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煙塵散去,卻顯露出樊陽搖搖欲晃的身影,他雙腿顫抖著,因為格擋的左臂呈現不自然的扭曲,完全脫力,聳搭下來。口角溢血,全身的經脈如同小蛇一般暴起。
最為引人矚目的還是他的一對眸子,充滿堅定,宛若鋼鐵!
“嗯?”對方的堅持決意,令鐘玲玲一愣,露出了破綻。
是個機會!樊陽心中好似一道流星劃過!
奎牛獸神通——日月光!
驟然間,樊陽全身爆發出一陣劇烈光芒,這種光可強可柔。強烈時,如同太陽高高掛;溫柔時,如同月亮靜懸空。
如今樊陽抓住良機,猛烈消耗體內氣血,驟然爆發出的強光,好似萬千枝火焰飛箭,從他的身上暴射出來,一下子就晃花了觀戰人群的眼。
“好烈的光!”鐘玲玲瞬間緊閉雙眼,但是強光如此劇烈。居然射透眼皮,把鐘玲玲照的視野白茫茫一片,眼淚四流。
奎牛獸神通——元氣鼓!
樊陽挺起肚皮,用雙掌猛的一拍。頓時一股轟雷般的鼓聲乍響,比鬥蛋幕一瞬間轟然渙散,劇烈的聲波激蕩起一圈肉眼可見的空氣波紋,以排山倒海之事,向四麵八方擴散開去。
轟——!
一霎那間,整個試煉堂中人群齊齊一顫,好似身遭重擊。這個獸神通威力如此恢弘劇烈,以至於林虹英、胡天統統後退!不濟者,口吐鮮血向後仰倒。
“竟然有如此威力!這就是荒獸的獸神通嗎?!”林虹英終於露出震撼的表情。
“連蛋幕都能一擊破碎,這不可能?!”無數人在這樣大喊大叫。
“不。奎牛的獸神通非常奇特,尤其是這招元氣鼓,能絞動天地元氣,能輕易擊潰普通陣法,任何的真元都包裹掩蓋不住這樣的鼓聲。”鼓聲乍然轟響,胡天便覺得麵前有一股巨力,當下連退近十步,這才穩住陣腳,開始冷靜分析。
此時試煉大堂中一片狼藉,原本的戰場上,好像憑空多了一個太陽,在爆發這耀眼刺目的光。
旋即又是一聲鼓——轟!
衝擊聲波再次滾滾襲來,如同驚濤駭浪,洶湧波濤,又如千軍萬馬奔騰蹄踏!氣勢恢宏雄渾,所到之處掀飛無數宗門弟子,驚嚎痛呼聲四起。大部分的人被日月光照射,雙眼目盲。又聽得兩聲鼓,如同天雷在耳邊炸響,資質弱的弟子早已經耳竅流血。更為關鍵的是,這鼓聲能激起體內真元動蕩不定,許多弟子在一刹那間鎮壓不住自身的真元的暴動,受了或重或輕的內傷。
“奎牛的獸神通……玄龜長老,你怎麼如此大意?”隱在幕後的燕赤雲,大馬金刀地坐在寬背大椅中,麵色如常,但是一開口卻好像有一道山峰,壓在了玄龜長老的背上。
玄龜長老便是此次外門大比的負責長老,此時滿臉的慚色:“屬下其實已經想起來這奎牛了。可惜剛剛要動作,卻慢了一步……”
“玄龜啊。你凡事總是慢上一步,這樣的毛病如何能改得過來。”燕赤雲說著,一揮手,“還不下去主持局麵去?”
“是。”
有了玄龜長老主持,場麵立即得到了有效的控製。樊陽終究沒有轟擊出第三聲鼓,就體力不支,精血不足倒在了地上。而鐘玲玲麵色如紙,搖搖欲墜。林虹英連忙上去攙扶住。這場比鬥的結果不言而喻了。
不過即便如此,看著昏迷的樊陽,宗門弟子大多數驚魂普定,一個個的瞳孔中都是驚駭之色。奎牛樊陽雖敗猶榮,此戰之後,萬獸宗弟子哪個敢小瞧這位木訥老實的天才?
這個時候,朱福趕到胡天的身邊,語氣中帶著驚歎:“隊長事情辦妥了。這個樊陽真的如此凶猛嗎?荒獸的神通都是如此的高強嗎?實在是有些恐怖啊……”
胡天卻很鎮靜,徐徐道:“奎牛,這種荒獸發源於龍鱗星域的流波星。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掌管此星辰的修真帝國玄黃,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獵捕這些荒獸,把它們的皮割下來做成法寶奎牛巨鼓。用它們的骨頭,做成法寶雷獸鼓槌。每次大戰,專門有一隻金丹期修真者組建的擂鼓隊伍,絞動天地元氣,令敵軍不戰自潰,威震萬裡!”。
頓了一頓,又道,“奎牛天生有絞動元氣的神通,但是也不是沒有克製的法門。否則玄黃帝國,早就統一宇宙了。萬物平衡,且不論克製奎牛的物種、法寶。今天之所以能造出這樣的效果,關鍵還在於玄龜長老準備不足,這層包裹決鬥場的蛋幕,用元氣構成,恰恰被奎牛鼓聲克製。堂中眾人猝不及防,真正有實力的,都還安然無恙。”
“嗬嗬嗬。胡天你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看穿了關鍵。”林虹英攙著鐘玲玲,走上前來,“不過這樣的神通,也的確有些恐怖了。真正上了戰場,一通鼓下,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倒下去。”言語間,還微微有著震動的餘波。
胡天微微搖頭,心知奎牛的元氣鼓獸神通,對於林虹英心靈造成的震蕩比常人還要深重。皆因她一直致力於發展黨羽,領導的鳳巢,人數眾多乃是萬獸宗裡第二大的勢力。卻忽略了這個世界,一旦修為高深,個人的武力絕對要淩駕於數量的真理。林虹英已經走入了一個思維誤區。
想了想林虹英的救命之恩,他便決定開口提醒,略微醞釀了措辭後便道:“事實上,關於這奎牛元氣鼓,還有一個典故。”
“哦?願聞其詳。”周圍人都暗暗豎耳傾聽,林虹英等人亦流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胡天嘴角上翹,侃侃而談:“這個典故也涉及到玄黃帝國。說的是一千多年前的佛魔道統爭鬥。玄黃帝國曆來扶持佛派修真,適時天魔宮崛起,與玄黃帝國的佛修勢同水火。玄黃帝皇為此劇烈內耗,大為頭疼。他身邊智囊葵花公公,便獻上一計,邀來天魔宮主以及佛王金海進行三場比鬥,決定主從之位。”
“每場比鬥相隔一百年,第一場真元鬥,天魔宮主和佛王不相上下。第二場血氣鬥,佛王卻稍勝一籌。兩百年後,終於進行第三場神識鬥。雙方皆拚儘全力。”
說到這裡,胡天頓了頓,環顧一周,見各個目光都牢牢地凝注在自己身上,顯然被故事吸引住了。便又繼續道:“那佛修一派共出動五位元嬰,三位元神,其中佛王更是千年元神,底蘊深厚,宛若烈日。而天魔宮中卻隻出了天魔宮主一人。”
此時周圍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胡天又道:“眼見兩派都自信滿滿,帝皇便問智囊葵花公公,按照何等內容比鬥?葵花公公便獻計道,‘佛家講究清靜無為,講究凡塵功德,勘破富貴名利,尤其將美色視如紅粉骷髏。偏偏天魔宮倡導縱橫無忌,至情至性,各個傾國傾城沉魚落雁。尤其是天魔宮絕學天魔舞,魅惑天下眾生。號稱世間無淨地,無男不色迷。不如讓天魔宮主施展天魔舞,考較僧王等人的定力修為。’”
“帝皇聞言,拍掌大讚:‘好方法!切合了神識鬥,又傳承佛魔理念之爭。不過該如何標準判定?’”
“葵花公公伸出大拇指,笑道:‘抖男兒雄風,看老二硬功!且讓僧王等人淨身盤坐,以奎牛皮鼓至於兩襠之間。天魔宮主舞之。’”
“帝皇皺眉,怪葵花公公唐突。僧王卻道無妨,不過是一身臭皮囊。佛修八人當場脫下衣裳,盤坐殿前,麵不改色鎮定從容。天魔宮主忽然輕笑,身形一晃,晃成三個人影。一個清純如水,一位撫媚妖嬈,一位爛漫純真。僧王大驚失色,原來在這百年間天魔宮主已然突破出竅元神期,晉升分神期。”
胡天歎了一口氣,意味深長道:“修真階段,越到後期,上下之彆宛若天地之差。不是數量能夠彌補。僧人雖然眾多,卻不是分神期天魔宮主一個人的對手。奎牛鼓激蕩元氣,如何用真元厚厚裹住,都封不住聲音。連續七道轟響,接連響起。佛修各個麵如土色。惟獨僧王胯上奎牛鼓一聲不響。”
“天魔宮主卻一聲輕笑,三影歸一,傲視四方。帝皇不解,葵花公公走近僧王細細一瞧,立即諂笑回轉對帝皇道:‘陛下,僧王的那麵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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