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臣妻可欺嗎?

2018-04-15 作者: 梅果
第四十八章 臣妻可欺嗎?

信王低頭看看自己懷中的嬰兒,“他是我的幼子,還有七日才滿月。”

“那。”上官勇上前一步道:“那我帶他走。”

信王抬頭望著上官勇,似乎是想看出上官勇的心思來,“你要救他?”

“王爺不想留後?”上官勇問信王道:“樂安侯已經來了,他是皇後的弟弟,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信王摸了摸在他懷中又已熟睡的小兒子。

“王爺!”上官勇催道:“我們沒有時間了。”

信王將小嬰兒遞給了上官勇,“將軍你帶他走吧,我不強求什麼,生死由命吧。”

“那你呢?”

“我去見樂安侯。”信王站起了身,“不過就是一死。這個孩子單名一個英字,如果將軍覺得不好,可以替他另取。”

上官勇還想勸信王跟他走,可是看著信王往屋外走去,他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慶楠在門外看見信王走出來了,沒看到上官勇,馬上就急了,衝著信王問道:“你是什麼人?我大哥呢?!”

信王看了慶楠一眼,“我是信王府中的人,正要去前廳。”

“滾開!”慶楠一把推開了信王,衝進了屋去。

“王爺。”管家扶住了信王,“小王爺他……”

信王搖了一下頭,讓管家不要再問了,“他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我們走吧。”

“那這位將軍叫什麼?他可信嗎?”管家又問。

“本王沒問他的姓名,沒必要知道的事,何必要問?”

老管家一臉的悲淒,但還是強忍著想放聲大哭一場的衝動,扶著信王往前廳去了。

屋子裡,慶楠看見上官勇懷裡抱著的嬰兒,張大了嘴,“大哥,他是誰?”

上官勇想說這是信王的幼子,可是又想到信王說的人心難測,話到嘴邊轉了個彎變成:“這是方才那個管家的孫兒。”

“管家的孫兒?”慶楠說:“那那個男的又是誰?”

“他是信王。”上官勇突然又覺得騙自己兄弟沒多大意思,更何況他的這個兄弟又是一個不好騙的。

“信王?”慶楠再看上官勇懷裡的嬰兒,眯了一下眼,“這個真是管家的兒子?”

“就當他是吧。”上官勇把孩子往慶楠的懷裡一塞,“你帶他從後門走,我去見樂安侯。”

慶楠說:“我帶著他能去哪裡?軍營也藏不了這麼小的孩子啊。”

上官勇也想不出能把這個孩子藏在哪裡,軍營裡倒是有營妓,說這個是哪個營妓生的?

來催上官勇去前廳的人又站在屋外叫了,這一次來的是樂安侯的人,口氣著實不客氣地道:“上官將軍,就算信王府裡的金銀財寶很多,你也不用這麼急著下手吧?”

“我去想辦法。”慶楠小聲跟上官勇道:“大哥你先去吧,能揍那個混蛋一頓最好。”

“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啊。”上官勇也小聲道。

“放心吧。”慶楠點了一下頭後,抱緊了懷裡的小嬰兒。他們都是大老爺們,不會抱孩子,不過這時候也容不得他們會不會了,慶楠抱著孩子身手利落地從後窗翻了出去。

上官勇將名冊貼身放好了,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了一眼隻是校尉的年輕人,“本將軍小歇一會兒,你有什麼好叫喚的?”

小校尉真正麵對上官勇了,態度不敢太過囂張了,這幫子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武夫,真惹急了,給他一刀也不是不可能的。

上官勇往前廳走去,一路上就看見隸屬於樂安侯項錫的兵卒在一間房一間房的搜查,那仔細勁恨不得掘地三尺,把房子都拆了才好。

“把所有的書都收走,一本也不準漏下!”有將官大聲呼喝手下的兵卒。

上官勇料想這些人是在找名冊,心裡對信王的話又信了幾分,越發覺得貼身藏著的名冊燙手了。

這個時候,信王府的前院大廳裡,隻剩下了信王與樂安侯兩個人麵對麵地站著。

“不想死的太難看,你就把東西交出來。”樂安侯壓低了聲音對信王道:“你不為難我,我能讓你留個後。”

信王隻是輕蔑地一笑,“事到如今,我還能信你嗎?”

“你就這麼想全府的人陪著你一起死?”樂安侯有些氣急敗壞,他原以為上官勇帶兵攻打香安城要費一番力氣,等攻下了香安城,攻打信王府還得再費一番力氣,沒想到信王到這個時候,竟然一心求死,不做任何抵抗了。等樂安侯得到消息,帶著自己的人趕過來時,周宜的兵馬已經拿下了信王府,並在府裡已經搜查了一番,這讓樂安侯大有事情要壞的預感。

信王就看著樂安侯氣急敗壞,他假意答應皇後項氏的要求,好容易把這些人私下裡做的勾當都查清了,製成了名冊,就差將名冊上呈世宗了,沒想到皇後先他一步動了手,硬是夥同鳳州節度使汪申之諂他造反,拚著魚死網破,斷了他的活路。不過,信王想到拿了名冊的那位將軍,隻要這名冊在,項氏皇後以後的日子就不得安生,想到這裡,信王跟樂安侯道:“你替本王轉告皇後,本王在黃泉路上等著她。”

“你!”樂安侯抬手要打信王。

“我也是皇室中人,是你能打的?”信王卻將樂安侯的手一擋,大聲說道:“本王就在地下看著你們項氏一族的下場!”

樂安侯正想回嘴,卻看見信王的嘴裡湧出了大股的黑血,名冊還沒到手,這個人怎麼能死?樂安侯一把扶住了信王,衝廳外大喊:“去找大夫來,快點找個大夫來!”

門被一個女子撞開,看見了信王的樣子後,呆愣住了。

“她是什麼人?”樂安侯喝問守在廳外的兵卒們。

“王爺!”這女子披頭散發,喊了一聲王爺後,突然就一頭撞在了身前的廳柱上。

外麵院中的信王府人看見這女子撞柱自儘,喊著王爺,王妃,一起鬨騰了起來。

“殺了!”樂安侯怒喝了一聲,他還準備讓這些人多活些時日,不過現在看來不必了。

上官勇走進這個偌大的庭院中時,就看見了一地的屍體和在地上彙成了溪流的血。信王府的兩百餘口人竟然都被樂安侯殺戮殆儘。

“大哥。”有軍中的兄弟看見上官勇走進來,忙就走到了上官勇的身邊,小聲道:“這幫人說動手就動手了,我們沒辦法攔。信王和王妃在廳裡,都自殺了。”這兄弟說到這裡,手指著院子裡幾具孩子的屍體對上官勇道:“他們連這麼小的孩子也殺。”

上官勇看了看這幾具孩子的屍體,十幾年的軍旅生涯讓上官勇看到這些小孩子的屍體時,心緒已經沒有了太多的波動。在院中沒站上多久的工夫,上官勇看見了一個大夫模樣的人從廳裡退了出來,看來信王是回天乏術了。

“我們怎麼辦?”又有幾個軍中的兄弟走到上官勇的跟前問道。

“我去見樂安侯,你們整隊,我們準備撤。”上官勇說著就邁步從院中的這些屍體上跨過,走進了前廳。

信王的屍體這時被樂安侯扔在了地上,而王妃屍體還倒在廳柱下,血混著白花花的腦漿流了一地。

“上官將軍去逛了哪裡?”樂安侯看見上官勇走進廳來後就問道。

上官勇卻說:“信王死了?”

樂安侯說:“本侯也是奉旨行事,聖上要將信王滿門抄斬,上官將軍是不是還要看一眼聖上的旨意?”

上官勇這輩子也沒看過聖旨長什麼樣,不過他也不感興趣,隻跟樂安侯說他要回去跟周宜複命。

樂安侯這個時候也不想有外人在信王府呆著,未加思索便讓上官勇帶著人趕緊走。

上官勇帶著先鋒營的兵馬撒出了信王府,生怕樂安侯對他生疑,上官勇也沒敢問樂安侯要怎麼處置信王和王妃,世子們的屍體。

“找。”在上官勇走了後,樂安侯命自己的部下道:“注意這府裡的秘室和暗格,一張紙也不能落下!”

信王府隨後上演的的情景,頓時如同抄家一般。

上官勇回到營中後,就看見慶楠站在轅門前正來回跺著步。

“大哥。”慶楠看見上官勇,忙走上來替上官勇牽住了韁繩。

“事情怎麼樣?”上官勇問道。

“沒事。”慶楠說:“我就是先回來跟大將軍報了個信。”

上官勇下了馬,小聲對慶楠道:“有話等我見過將軍後再說。”

慶楠把頭點點,樂安侯的人在轅門這裡還站著不少位呢。

上官勇進大帳見了周宜,周宜開口便道:“信王人呢?”

上官勇道:“信王自殺了,信王府的人都被樂安侯爺處死了。”

周宜盯著上官勇道:“信王可有跟你說了什麼?”

上官勇真想把懷裡的名冊交給周宜,可是周宜能信嗎?萬一周大將軍也是皇後與太子的人呢?上官勇把頭搖了搖,說:“信王隻跟樂安侯單獨說了話,那個時候末將去搜查信王府了。”

“這就好。”周宜像是鬆了一口氣,說道:“我會將香安城的戰事寫成折子,你回趟京都好了,也順便看看家人。”

“末將遵命。”上官勇現在恨不得馬上飛回京都去。

等上官勇出了帳,跟慶楠回到了後營的寢帳,兩個人做賊一樣,確定了周圍無人之後,才湊到一起商量事情。

“我把那孩子交給城裡的一個青樓女了。”慶楠開口就跟上官勇說道。

上官勇馬上就瞪起了眼睛,“青樓女?”

慶楠說:“這個時候我哪裡知道城裡的哪戶人家能幫我養娃娃?這個青樓女子年紀大了,沒什麼生意,我拿錢把她包下了,讓她先幫忙養著那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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