除了躺著的那一塊有一小片青草之外,其餘圍繞著她周身十幾丈遠被啃了一大片,乾淨無比,連一根草渣也不剩。再向外擴散,依然綠草濃密,絲毫未動。
鳳紅鸞盯著腳下乾淨的地麵,也就是說這匹馬一直沒離開她,在她身邊守著了,而且方圓十幾丈遠的草都被馬給吃光了,再算起最快的速度也要兩日,更何況中間還有馬吃飽了休息的時間……
算起來她昏迷了應該是兩日夜了!
抬起頭,鳳紅鸞看著玉雪龍,玉雪龍不滿地瞪著她,那雙馬眼哀怨更甚。
鳳紅鸞受不了一隻馬用這種眼神看著她,再次低頭,這才發現她沒穿鞋子,身上也隻穿了一見單薄的水藍繡花軟袍,沾染了泥土和草屑,陽光微弱,依稀看到地上自己的影子披頭散發,有些狼狽。她怔怔地站著。
玉雪龍見鳳紅鸞又開始沒反應,抬起馬腳又踹了她一腳。
鳳紅鸞這才感覺到疼,蹙眉抬頭,那雙馬眼的哀怨改成了惱怒。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嘴角扯動,溢出的笑發苦:“你覺得我做錯了對不對?不該就這樣跑出來?”
玉雪龍用鼻孔哼了一聲。
鳳紅鸞抬頭看向天空,臉色昏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應該是在他身邊啊!他好不容易回來,他氣也好,惱也好,但都是為了我,我為什麼會想不開?”頓了頓,鳳紅鸞眸光有些空蒙飄遠,低低道:“可是我就是想不開,怎麼辦!”
玉雪龍沒聲,也抬頭看天。
鳳紅鸞不再說話,盯著微微有些灰蒙的雲層,看著那雲霧從四下聚攏,很快就聚成一片,顯然今日有雨。
玉雪龍再沒踢她,鳳紅鸞就那麼看著。看了許久,她收回視線,看了一眼四周:“這是哪裡?”
玉雪龍也同樣看著鳳紅鸞,神色無辜,似乎在說它是一隻馬,不是人。隻顧著馱著她跑了,哪裡知道這是哪裡?
鳳紅鸞看著眼前綠草匆匆,這樣的植被,應該是在西涼地界。東璃和藍雪如今的花還沒全開,草也不會如此這般蔥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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