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午朝、晚朝。
由於朱敦的大肆殺戮,朝臣和京官的麵色也越來越凝重。
今天的晚朝,朱敦又送來奏折,要求封自己最親近的堂兄朱含為揚州太守。
揚州比鄰京城,朱敦此時又要強求自己的親族占據這一要塞。顯然,其蟄人的黃蜂赤目已經完全暴露!眾臣無不驚疑的看著皇帝,等待他如何裁決。
蕭卷略一沉思,立刻道:“好,朱大將軍的所有要求全部答允,即可召朱大人進京,且加諸黃鉞班劍,奏事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
朱濤父子聽得這“寬厚”過於的恩寵,心裡惶惶,不敢多奏。
已近年末,冬日越來越寒冷,尤其傍晚又下起小雨,推開門,吹來一陣涼意。
藍熙之從椅子上躍起來,“蕭卷,你可回來了”。
“熙之,你也累了一天啦!”
蕭卷一進門,立刻將頭上華麗的冠冕取下來放在桌上。
這王冕是長方形的,前後兩端各綴十二串珍珠,它們在皇帝的眼前腦後來回晃動,使戴的人極不舒服,其目的在於提醒皇帝必須具有端莊的儀態,不能輕浮造次。
藍熙之拿起這個冠冕戴在自己的頭上,微一晃動,一串串的珍珠就掃在臉上,敲得生疼。這已經是她不知多少次大搖其頭了:“唉,蕭卷,這個東西戴著又重又不舒服,如果非戴不可,至少應該改良一下,弄輕巧點。”
“嗬嗬,熙之,其實,不戴這個東西是最好的,這樣,才能真正輕鬆啊。”
“對對對。不戴才最最輕鬆。戴了這個,現在,我們好多事情哦,唉!”
冬夜漫長。
書房裡火爐燒得很旺,薰香發出溫暖提神的氣息,蕭卷和藍熙之坐在燈下,兩人聚精會神的看著一卷戰略地圖,不知不覺中頭都碰在一起了。
“哎喲”藍熙之輕叫一聲,揉揉額頭,蕭卷回過神來,“熙之,撞疼了?”
“有點哦,蕭卷,你不疼啊?你的頭是鐵頭啊?”
“嗬嗬,也許吧。來,熙之,我給你揉揉。”
“不用啦,也不是很疼。”
一直守護的劉侍衛敲門進來,低聲道:“皇上,葛洪求見……”
“傳。”
葛洪不是一個人來的,跟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麵容清峻的中年男子。
郭璞行禮:“草民郭璞見過皇上……”
“郭先生不用多禮,請坐吧。”
郭璞見新帝居然向自己說出“請坐”二字,吃了一驚,再看葛洪已經坐下了,態度也並不怎麼拘謹,方明白這位出自讀書台的太子,如今的新帝,真的如江湖中人所言:禮賢下士!
“郭先生精通占卜術數天文地理和風水之學,你做的辭賦我也很喜歡,可謂中興之冠,你的遊仙詩也很好。我朝正缺少這樣的人才啊!”
“多謝皇上厚愛。”
郭璞不善言辭,以前隻聽好友葛洪說起讀書台的太子如何廣納賢才,後來,見太子派人送來錢物資助,竭誠迎請,也不過以為是籠絡而已。如今親見早前的太子現在的皇帝,百忙之中,他居然能詳細說出自己的得意之作和所有專長!
郭璞肅然再行一禮:“草民家貧,其時獨子病重,無錢醫治,幸得陛下救助,方度過難關。事後,草民本來已經準備上路趕赴讀書台,沒想到半路上被朱敦的軍隊劫持到軍中為他占卜……”
“郭先生一路辛苦了。”
郭璞看看葛洪,葛洪點點頭,郭璞壓低了聲音:“實不相瞞,這次,是朱敦派草民來京城探查皇上的動靜。朱敦叛亂之心早生,據草民探知,他將於旬內調兵……”
蕭卷點點頭,他早知朱敦謀反在即,但是沒想到他行動得如此迅捷,如今得到郭璞密報,真是喜出望外,心裡衡量下,立刻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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