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殷唯內心掙紮

2018-04-15 作者: 冷麵寒槍
第76章 殷唯內心掙紮

窗外的薄霧開始慢慢得散去,清晨露氣依然沉重。Www.Pinwenba.Com 吧寒氣迫人整個世界已經褪去了不久前才沉浸在一片的喜慶的色彩。這是我被關在瓦崗的第三天,我細數著日出和日落才能知道自己是真實的活著的。最終他們個個都被我的話說的啞口無言,應該是無法辨白,或許不屑於辯白。

錦兒與我關在一處,她靜靜的靠著窗口目光穿過狹隘的窗子向外望去。有時候她還是能出去的,被禁足的隻有我一人而已。我從來沒見過錦兒如此安靜的待著,好像若有心事的樣子。但是我也沒有餘力去問她心中所想,隻是希望瓦崗不要難為她才好。

那日楊玉兒和秦瓊聽了我的話怔住半晌後,隻剩歎息。似乎是我窺測不出的他們心中的另一麵麼?似乎沒有難為我的意思,徐茂公也隻是若有所思的說了句無量天尊便叫人把我帶下去。我站起來的時候感受到整個屋子裡所有人的變化,細微的情緒在流轉。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那麼的不平靜,就這樣硬生生的扯碎他們的遮羞布。這種被逼迫著不得不爆發的情緒在幾日軟禁的日子裡漸漸平複下來,如進入冬眠的毒蛇等待著春季到來的忽然出擊,邊吞噬彆人邊用毒液麻痹自己。

幾聲叩門的聲音有節奏的敲打著,錦兒看我一眼,我示意她去開門。門外風順著門縫的打開匆匆的擠進來,我冷的縮了縮脖子。進門的是裴元慶,看到他的眉眼忍不住笑起來。又長大了些,他眼睛掃過房間落在我的身上。一旁的錦兒忽然攔住他,問他要做什麼。我叫錦兒不要擔心,她才收斂了情緒。元慶我不算全部知道,但是也算比較了解。他的心永遠是搖擺不定被他人所左右的,而且帶著個驕傲和那少年的躁動不安。他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或者該走什麼路麼?隻是一次次被彆人擺布著,還自以為自己做了抉擇或者自己真的贏了。我不願去嘲笑他是井底之蛙,寧可給他找個理由隻是年少輕狂罷了。

“你出去!”錦兒忽然又開口對著裴元慶說話,她從未如此的暴躁狂亂過,但是此刻眼睛裡卻有著怒火。我心中正是詫異,錦兒何故如此。

“這裡是瓦崗的軍營,我愛來便來了。”裴元慶昂著頭,眼睛瞥過錦兒。好像兩人是認識的,但是我也沒問錦兒隻是淡定自若的看著他們。

“軍營這麼大,哪都能去,就是不能來這裡。”錦兒倔強著要趕他出去。

裴元慶並沒有再回答她的話,而是趾高氣昂的朝我走來,“宇文夫人!”這四個字鏗鏘有力墜落下來。我微笑看他的眼睛,用疑問的神情看著他。我早想到差不多是瓦崗表態的時候了,隻是沒想到竟然是裴元慶。“軍師讓我來跟你說句話。”這就是他的開場白,一聽到是師兄讓他來的我竟然不寒而栗。

“說吧。”我越過元慶看到他身後錦兒不安的神色,心中有些擔心但還是用平穩的語氣回答著。

“宇文成博怎麼也是因你而死,不知宇文夫人可曾跟家中人解釋?”他似乎在努力學著師兄的語氣,可惜他天生沒有演戲的才能,話語裡帶著他的倔強變得不倫不類。我恐怕沒有心思去笑他,隻是覺得師兄這句話裡有著巨大的陰謀,這算是威脅麼?

“元慶,你說他的死怪我麼?”我開口問他,這句話慢慢得像被抽了很長的絲。

“哼,我隻是來傳話的。”說著轉身離去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冷笑。

“殷姐姐!”裴元慶剛走錦兒就慌張的關上門,又轉頭喊我。

“怎麼了?”我問道,看她一直神色不對。這會兒竟然掉起眼淚來,不由的心生疑慮。

她哽咽著才告訴我,原是上元節那天見過裴元慶的。她說自己被惡徒所攔,幸得元慶所救。我想英雄救美的情節是任何一個懷春的少女都會喜歡的劇情,這個戲碼來了也便應順著它最該走的方向去。可惜,偏偏一切沒這麼簡單。錦兒隻是認為因為她我們才進了賊窩,也心中覺得是元慶欺騙所以才慟哭不止。我想來瓦崗是做了好幾手的準備,但是元慶之事也未必就是算計,那孩子嫉惡如仇見不平之事出手也實屬正常。但見錦兒哭的如此傷心,便覺得定是為剛生之情愫所困。她畢竟是相府的人,也不知元慶會如何看她。兩人都是孩子,不過各自有各自的想法罷了。

“錦兒,你看他也未必壞人,有時候相信自己的心也是不錯的。”我是一個想的開的人,覺得隻要是喜歡的也無所謂好壞的。

“可是他是響馬。”她眼中淚痕未乾。

“重要的是一顆心呢。”我喃喃自語著。

人的情感原本無法捉摸,不敢想象我若當初真的放棄了宇文成都,是不是就不會再想起來呢。我因何而愛他,我愛的或許是自己,因為他而變得更加婀娜多姿的生命。愛那個藏掖著心思的自己,窺視著心上人的自己,或者在某個眼角眉梢的細節中欣喜若狂的自己,這便是少女的心思。此刻的錦兒是憤怒的無助的甚至帶著厭惡,也是那些少女的心思裡所帶的負麵情緒,但不管如何都是難得的真實體驗。我繼續安撫她,告訴她元慶沒有那麼可惡。這是我自己的想法吧,隻好傳達給她,也好讓她不再自怨自艾。

夜晚的天空星羅密布,唯一能看外麵的隻有這扇窗。錦兒怕天寒為我披上外衣,我閉上眼睛想念宇文成都,果然是聚少離多。第二日天還沒亮就聽到帳外聚滿了人,錦兒說出事兒了,匆忙的更衣起床。門被一雙大腳踢開,但是卻是女人的腳。裴翠雲橫眉超我走來,拉起我便要走。帳外幾個人紛紛的吵嚷著,我看到師兄有些按捺不住的神色。

“今兒我就是要拿這女人換回我家老程!”裴翠雲鼓足了嗓門叫嚷著。

“姐……”那邊元慶也勸解著。

“翠雲,稍安勿躁容三哥想個萬全的辦法。”徐茂公皺著眉說。

“呸!萬全?等你想出來,我怕我裴翠雲就得守寡了!”裴翠雲用儘了力氣扯住我的胳膊,感到自己臂膀處勒的生痛。

“你放開!”錦兒忽然跑過來用儘力氣要幫我掙脫,但是裴翠雲畢竟是武將之女,長得又是珠圓玉潤,相較之下錦兒就羸弱多了,自然是不敵她的力氣。

三個女人變得扭作一團讓我哭笑不得,隻是想到程咬金原來是落入大隋手中不由得高興了些,算是一報還一報吧。帳門外的男人們看的也是目瞪口呆一時間竟然無人說話,隻是看著桌子上的茶碗被摔下,椅子被撞倒,一會兒又拉壞了床頭的帳子,變得好不熱鬨。

“翠雲!”忽然有人在門外大吼,一個麵容有些蒼老的武將站在人群裡,他是裴仁基裴翠雲的父親。

“爹!”裴翠雲鬆開手,憤怒的跺著腳。

“聽軍師的以大局為重!”他說著。

我聽到以大局為重心想,師兄的所謂大局是什麼,任何人都可以犧牲還來所謂的勝利?就像他當初利用我去收服裴元慶一樣,任何不擇手段的任何有違道義隻要是他們所伸張的正義,都可以肆無忌憚的標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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