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漸漸恢複安靜,天光黯淡下來。
溝壑一邊鬱鬱蔥蔥,一邊卻是火光衝天,照亮了半邊天。
一個人影站在河對麵,他負手而立,遙遙的望著對麵,沉寂的眸子裡跳躍著灼熱的火光。
整個江麵都染成橘黃色,風拂過江麵,波光粼粼。
撲棱棱——
雄鷹在天上盤旋一圈,降落到那人身後,化成人形。
“王,查清楚了。”
“嗯。”
獸人恭敬的回答:“是白虎部落的,需要把她抓回來嗎?”
“小老虎啊。”男人似呢喃,靜默片刻,他轉身走向黑暗,聲音透過夜風傳來,“不用。”
……
半夜的時候,時笙再次被尿憋醒,她坐起來,煩躁的撓頭。
這身體是不是有毛病。
晚上就喝了一點水,怎麼就尿急?
實在是憋不住,時笙趕緊跳出山洞,去林子裡解決人生大事。
這次她倒沒遇見女主,但是她遇見了熊三妹。
時笙拎褲子站起來,就見熊三妹帶著那個跟班鬼鬼祟祟的往部落去。
“熊三妹!”時笙叫一聲。
熊三妹嚇得叫了一聲,但很快就捂住嘴,轉身看過來。
林子裡的光線很暗,可時笙穿得和彆人不一樣,熊三妹一眼就認出來了。她立即衝過來,想大聲叫,又怕引來白虎部落的獸人,隻得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不是答應我不告訴彆人的?”
“我可沒答應你。”全程都是熊三妹在說,她什麼時候答應過?
“你!”熊三妹指著時笙,“你怎麼這麼不講義氣,當初我還幫你躲你哥呢!”
時笙無辜的攤手,“你爹想拉我下水,我不把你供出來,我就得倒黴。”
要不是熊瞎子來插一腳,她也不會將熊三妹供出來。
熊三妹瞪著眼,好一會兒才捶胸頓足,“我爹是要害死我啊!”
熊三妹念念叨叨好一會兒,抬頭看著時笙,“不行,我得離家出走。”
她不等時笙反應,帶著跟班風風火火的往回走,很快就消失夜色中。
這熊孩子……
因為熊三妹跑了,這事大家都明白,多半和她脫不了關係。熊瞎子這個老子,就得為自己女兒負責。
最後一群獸人商量,黑熊部落和白虎部落責任一邊一半,他們必須得給這附近被燒掉駐地的部落重建部落,還得提供他們的口糧。
部落之間的爭鬥在此時也不頂用。
他們這裡也是有規矩的。
白安商議回來,氣得不行,直接衝進時笙山洞,對著時笙一陣怒吼。
時笙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偶爾諷刺兩句,把白安堵得說不出話。
白安最後扔下一句話,“明天跟我出去打獵。”
白虎部落負責給那些獸人提過食物,而黑熊部落負責給他們重建部落。
第二天天剛亮,時笙就被吵醒,部落所有雄性都要出去。
因為雌性比較稀有,所有部落的獸人都是把雌性給捧著,不會讓她們出去打獵。但要是哪個雌性想去,雄性們也不會拒絕。
當然去的雌性一般都是站在後麵,跟去監軍差不多。
“靈溪,你也要去打獵呢?”一個雌性獸人站在她山洞下麵,“林柒柒好像也要去,你說她那麼弱,去了乾什麼啊?”
時笙套上外套出來,垂眸看那個雌性獸人一眼,“說得你去了能乾什麼似的。”
雌性獸人:“……”
時笙從她麵前跳下去,雌性獸人立即跟著她,“靈溪,你這穿的是什麼啊?真好看,你穿上更好看了。”
部落裡的雌性獸人,沒少攛掇原主乾出一些混賬事。
這位就是其中之一。
“靈溪,你這還有沒有啊?借給我穿穿呀。”雌性獸人伸手想摸時笙的衣服。
“沒有。”時笙身子一側,避開她的手。
“靈溪,我就借來穿穿,又不是不還你,你這麼小氣乾什麼?”雌性獸人有點不高興。
時笙:“……”
穿到你身上,還能還回來?
原主的記憶中,這個雌性獸人可沒少在她這裡拿東西。有時候食物都在原主這裡拿,她說是借,實際上有借無還。
原主以前被她的話哄得團團轉,現在還想來哄她,想得美。
不知道這個雌性獸人,和原主那天晚上的事有沒有關……
時笙直接開口問:“那天晚上你在什麼地方?”
雌性獸人反問,“哪天晚上?”
“我被白安打的那天晚上。”
以前一到飯點,這個獸人就到原主山洞來說話,然後等食物送來,她就不客氣的用了。
可是那天晚上,她似乎沒有來……
之後原主就被白安叫去了。
“我在家啊。”雌性獸人麵上沒什麼變化,“你問這個乾什麼?”
時笙收回視線,“沒什麼。”
時笙往前麵集合的大部隊走。
“誒,靈溪你到底借不借啊?”
“不借。”
雌性獸人在後麵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時笙懶得理她,徑直走到大部隊中。
白安本以為還要去叫她,誰知道她竟然自己來了。
“出發。”白安揮手。
獸人們立即往山下奔,一個一個的化成獸形,迅速的竄入林子中。
狩獵場都是固定的,不需要帶路,一會兒在那邊集合就行。
白安恢複原身,把跟朵白蓮花似的林柒柒駝到背上,轉頭看時笙,“你怎麼還不走?”
時笙邁步,從白安麵前從容的走過去。
林柒柒盯著她的背影,突然俯身到白安耳邊說了一句,然後跳下去,往回跑。
她見沒人注意這邊,爬上時笙住的山洞。
山洞一覽無餘,什麼都沒有。
林柒柒仔細的找一遍,沒有看到那把劍。
奇怪……
她把劍藏到哪裡去了?
那麼長的一把劍,這山洞也沒什麼地方可以藏的。
她連山洞上麵都看了,就是沒看到那把劍。
林柒柒怕有獸人過來,沒敢多待,小心的出來,跑到白安身邊爬到他背上。
“身體不舒服就不去了。”白安擔憂的道。
“沒事。”林柒柒搖頭,“走吧。”
白安朝著山下奔去。
林柒柒摟著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摔下去,“白安,你問了她那把劍的來曆嗎?”
風聲把林柒柒的聲音刮得有些破碎。
“問了,她不說。”
“靈溪最近怪怪的,我有點不好的預感,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彆擔心,有我在。”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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