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讓我幫忙

2018-04-15 作者: 誌鳥村
第五百五十一章 讓我幫忙

在石油企業眼裡,生產石油永遠是最重要的。

不管是石油煉化技術,節能技術,還是再生環保技術,它們終究都是如何使用能源的技術。在能源緊缺的時代,這些技術都是能源企業所謂的次要技術。

真正的首要技術,隻能也必須是生產能源的技術。

二次采油的注水技術,陸上深井的開采技術,淺海石油的開采技術,深海石油的開采技術,頁岩氣水力壓裂技術,同樣還有三次采油技術,這些能夠實實在在增加能源供應的技術,才是能源企業的核心技術,是它們的看家本領。

如果不是那一次次的開采技術的提升,早在20世紀40年代,世界上就沒有足量的石油供應了。

一旦這種事情發生,能源開采企業固然失去了價值,能源利用企業同樣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而事實是,向井下注水的二次采油技術,將石油危機延緩到了20世紀60年代,接踵而來的西方“油荒”,使得海底地形複雜,海上其後惡劣的北海石油得以開發,到了九十年代,昂貴的深海石油開發技術,令石油增產無望,由此催生了一批又一批的環保先鋒,以及太陽能、風能、生物能等等新能源技術……最終,是頁岩氣技術挽救了世界能源。不過,那已經是20年以後的事了。

自90年代開始的石油開采技術的停滯,是很令人頭疼的。它在事實上造成了石油匱乏的假象,從而令供給問題逐漸演變成嚴重的經濟問題。

是的,從技術角度,石油匱乏根本就是一個假象。

如果用保守的觀點,也就是西方石油公司的觀點來看,石油還能用50年。那是以現有的技術水平,以及此時發現的石油儲量來判斷的……自60年代以來,石油專家們就判斷石油能用50年,70年代他們說“石油還能用50年”,80年代他們說“石油還能用50年”,90年代他們依然說“石油還能用50年”。

然而,90年代的技術緩進,的確令這種觀念被強化了,因為石油開采技術仿佛沒有了提高的可能。

也許石油開采的速度加快了,石油開采的汙染變小了,石油開采的浪費減少了……但就像石油公司關心的內容那樣,這些都是細枝末節,它們不會讓石油變多。

唯一能讓石油變多的手段,隻能是發現更多的油田。

這種做法,自然隻能增加更多人的焦慮情緒。

可以說,在90年代中期,能源危機的陰影第一次全麵擴大,而且持續的最久……

直到頁岩氣技術成熟以前,能源開采技術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革命姓進步。

深海石油開采技術和三次采油技術,都隻能遲滯石油供給的威脅,油價也是這樣,一路攀升上去的。

也許,隻有前蘇聯的石油理論,能夠真正挽救能源危機……

不過,三次采油技術雖然不是一種革命姓的進步,但它仍然能夠給一個大型油田帶來年增產30%以上的好處,也是頁岩氣技術成熟以前的少數能夠增產的有效采油措施。它的價值相對於頁岩氣技術有所遜色,但仍然是能夠媲美深海石油開采的高端技術。

大慶油田和勝利油田都是現成的例子,到2013年,大慶年產原油5000萬噸,三次采油的產量已超過三分之一,也就是1500萬噸,相當於一條來自境外的原油輸入管道,按照當年每噸700美元以上的原油價格,這就是100億美元以上的營收。

這種技術進步帶來的利潤,不用經曆複雜痛苦的競標,不用經過產油國和石油公司的辛苦博弈,不用增加勞資雙方的矛盾衝突,實在是再“清潔”不過了。

若要評選21世紀初最重要的能源技術,頁岩氣的壓裂技術毫無疑問要排在三甲之列,但若是評選一個年度重要的能源技術,那三次采油技術隻要不和頁岩氣撞車,妥妥的能拿個第一回來,就算碰上蒙人的生物能源技術,當年也不一定會落於人後。

像是林永貴這樣的國企官僚,從來都不把技術進步放在心上,可私企領導就不一樣了。

如此“清潔無害”的利潤,哪怕一個油田一年隻能增產100萬噸,那也絕對擁有引進的價值——這可是2億美元以上的毛收入,換成其他行業,要能增加這個數字的營業額,就是把毛剃了裸奔,老板們都乾。

因此,林永貴出於比較之心得到的結論,其他大型石油公司也都能得到。

而且,隨著舊巴庫油田真的在恢複井區,他們的關注度也在提升。

11月中旬,阿塞拜疆大選結束一個月以後,蘇城重返巴庫。

他乘坐的石油總公司包機上,除了蘇城和舒蘭,還有精挑細選出來的數名大華供應商,數名曙光理事會成員,以及大量的大華實驗室研究員。

對於巴庫舊油田的開發,飽含興趣者大有人在,沒有坐上包機的先生女士們,多半也會通知國內公司,讓他們派駐在阿塞拜疆或者哈薩克斯坦的員工去考察一番。

這令林永貴覺得緊張。

他非常擔心蘇城的“把戲”被廣而告之,不管從友誼的角度,還是從利益的角度,林永貴都不希望蘇城就此沉淪。

而中國的政治,就像是熱氣球,隻要一個小洞,就可能自天空跌入穀底。

林永貴直到要去油井了,才找到合適的時機擠到蘇城的大商務車裡,厚著臉皮道:“我有些事情要找蘇董談,你們先坐我的車吧。”

這裡是阿塞拜疆,他就是副部級乾部也沒有自己的車。

同車的楊明、古洪軍和張超,還是乖乖的下車了。

舒蘭也要下車,被林永貴攔住了,他再厚著臉皮,也不能這麼厚,於是笑道:“不是太大的事,你留下沒事。”

原本坐在車尾鎮宅的阿塞拜疆保鏢舉手,問:“我不懂中文,我開車嗎?”

林永貴聽的眼睛都要凸出來:“你不懂中文,你說的是什麼?”

“就會幾句。”這位保鏢的確是新學乍練的。

蘇城咳嗽一聲,道:“叫阿二過來開車吧。”

阿塞拜疆二號保鏢簡稱阿二,這位更擅長本職工作,語言天賦較阿塞拜疆一號保鏢弱,中文水平基本處於“你好”的階段,完全能夠勝任聽不懂中國話的任務。

林永貴等車開了,才輕聲道:“蘇城,我知道你想證明大華實業的技術水平高,但用這種方法……我的意思是,萬一被人發現了,對聲望的打擊很大,得不償失呐。”

蘇城滿臉的不解,道:“被人發現什麼?”

林永貴以為他不願意承認,繞著彎子道:“三次采油利潤率低的問題如果不能解決,它的利用價值就不大了。最近在巴庫的外國人多,要是讓人家看出來,又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是啊。”

“大華的三次采油利潤率雖低,但利潤也還過得去。”

林永貴直接問了:“有多少?”

蘇城稍遲疑,道:“噸聚增油20噸吧。”

蘇城不是他的下屬,自然不會像是那兩名專家似的,知情達趣的將術語翻譯成簡單的成本。

“那是多少?”林永貴更糊塗了。

蘇城啞然,搖搖頭,道:“我們的聚合物乾粉的成本在1萬多元每噸吧,能增油20噸,三分之一的成本。”

比起注水的二次采油,三次采油的成本顯然高多了,光是聚合物乾粉的每桶成本就有10美元以上。儘管如此,剩下的20美元扣除成本,仍然有不小的利潤空間,可以說是真正的工業化了。曆史上,國內的大慶油田要達到這個水平,還得三四年時間的奮鬥,而且,少不了國外“同僚”的幫助。

大華實業提前四年時間,將聚合物驅的三次采油技術開發到工業化水平,光是專利就能賺瘋,蘇城要下了巴庫老油田,擺明了就是炫耀加展示的。

林永貴卻難以相信,他按照國內通行的法則,加上了一點餘量,暗想:估計成本最少一半,和研究所的專家估計的差不多。

但是,他也不能直接“拆穿”蘇城,隻點道:“真要有這麼低的成本才好。”

“當然,到時候你看演示就知道了。”蘇城很高興雙方達成一致。

林永貴暗歎一口氣,心想:看來必須要師叔我出馬了。

車行一小時,四周的景色慢慢從綠意盎然變成了黑灰相間,停止運動的磕頭機,生鏽的井架和破敗的房屋越來越多。

巴庫曾經是蘇聯最大的油田,在二戰期間,他的產量占全國產量的71%,戰爭勝利以後,也將35%以上的全國產能維持了數年之久,然而,這個運行了100年的油田,終究到了衰敗的時候,,至80年代,巴庫的產油量就微不足道了。

比一個城市還要龐大的油區,幾乎任由蘇城選擇油塊和油井,前期調查的大華員工自然不會客氣,他們選擇了一個尚在少量產油的油藏,並將所有的設備和土建,在極端的時間內完成。

這自然引起了尚在工作中的阿塞拜疆石油工人的好奇。

車隊停下,大批西裝革履的先生們下車以後,就發現,不僅是自己在圍觀蘇城,還有大量黑黢黢的工人在圍觀自己。

林永貴為蘇城捏了一把汗,更加堅定了要幫忙的信念。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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