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私刑室

2018-04-15 作者: 梅果
第一百四十八章 私刑室

雲妍公主想跟世宗爭上幾句,卻被身旁的兩個宮人按著跪在了地上。

“連你母後和母妃的話你都不聽,你是要翻天嗎?!”世宗冷冷地問雲妍公主道:“你是不是想朕將你關在海棠殿關一輩子?”

“那正好。”雲妍公主道:“女兒正好不想嫁。”

世宗被雲妍公主氣得差點也跟沈妃一樣昏倒在地,“好,你不想嫁,那你就削發為尼好了,朕成全你!”

雲妍公主就瞪著自己的父皇,說:“那女兒等著父皇的發落。”

“聖上,如今你信臣妾的話了?”皇後從高台上緩步走了下來,說道:“這個女兒已經被沈妹妹寵壞了,再不教,臣妾真怕她日後會丟了我們皇家的臉。”

雲妍公主再次被禁足海棠殿的消息在後宮裡傳開的後,後宮的人們都不覺得吃驚,這個小公主早就該好好教教了。讓後宮諸人吃驚的是,這一次世宗罰了沈妃,一向在後宮裡順風順水的沈妃娘娘,因為雲妍公主,被罰入後宮的佛堂思過,什麼時候可回永寧殿,那還得皇後說了算。

進了佛堂不光是日子要過得清苦,讓後宮諸人多多少少都幸災樂禍的是,被罰進了佛堂的沈妃沒有侍寢的資格了。後宮的女人這麼多,少一個爭寵的對手總是一件好事,更何況久不見聖顏後,沈妃就算日後出了佛堂,世宗對她還能有多少的恩寵?

不過對沈妃來說,最糟糕的還不是自己會失了聖寵,世宗本就是個薄情的人,這所謂的聖寵,對於沈妃而言從來就少得可憐。對於沈妃來說,最糟糕的是,這次要由皇後作主放與不放她。皇後會放沈妃出佛堂嗎?後宮中人都覺得不可能,皇後怎麼可能會再放沈妃出來讓她難受?

雲妍公主在海棠殿裡聽到世宗對沈妃的處罰後,先還懵懵懂懂,不知道這個處罰的厲害,直到白承路站在海棠殿外把她大罵一頓後,獨自一人被關在海棠殿內雲妍公主,才知道自己這回是害了母妃了。

“那怎麼辦?”六神無主的雲妍公主問白承路道。

“你現在知道問我了?”白承路怒道:“你發公主脾氣之前,怎麼不知道問我?”

“我不知道會這樣。”

“你知道些什麼?!”

“二哥!”殿內的雲妍公主哭得傷心,這一回才是真的怕了,問道:“五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這個時候,也許隻有五哥白承澤可以救自己和母妃了。

白承路更是怒不可遏了,這丫頭指望白承澤,那就是說他這個二哥沒用了?”你好自為之吧!”白承路是怒氣匆匆地轉身就走。

“二哥?”雲妍公主聽見了白承路離開的腳步聲,慌得在殿內大喊,拍打著從外麵被鎖起的殿門。

“公主殿下。”由皇後派來的老嬤嬤這時在殿門外開口道:“聖上讓您背的女戒背不出來,您今天可真的要餓肚子了。”

“本公主不吃!”雲妍公主踢了殿門一腳,喊道:“有本事你們就餓死本公主!”

“繼續。”這老嬤嬤回頭跟身後站著的五個宮人道。

五個宮人大聲讀起了女戒,與其說是讀,不如說是在喊。

雲妍公主在殿內煩燥不安地喊道:“滾啊!你們想逼瘋本公主嗎?!”

凡為女子,先學立身,立身之法,惟務清貞,……

雲妍公主在殿內喊得聲嘶力竭,而殿外的誦讀女戒聲把雲妍公主的喊聲壓下去不說,還一響就是接連數日。

安錦繡在庵堂裡聽了吉和跟她說的後宮之事後,對吉和道:“五殿下給你的血書,你可以用了。”

“主子。”吉和說:“奴才回去後就安排。不過主子,既然是沈妃娘娘護著吉利,我們為什麼要幫她?”

“幫她?”安錦繡一挑眉,說:“我們隻是渾水摸魚罷了。這封血書是假的,憑著皇後的根基,一封假的血書怎麼可能扳倒她?沈妃娘娘最後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

“所以主子是要向皇後娘娘示好?”

“聖上身邊的女人,皇後娘娘善待過哪一個?”安錦繡笑道:“我隻是……”安錦繡說到這裡,低頭用手帕拭了一下剛喝過藥後,有點濕的嘴角。

安錦繡的話沒有說完,但吉和能知道安錦繡的意思,把白承澤造出的血書放出去,隻是想讓皇後和沈妃鬥上一場,他們在一旁看戲的同時,看看有沒有好處可拿。”聖上會知道主子的好的。”吉和小聲跟安錦繡說:“主子高明。”

後宮成了戰場,兩相比較之下,自己這裡就是溫柔鄉了,安錦繡這懂吉和這句奉承話的意思。”吉總管真會說笑。”安錦繡說:“都是伺候聖上的女人,我就怕我不夠好呢。”

吉和忙道:”主子這話,奴才第一個就不同意。”

安錦繡嘴角掛著笑意,後宮鬨成一團,世宗分身乏術,無法到庵堂這裡來,這個才是安錦繡真正想要的。不過吉和回去後要跟世宗彙報她的近況,讓這個大太監誤會也好。

吉和這日回宮之後,安錦顏是白承路主使傷害的流言,無可阻擋地傳遍了京都城的大街小巷,近而飛進了皇宮。

太子長跪在禦書房外求世宗給自己主持公道,而白承路衝到禦書房外後,差點就跟太子大打出手。隨後進宮的幾位皇子明著拉架,暗著拱火,恨不得白承路乾脆將太子打死,好讓他們一下子少兩個對手。

世宗大怒之下,讓兒子們在禦書房外罰跪,什麼時候明白兄友弟恭了,什麼時候起來。

這裡皇子們的鬨騰剛被世宗壓下去,皇後又找了過來,看著白承路,恨不得當即命人將白承路拿下。

世宗命大理寺徹查此事,並將白承路暫時圈禁在了二王府中,這才讓皇後的怒火稍稍平歇。

到了第三日,大理寺還沒能查出一個結果來,沈妃身邊的一個宮人替沈妃向世宗上呈了一封血書。

宮裡的下奴院突然之間就被世宗下令搜查,等皇後帶著人趕到下奴院看個究竟時,世宗身邊的女官帶著人衝進了中宮。等皇後得到消息,再從下奴院趕回中宮的時候,世宗已經站在了中宮地下刑室的門口。

“聖上。”看見自己私設刑室的事情已經敗透,一路趕回來心裡發慌的皇後反而坦然了,大大方方地給世宗行了一禮,說:“您今日怎麼會來臣妾這裡?”

安錦繡還是低估了白承澤。血書是假,但是內容卻大半是真的,中宮裡的確有皇後私設的刑堂,白承澤是假借了夭桃失蹤的這個機會,把皇後私下刑虐後宮女子之事給捅出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世宗問皇後道。

“打人的地方。”皇後一點也不隱瞞地道:“後宮這麼多女子,臣妾覺得光憑內刑司還不夠。”

“在中宮設刑室。”世宗道:“項芸,你還配當朕的皇後嗎?”

“臣妾為了聖上不在乎名聲。”皇後說:“臣妾要真的天天賢良大度,那這後宮還不亂了套?”

“你。”世宗氣道:“這裡是後宮,不是當年的軍營!”

皇後譏諷道:“原來聖上還記得我們當年的日子。”

想起當年,世宗還真不忍心對皇後下死手。”那個叫夭桃的女人呢?”世宗把血書甩到了皇後的臉上,“你把這個女人弄到哪裡去了?”

世宗其實記不起被自己用過的,這個叫夭桃的下奴長什麼樣子了,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命這個女人承的歡,隻是世宗不能容忍皇後就這樣管他的事。看了這封血書,世宗甚至在懷疑,自己的後宮數年無所出,是不是皇後動的手腳。

皇後沒聽過夭桃這個名字,把血書拿在手裡看了一遍後,皇後便衝世宗冷笑道:“這血書是汙蔑臣妾的,臣妾請問聖上,這血書是何人呈上的?”

“汙蔑?”世宗道:“那這處刑室你怎麼解釋?這也是汙蔑?”

“刑室是真,可這個夭桃是誰,臣妾根本就不知道。”

“這上麵字字血淚,你說你不認識夭桃?”

“臣妾沒必要為了一個下奴說謊話。”

“你對朕說過的謊話還少了嗎?!”

帝後兩人這個時候沒有了往日裡,他們在臣子奴才們麵前裝出的和睦,互相瞪視著,如同一對仇敵。

跟在帝後身邊的奴才們無人敢出聲相勸,他們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就更彆提勸架了。

皇後看看刑室裡的這些刑具,這裡的確死過不少媚上的女人,隻是寫血書的夭桃怎麼會知道的?中宮裡有內奸了,這個想法讓皇後驚出了冷汗。

“怎麼不說了?”世宗能看出皇後麵色裡的慌張,逼皇後道:“說話啊,夭桃在何處。”

皇後又看向了世宗,突然就有些傷心,想不明白,她與這個自己拿命,拿心相待的男人究竟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死了。”皇後跟世宗道:“一個下奴,她有什麼資格侍寢?”

“她有沒有資格,這由朕說了算!”世宗看皇後承認殺了夭桃,發了怒,“你有什麼資格管朕的事,誰給你的膽子?!”

“憑我們是夫妻!”皇後冷冷地對世宗道:“你是皇帝,擁有天下,但也不能什麼女人都往龍床上拉!”

“你混帳!”世宗揚起了手。

皇後說:“怎麼?今日聖上想打臣妾了?”

“你以為朕不敢動你?”

“臣妾記得聖上曾經說過,你不打女人的。”

世宗收回了手,倒不是他怕了皇後,而是皇後的話提醒了世宗,他不能當著這麼多宮人太監的麵打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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