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深切懷念徐順才

2014-08-19 作者: 樊新旺
第十四章 深切懷念徐順才

徐順才離開我們,已經兩年多了。Www.Pinwenba.Com 品 文 吧兩年多來,那淡淡的哀思,始終齧咬著我的心,使我不得不把那種緬懷,傾訴給世人……

2006年4月26日下午,我忽然得到一個不幸的消息——市文聯知名編輯、作家徐順才病逝了。我大驚!他才多大?怎麼說走就走了呢?這是真的嗎?我馬上給市文聯打電話。市文聯彭靜說,是走了,昨天我們才給他開了追悼會。我問她得了什麼病?彭靜說是腦溢血,24日淩晨3時得的病,隻一天就過去了。

這時我的心情,竟異常地難受起來。想想他,時年才60歲,心裡便憋不住暗歎,又一個名人早逝啊!老天啊,你怎麼不睜眼,怎麼苦霜專打我的恩師呢?

二十多年前,我從學校調清苑縣文聯當《苑蕾》報編輯,就聽說市文聯有個在全國都挺有影響的刊物——《小說創作》,有個編輯叫徐順才,是清苑百樓鄉菜莊村人。那時我就想高攀他一下,想請他幫我步入文學的殿堂。但沒緣和他接觸。後來,我們舉辦了一個文學講習班,請他來給文學青年授課,一來二往,我倆便混熟了。徐順才說,你以後有稿子就寄給我吧。當時,我聽了這話,甭提有多欣喜了,心想,當年的莫言,就是被他們這些有見識的編輯發現的,從《小說創作》上的《售棉大路》走進了《紅高粱》,這下,我拉掛上了這位名編輯,我的文學之夢就做美、做圓了。我使勁兒地寫呀,寫呀,接連寫了8篇小說,就滿懷希望地接連給他寄去。豈料,我寄一篇,他給我退一篇。再寄又退,退了我還寄新的。在一年多的時間裡,我收到了他許多退稿信,且篇篇提的都很尖刻、深邃,一點也不講情麵。我有點泄氣了,心說好一個徐順才,原來你真牛鼻啊!我的稿子,怎麼就這麼不好上你們的《小說創作》呢?我不服氣,就跑到秀水胡同,找他談稿子。徐順才個子小,但嘴非常刁,我往往被他刁住,服了他的輸。後來,我反複沉思他的話,從中慢慢悟出了道理,寫了一篇《賴主》,他說這篇寫的好,不久就給我發表了。我異常高興。後來,我的幾篇小說,按他的指點,幾經修改,也在外地幾家刊物發表了。到此,我才從心底裡佩服了這個刁編輯,沒他嚴格的刁,就沒有我創作上的進步。1989年,我從河大作家班畢業後,寫了個中篇《愛的空白》,被他看上了,送給副主編石雨,石雨回信讓我修改修改,但我已調鄉鎮任職,就再無暇擺弄文字,痛心把它壓下了。過了些時日,他給我打電話,問我那個中篇改好了沒有,我說我到了鄉裡當差,實在顧不上了。徐順才老師說,那好,你就先把你的鄉官兒當好吧,什麼乾好了都不錯。但遺憾的是,我沒把鄉官兒當好,五年後又從鄉裡調回縣文聯任職。這樣,我又和徐老師打起交道來。99年,我組建清苑縣作家協會,把他請來了;我出版中短篇小說《拾逸集》,舉行首發式,把他請來了;2005年,縣文聯下屬的《四季風》文學社舉行成立十八周年座談會,我們又把他請來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把發在縣文學社刊《天歌》上的中篇小說《村架傳說》給他,讓他給我“刁”點兒毛病,他很直率地說,你隻要不怕我說話難聽就行。我說,我不怕,你的難聽,就是我的進步。你的眼力、你的尖刻、你的犀利、把多少作者推出去,現今有的已成了全國的大家。他說,是啊,我一生都為這感到驕傲和自豪!人這一輩子,一晃就過去了。你看,我都從《青少年文學》編輯部退下來了,該歇歇、養養老了。是啊!徐老師一生為作者把心都操碎了,按說他也真應該歇歇了。他和妻子,把兩個兒子供到美國和新加坡上大學,好日子就要來了,但是,誰也想不到,他竟這樣突然地走了。徐老師,你該這麼早就走嗎?你這麼突然地走,令你的學生、你的同鄉,怎麼能把心放下呢?徐老師啊,我這裡保留著你的十幾封書信呢!那可是你對我真誠的鞭策和鼓舞啊!徐老師,我還想聆聽你外冷內熱的教誨呢,你的生命貴重、可為什麼又這樣輕呢?徐老師,你能回答我嗎?

回想徐老師生前,為家鄉的文學事業傾注了大量的心血。他不但悉心培養了我,還扶植起吳文光、宋根生、陳國峰等幾位小有影響的作者。當我把這不幸的消息告訴給他們的時候,他們都紛紛噓歎不已,深情地追思徐老師對他們的恩情。

徐老師走了,我默默地打開相冊,發現了在順平桃花節時,我和他最後的一張合影,我看著,看著,那思念之花,不知不覺就從雙眼盛開出來了……

徐老師走了,聽說把他的骨灰安放在了老家。埋葬時,我雖沒到他的靈前吊唁,但我,卻默默地在心裡為他送行:徐老師啊——上西南,寬寬的大路啊寶寶的行船……

徐老師,您好好安息吧……

附 徐順才致樊新旺的信

新旺:

近好?

《神眼》拜讀,覺得此篇在文字上下了番功夫,比以前細微、慎重了。但關鍵的還是內容仍然缺乏新意。我知道你的心意,便請彆的編輯看了看,想有可能儘量發出去,但彆人也是這種看法,如果這樣送,不僅通過有困難,恐也影響對你的信心。

關於“創新”的意思,咱當麵談論不少。當然“出新”是個難事,可既然搞創作,又不能不“出新”。你生活那麼深厚,我想隻要構思得當,不致於寫不出好東西來。表現點生活的深厚性,生活的新味道,對你不會太難吧。

很可能明年要出一期保定作者專號,希望你能拿出一篇有分量的東西。

有機會再拜讀。

祝好

順裁

90年12月12日

新旺:

信拜讀。這三篇我覺得《賴主》的主題較為現實一些,內容比那兩篇好,因此決定留用。因刊物壓稿較多,發哪期,還未定,定下後再告。

關於“戶口”問題,家中已辦了鄉一級的信郵走了。據鄉秘書說,鄉一級可能就行了。我覺得,可能不行。既已郵走,就試試吧。不行的話,我再去縣文聯找你。

這幾天,文聯領導忙於參加中央文藝部門在保定召開的文藝理論研討會,對為春繪召開的《土墁河》座談會,沒聽說如何安排,大概還沒最後確定。

代問諸位好。

徐順裁

90年4月18日

新旺:

很不巧,上周六我到膠片廠參加座談會去了。讓你白跑了一趟。

我也正等你來。中篇小說《愛的空白》早就拜讀了,覺得你確實進步不小。本篇有很可貴的東西,但也有明顯的缺欠,可認真修改一下,恐較難發表。我已送給副主編石雨,二審認為我的修改意見如不與作者一致,恐難達到編輯的要求,因而主張把意見提給你,讓你自己看著處理。你哪天來取稿,當麵再談吧。二審也提了許多細致、具體的意見。

徐順裁

90年4月2日

新旺:

新年好?

兩篇小說都讀過了。覺得《從天窗上下來的女人》好一些,將此篇與主編商議了一下,主編認為不發為好。主要是因為內容不真實、不現實、編造痕跡較重,且語言不自然,有做作感。我也有同感。我想,還是發揮自己的長處,開掘生活,寫生活的厚重性、深刻性為好。

致歉

祝好

徐順裁

90年12月30日

2006年4月27日於文聯

原載《保定晚報》新聞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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