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宇文成都重納殷唯

2018-04-15 作者: 冷麵寒槍
第81章 宇文成都重納殷唯

楊廣比我想象的更加焦躁不安,從未見過如此的他。Www.Pinwenba.Com 吧但這一切並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瓊花。他在得知瓊花毀於天災也變得無法平靜下來,這便是他內心深深的恐懼,對犯過的錯再怎麼掩蓋也無法對這所謂的後果熟視無睹。他逃不過內心的反省,就如他夢到瓊花那樣。

王世充誠惶誠恐的跪拜著,楊廣的目光如鷹般掃過大殿所有人問道,“天災**?”

“是,冰雹也是多見得,而今真是不得巧,還望皇上恕罪。”王世充邊磕頭邊回答道。”

“怎麼著瓊花倒是看不得了?”楊廣眉毛微挑似乎不是反問而是自嘲,“好個瓊花,朕非看不可!”他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儘,伸手摸摸自己的兩撇胡子。

“這……瓊花已毀,恐怕最少要等三年。”王世充麵露難色,或許他告發我的行蹤最多的也是想讓楊廣的主意從瓊花那裡轉到我身上來。可是他沒想到楊廣對我也不甚在意,反而對瓊花還是特彆的上心。

“我大隋千秋萬代,等它三年又何妨?”他笑著拂袖目光才落在我的身上,“將軍夫人倒是彆來無恙?”

我連忙叩謝,“承蒙皇上洪福。”

“天寶將軍,你這媳婦不省心,你也跟著她胡鬨起來。”楊廣雖然神情不像有怒色但是目光卻如刀。

宇文成都低頭不語,而我心裡倒有些釋然,而今不用躲藏了活也好死也罷。

“罷了罷了,相國大人你們家的事兒我也不過問了,自行領回去吧。”他說著不耐煩的揮手示意大家都退下。我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宇文化及,他低頭謝恩,目光還沒有落在我身上。

我低著頭跟著宇文成都,內心也算平靜不再是幾年前的我。彎彎繞繞的路上每個人都是沉默的,我偷偷看著宇文成都的神色,他麵無表情。

到了掠影院,宇文化及叫下人都離去。又轉身說,“成都你回去吧。”語氣甚是平靜。

“父親。”我聽到一聲沉悶的響聲,宇文成都重重的跪在地上,石板吱呀作響。“您罰我吧。”我低頭看著他急切的神情,他怕。

“成都你回去吧。”依然是這句話,平靜異常的不做任何改變。

宇文成都抬起頭臉上甚是驚恐,但是身體沒有動依舊在懇求。我不願他如此便說,“不必擔心,沒事的。你這會兒跪的久了膝蓋壞了,明兒大隋需要天寶將軍上戰場怎麼辦。”我笑著說,隻想或許為了他的忠會愛惜自己。而此刻除了宇文成都,似乎我與宇文化及都是內心沒有波瀾的。

“阿唯,進來!”宇文化及沒有說彆的隻是進了屋子,我也隻好跟了去目光不忘流連在宇文成都的身影上。

步履跟隨著,轉了幾進房屋才停下來。房屋內有暗幽的光,宇文化及已經端坐好。我就站在對麵接受他目光的洗禮。

“你應該知道我為何叫你來。”他說話並不拐彎直奔主題。依然沒有情緒的波動,隻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

“知道。”我回答著。想著無非是因我他痛失愛子之事,但是卻不知道他將如何處置我,最多一死罷了。可是孩子怎麼辦?不自覺的扶上自己的小腹,雖然表麵上還沒有他存在的跡象,但是如此鮮活的生命我還是能感受到的。

“好!沒有什麼辯白的麼?”他問道,似乎是想讓我有些推脫的說辭。

“沒有,隻是你信不信的問題!”我想了想若是死的話,這麼不告而彆似乎太殘忍了。“還有……”我心中還是想到孩子,但是總覺得這句話無法啟齒。又怕宇文化及真的狠心,因為孩子的事兒會讓宇文成都更加無法接受。

“你以為我會殺了你?”他眉頭微皺打斷我的話。

“難道不是?”我心中詫異反問他,但感到這種說話的節奏甚是壓抑。

“不會,你已經是宇文家的媳婦,你有你所肩負的責任和義務。成龍的事兒,我猜是另有隱情。”他說著手指敲打著桌麵,語速甚是緩慢。眼神飄忽在房間裡的每個角落,最終落在窗前那道明亮的光前,有細微的灰塵飄落。

我忽然覺得哪裡不對,照理說他這段日子確實是因我盛怒之下。而如今怎會輕易的放過我,這樣反而讓我後怕。

“父親,什麼算我的責任和義務呢?”我抬頭問他,似乎是一個無知的孩子在詢問自己的未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應該清楚成龍已死成都是宇文家唯一的血脈,若你對成龍之事有所歉疚的話,應該更加明白身為妻子的職責。”這便是他的回答,似乎合乎情理,但卻與我的設想那麼的不符。

我心中知曉自己暫且無事,所謂繁衍子嗣這種事兒他也不便與我多說,我亦不便與他詳談。或許因為宇文成都沒有母親的緣故,這個家處處都藏著無法逾越的斷層。

我出門的時候看到宇文成都還是低著頭跪著,他的的影子被畫在滿園的狼藉中。聽到我的腳步聲他猛然抬頭目光落在我身上,他的神情中惶恐和喜悅交替出現著。我告訴他,“可以回家了。”

他忽然抱住我,好像害怕我在這陽光下融化掉一般。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此番風波的結束,若是真的有那麼簡單也倒好。就怕這隻是貓捉老鼠的遊戲,不斷的讓人在生死之間掙紮。

晚上吃飯時,愈發的吃不下。宇文成都臉上甚是擔憂,忙問我是不是病還沒好。不想他擔心也便將自己懷有身孕的事情告知宇文成都,他也甚是喜悅,我能從他的笑容中感到他對這種血脈相連親情的渴望。“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這是他的話,喜悅過後又帶著憤怒的質疑。

“我也才是剛剛得知,是我自己的疏忽。”我推脫說道,眼睛避開他的目光,生怕自己被他看穿了去。

他沒有再多問又延續了他剛才的喜悅,開始問我孕期的忌諱。自已很認真的一一記下,此刻的他變得不像一個驍勇善戰的將軍。

宇文化及得知此事也是十分滿意,對我也愈加的關心。日子過得還算不錯但身邊少了錦兒,倒是真的沒有貼心的人。接撞而至的各式補品和問候變得多起來,覺得生活又開始變得雜亂不堪。房裡多了兩個新來的小丫頭,她們都十二歲左右是我自己挑來了的。因為家境貧寒被賣為奴,我給她們改了名字恍兒惚兒。自覺是奇怪的名字,但是兩人都高興的得了名兒。

恍兒較大更懂事些,話語稍多,眼睛圓溜溜的常常神采飛揚。反而惚兒倒是沉默寡言,我較喜歡少語的惚兒,她更加的沉穩靜默,深邃的眸子望不到邊。兩個孩子平日裡甚是勤快,平日裡乾活沒有什麼怨言。我也不大對她們多施加壓力,心想著過幾年也送走的好。

再沒見過李世民,總覺得上元節被瓦崗所俘與他有關。但有為著他曾經對我枉費的苦心不忍如此妄加猜測,漸漸的也便不再想此事,反正都過去了。倒是元霸來過,是來道彆的。

他雖然天生癡傻,但是有些事心裡還是透徹的。有些委屈的跟我道彆,似乎知道成親是怎麼回事再無提讓我去晉陽的事。隻是匆匆的來過,說神仙姐姐保重。留下一封信給我,是李世民寫的。我也隻是安撫元霸允諾以後會去看他,心中卻想自己果然還是喜歡騙人的。

元霸走後拆開信來看,裡麵沒有什麼異樣。也隻是幾句離彆的話,原來他真的是回晉陽成婚的。隻是他再次提到元霸的病,說我是答應了的。

我想我也答應了彆的,還不也是不作數了麼。元霸的病我沒有十分把握,但是還是希望自己能做到,算贖些罪過且還些人情。

瓊花的觀賞恐怕要到三年以後,按照王世充所說楊廣隻有推遲這個打算。枝葉已損恐短期再難開花,索性的是我看過了它即將綻放的模樣。自那以後宇文化及也沒有再提宇文成博的事,總覺得他在藏著掖著。

我靜靜的感覺孩子在身體裡的心跳,時快時慢的,打著雜亂的節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臆想,感覺到他蓬勃的生命力。甚至夜半能聽到他的叫囂,偶爾清遠偶爾迫近。

晚飯時涼風開始入屋,宇文成都給我夾菜。

“多吃點。”他的語氣溫和。

“我最近是不是吃太多了,肚子都吃圓了。”我笑著打趣道,撫摸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倒是多了些贅肉。

“那跟我上校場,鍛煉鍛煉。”他作勢拉著我。最近因為孩子,他似乎變得更加開心起來。某種柔和的幸福包裹著他,甚至在他臉上放出光來。

我笑笑不語,隻是吃下他夾來的菜。忽然覺得一陣惡心,作勢要嘔吐。他慌張的起身攔住我的腰,輕拍著後背。我笑自己狼狽模樣,他拿出手帕幫我輕擦嘴角,又從袖子裡摸索什麼。待他拿出來才知道竟然是新鮮的楊梅被整齊的放在檀木的盒子裡,心中不由得好笑他竟然知曉這些。

原是整日吃那些個醃製的梅子,他見而今有了新熟的楊梅便拿了些。這些日子他日日陪伴我亦是小心翼翼唯恐有個什麼閃失,倒是讓他自己多多少少知道了些什麼。他遞給我梅子卻沒有說話,大致是覺得此舉有違他男子氣概。

我放了一顆在口中,發覺酸味瞬間麻痹了腮幫子不由得皺起眉。他見我愁容連忙問,“味道不好?”

“還好,酸些而已,入口生津。”我回答他,其實這個季節的楊梅尚早,更加酸些他卻不知曉的。

他聽我回答,也便放下心來。但是自己疑惑,徑自拿起一顆吃了起來。看到他也被酸的眉頭一皺自己竟然忍不住笑出聲來,他見我笑先是愣住也跟著笑起來了。從未見過他如此開懷的笑,一直以為他的笑隻會如他自己那般收斂的。這笑卻如漫天散落的花雨,帶著芬芳馥鬱的味道和五光十色的幻影,以為自己又墜入了夢境。心想為著這酸人的楊梅,也能如此實屬難得。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他忽然問道,對於所有的準父母這總是個不厭其煩的問題。

“這不是我能左右的,你怎麼想這些呢。”我抬頭看到他眼睛裡滿滿的笑意。

“父親肯定希望是孫子,但是我覺得女孩挺好,像你。男孩的話……”他猶豫著。

我心裡知道,宇文家的男人背負的責任。他自己那麼辛苦,他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走上他的道路。甚至此刻我也是不由得要擔心他的,我的心如明鏡他的路是那麼的艱辛。但是我的孩子你自己的命運最好自己來掌握,希望你不要如你父親那樣做抉擇。

這也是我對宇文成都的期盼,希望他能放下心中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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