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七百七十二章 女子惟愛不可讓

2021-05-12 作者: 指雲笑天道1
第二千七百七十二章 女子惟愛不可讓

劉裕半晌無語,久久,才歎了口氣:“你和妙音真的希望我最後代晉自立,開創自己的朝代嗎?”

劉穆之勾了勾嘴角:“如果你的目標是驅逐胡虜,終結亂世,流芳百世,那這樣做,是必須的。現在又多了天道盟這個可怕的敵人,你更需要走這一步了。如果不自立為帝,取代晉國司馬氏,那這種世家天下和陰暗組織永遠無法消滅,你也永遠不可能有機會集中全力的人力物力來實現自己的理想,寄奴啊,你希望眾生平等,人人不受欺負,但要實現你的這個理由,你得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才行,若是現在這樣做任何事情都要跟人交易,求人妥協,看人臉色,你的大誌,恐怕有生之年都無法實現啊。”

說到這裡,劉穆之的眼中閃過一絲悲涼之色:“不管黑袍今天撒了多少謊,有一件事他應該沒有說錯,你已經人到中年,過了最年富力強的時候,可是奮鬥一生,事業才算剛剛起步,現在南方未定,而北方諸胡的實力還很強大,又有天道盟這樣可怕的敵人,更是時不我待,有的時候,就是需要順應天下人所想,把自己打扮成天命的化身,才能更方便你行事。”

“不管怎麼說,劉氏推翻暴秦,開創大漢數百年的基業,而有漢一代,我們中原華夏則是揚眉吐氣,哪怕是三國亂世百年,心向漢室的人仍然很多。直到司馬氏篡魏之後,漢朝算是前朝的前朝,這才漸漸地無人提及。”

“但即使如此,天下人仍然對司馬氏篡魏而立,甚至當街弑殺魏帝曹髦之事,是心懷不滿,而且司馬氏諸王內戰,爭權奪利,導致五胡趁虛而入,神州淪陷,可以說得國不正的同時,又有大罪於天下百姓,雖然南渡建立東晉,穩定了半壁江山,但東晉開國以來,皇權不振,世人皆知實際上是世家天下,對司馬氏並無多少舊情。”

“後來桓玄篡晉,天下幾乎無人反抗,就算是京八兄弟,當時也選擇了歸順桓楚,若不是桓玄對北府舊將屠殺,而對你們這些新生代將校也是多方打壓,隻怕你想建義,也是沒多少人跟隨的。”

劉裕點了點頭:“我起兵反桓並不是為了司馬氏皇帝,而是為了天下黎民百姓,桓玄是為了一已私欲篡位的奸賊,上位之後,對百姓殘暴,對我們北府軍人則是羞辱加斬殺,我們是迫不得已才會反抗。之所以擁立司馬氏,也隻是因為他們是皇室正統而已,有司馬氏為帝,起碼天下不會陷於分裂和戰亂。”

劉穆之笑道:“可是司馬氏並不安份老實,從司馬休之到司馬榮期,都仍然想著趁亂奪權,就連琅玡王司馬德文,也不是省油的燈。寄奴啊,其實司馬氏從皇帝到宗室自己也清楚,天命已移,人心早離,你越是在外麵建了大功,天下人越是會加快拋棄他們,對你勸進,所以,接下來黑袍要是說還能拉攏什麼勢力,我看最有可能也最危險的,不是什麼嶺南的妖賊,西蜀的叛軍,而是建康城中的司馬氏啊。”

劉裕的臉色一變:“他們真的會投向天道盟?”

劉穆之點了點頭:“一個北方慕容氏,一個南方司馬氏,都是那種搞陰謀的本事遠遠超過軍政才能,又對權力極為熱衷,不惜天下大亂的狼子野心家族,你如果對建康城中的司馬氏監控一鬆,隻怕他們就會跟天道盟這樣的黑暗勢力勾結,趁機起事作亂,這點,不得不防。今天黑袍從頭到尾沒提司馬氏一句,這才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劉裕正色道:“謹受教,這點是我疏忽了,以後一定會多加注意,這麼說,我應該讓妙音也早點回去,看著司馬德宗和司馬德文兄弟,免得司馬氏生亂?”

劉穆之微微一笑:“寄奴啊寄奴,你要是對女人的心思有打仗時的智慧的十分之一,也不至於說出這種傻話了。你道這回妙音來是做什麼的?真的是代替皇帝來收複江山?”

劉裕苦笑道:“難不成她還真的想要了慕容蘭的命嗎?”

劉穆之勾了勾嘴角:“如果慕容蘭真的死了,那妙音不會高興,因為那樣慕容蘭會永遠地給你掛念在心中,她再怎麼爭,也爭不過一個死人。但要是反過來,她有辦法救出慕容蘭,那你一定會感念她的恩情,從此對她言聽計從,甚至如她所想的那樣,代晉自立之後,娶她作為皇後。”

劉裕笑道:“這怎麼可能呢,要是她幫我救出阿蘭,不是給自己找個麻煩麼,她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阿蘭的關係,這回我知道了阿蘭這些年受的委曲和辛苦,更是…………”

劉穆之擺了擺手:“慕容蘭畢竟是燕國的公主,要是救她的同時,也滅了她的國,殺了她的族人,你覺得慕容蘭還會跟你在一起麼?隻怕最好的結果,也是離你而去,不知所蹤了吧。”

劉裕的心中一片混亂,咬牙道:“那還能如何?難道,難道不滅南燕,也不救阿蘭了嗎?”

劉穆之勾了勾嘴角:“你如果能留燕國一命,給他們保留一塊地盤,甚至,如果讓慕容蘭取代慕容超成為南燕之主,也許才是唯一的解決辦法。但現在多了個黑袍,還有它的天道盟,事情就變得複雜很多,但願這回的廣固之行,能如你所願。不過,妙音一定不會回東晉的,她一定會等到最後,這也是她跟慕容蘭這麼多年相爭相鬥,要分出個最後的高下了。”

劉裕的心中一陣刺痛:“難道,她們就一定要分個高下,甚至是生死嗎?她們明明已經經曆了這麼多的苦難,為什麼還要這樣鬥來鬥去?”

劉穆之苦笑道:“因為女人對於愛情的看重,就跟男人對於權力的熱衷一樣,是上天注定的,沒有道理可講,就象你跟希樂,要讓你們中某個人罷手讓權,安居人下,可能嗎?”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