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袁義把白承意的小身子看了一遍後,跟安錦繡說:“小主子就是比少爺瘦了點,其他的沒什麼。”
“這孩子怎麼不醒呢?”安錦繡看她跟袁義這樣翻弄白承意,白承意都不醒,不禁又擔心道:“這孩子是不是身體不好?”
袁義輕輕拍了拍白承意的小臉蛋,看白承意連眼都不睜,便也有些擔心了,上官平寧那個小少爺,就是沒人動他,還一刻也不老實,這個小主子怎麼就沒動靜呢?”那我讓榮太醫給他看看?”袁義問安錦繡道:“是不是將軍他們給他吃的東西不對?”
安錦繡點了點頭,這個孩子不是她生的,可以後就是她的兒子了,她不能不擔心。
榮雙被袁義叫了來,心裡還有點緊張,安錦繡的身子就已經是他的一難了,要是九皇子的身體再不好了,他的日子要怎麼過?
“他睡不醒。”安錦繡跟榮雙說:“榮大人你給他看看,是不是病了?”
榮雙看了看被安錦繡抱在手裡的小主子,說:“怎麼瘦了?”
“不,不知道啊。”安錦繡低著頭道。
“主子沒有奶水。”袁義這時畫蛇添足地說了一句。
榮雙知道安錦繡沒奶水,可是不是有奶娘嗎?看了一眼袁義後,他替白承意把脈。
“怎麼樣了?”安錦繡一直等榮雙收了手後,才問道。
“沒什麼事。”榮雙說:“九殿下這個年齡就是愛睡,安主子就讓九殿下睡好了,要讓奶娘們多喂九殿下幾回奶。”
安錦繡也不知道上官勇他們這兩天,有沒有給白承意喝過奶,軍營裡好像也找不到能喂奶的人,安錦繡親了一下白承意的臉後,跟袁義說:“把他抱去給奶娘她們吧。”
榮雙看著袁義把小皇子抱出去了,才跟安錦繡說:“安主子又睡不著覺了?”
安錦繡捂嘴打了一個嗬欠,說:“我就是擔心九殿下,知道他沒事,我就放心了。”
榮雙還想問問白承意怎麼兩天的時間就瘦了,但看安錦繡累了的樣子,隻得先告退了。
安錦繡從枕邊拿起她為白承意換下的小衣服,這其實隻是一塊布,看著顏色已經很舊了,不知道是從安元誌還是從上官勇的舊衣上扯下來的,“紫鴛。”安錦繡喊屋外守著的紫鴛。
紫鴛應聲跑了進來,說:“主子怎麼了?”
“把它燒了。”安錦繡把舊布遞給了紫鴛,這布她就是想留,也留不住。
紫鴛接過布,扔香爐裡點火燒了。
上官勇站在庵堂後的山上,上官平寧在他懷裡哼哼唧唧地不安生,“你娘就在下邊的庵堂裡。”上官勇跟兒子說:“以後你就見不到她了。”
上官平寧的小手拍到了上官勇的臉上,肉乎乎的小手,一點力道也沒有,連撓癢都不夠,卻讓上官勇的心一陣難受。
“傻兒子。”上官勇跟兒子念叨著:“還能看到你娘的時候,你也不知道多看幾眼,跟爹一樣,都是傻子!”他有很多話要跟安錦繡說的,最後見了麵,卻也隻是說了那幾句話,這樣的自己不是蠢貨又是什麼?
許興帶著自己的兄弟們站在庵堂的大門外,正感歎著京都城的雨下起來沒完沒了的時候,一隊車馬就由遠及近,到了他們的麵前。
“奴才叩見聖上!”禦林軍們一起跪地行禮,算著日子,他們也覺得世宗也該來庵堂看安主子了。
世宗下了馬,這一回卻沒有急著進庵堂去,而是站在了庵堂的台階下等著。
許興詫異地抬頭,以為這一次世宗又帶了什麼能搏美人一笑的東西來,卻沒想到看到一個女子自己走下了馬車。這女子身上的衣裙看著不是宮裝,可是那上繡著的丹鳳朝陽圖,讓許興這個小小的禦林軍校尉,也能知道這個女子是誰了。
“奴才叩見皇後娘娘。”許興馬上又衝這女子磕頭道。
許興這一喊,其他的禦林軍們甭管相不相信這個女子就是當朝國母,也都跟著磕頭,喊奴才叩見皇後娘娘。
世宗看著皇後下了車,這才轉身往庵堂裡走去。
皇後站在台階下,看看眼前的這座庵堂,青瓦灰牆的廟宇,在晨光中顯得莊重肅穆。皇後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在佛門清淨地住著的女人,竟然還要紅杏出牆,可見賤人就算當著佛祖的麵,該淫蕩的時候還是要淫蕩。
“你在看什麼?”世宗回身問皇後道。
皇後走到了世宗的身後,小聲說了一句:“地方是好地方,就是多了一個臟人,平白汙了這麼好的山門。”
世宗轉身就進了庵堂,這個時候他對皇後的話不是全信,至少也有八分相信。皇後可能不在意他這個皇帝,可是皇後在意她的皇後之位,拿皇後之位做注了,皇後這樣的舉動,讓世宗不得不去想,安錦繡是不是真的叛了他。
安錦繡坐在床上,聽見房門被人大力地推開,扭頭看時,世宗已經到了她的床榻邊。
“聖上?”安錦繡的麵上驚喜之色溢於言表,“您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世宗看了看這間屋子,家具擺什還是那些,也看不出這裡麵有能藏人的地方。
“聖上,你怎麼了?”安錦繡問世宗道:“您,您在看什麼?”
世宗坐在了床上,目光冷冷地看著安錦繡。
安錦繡害怕了,把身體一縮,說:“聖上,您這是怎麼了?”
世宗還是不說話,就盯著安錦繡看。
安錦繡臉上的笑容變得勉強了,“聖上,是臣妾惹聖上生氣了?”
“承意呢?”世宗問安錦繡道。
“承意在奶娘那裡,聖上要見他嗎?”
“朕問你一句話,你要老實回答朕。”
安錦繡點了點頭,說:“聖上要問臣妾什麼?”
世宗的手撫上了安錦繡的臉,一字一句地問安錦繡道:“承意是誰的兒子?”
安錦繡變了臉色,“什,什麼?”
“承意是誰的兒子?”世宗又問了一遍,語調還是一字一句。
安錦繡呆愣住了。
“說!”世宗喝了一聲。
“承,承意是聖上的兒子啊。”安錦繡說道。
“你知不知道皇家有驗子的方法。”世宗道:“承意是誰的種,朕一查便知,朕隻是想從你的嘴裡聽到一句真話,說,承意是誰的兒子。”
“聖上是在跟臣妾說,承意不是聖上的兒子?”安錦繡反問世宗道。
“回答朕的話。”世宗看著安錦繡的眼中,沒有了昔日的溫和。
安錦繡說:“是。”但眼中的慌亂逃不過世宗的眼睛。
“是?”世宗道:“皇後說那是個孽種,錦繡,你覺得朕應該相信你們中的哪一個?”
“皇,皇後?”
“沒錯,是皇後。”世宗道:“這個女人雖然不討朕的喜歡,可是她永遠也不會叛朕!你呢?!”
安錦繡望著世宗,有苦難言的樣子。
“跟朕說實話!”世宗吼了安錦繡一聲。
安錦繡低頭不語。
“你。”安錦繡的這種態度,讓世宗瞬間暴怒,就算他當年在宮裡艱難求生,也沒有受過如今這樣的羞辱,“朕對你還不夠好嗎?!”世宗怒問安錦繡道:“朕到底要怎樣待你才算好?說話啊!”
“臣妾……”
“閉嘴!”世宗道:“你是誰的臣妾?”
安錦繡閉上了嘴,可是想想還是又問世宗道:“聖上是要殺我嗎?就因為皇後的一句話?”
“沒有人敢叛朕。”世宗怒道:“你竟然敢叛朕?”
“項氏也不叛了聖上?”
“你。”世宗氣急,伸手就將安錦繡揮到了床下,“說,那個男人是誰?!”
跌到了床下的安錦繡,吃了一疼,但不管世宗問她什麼,她都不言語了。
皇後推門走了進來,繞過屏風就看到了跌在地上的安錦繡。”原來這個就是聖上養在外麵的安氏了。”皇後走到了安錦繡的跟前,高高在上地看著安錦繡,這個女人此時披頭散發,沒有上妝容,還在做月子中,身上隱隱有一股味道。隻是皇後看著安錦繡的臉,這張素麵朝天,沒有血色的臉,看著連她這個女人也要承認,這是張漂亮的臉蛋,放在後宮的美人堆裡,這個也是出挑的一個。
“你進來做什麼?”世宗怒氣衝衝地問皇後道。
“久聞其名,臣妾自然是進來看看這個安氏美人長什麼樣。”皇後用腳尖挑起了安錦繡的臉,說道:“知道本宮是誰嗎?”
安錦繡看著皇後,這就是下令殺上官全家的女人了,麵黑,五官也過於剛正。這樣的相貌放在一個男子的身上是英俊,可是長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就隻能說是女生男相,天生帶煞了。
“聖上,她還敢瞪臣妾。”皇後看安錦繡竟然也打量她,不禁跟世宗說道:“我說一個女人要有多大的膽子才敢叛了聖上呢,現在看起來,安氏你的膽子的確不小啊。”
“娘娘,為何不放過我?”安錦繡小聲問皇後道,這聲音雖小,卻讓世宗與皇後都能聽清。
“不放過你?”皇後冷笑了一聲,一腳將安錦繡踢得在地上滾了一滾,“你也配說這種話嗎?賤人!”
“娘娘如何知道我兒子不是皇子的?”安錦繡捂著被皇後踢到的胸口問道。
皇後望向了世宗,說道:“聖上聽到她的話了?到了現在她還要逞口舌之快。”
世宗隻聽到了我的兒子不是皇子這句話,其實這話也可以理解為,安錦繡在說,你憑什麼說我兒子不皇子的?但是這個時候的世宗想不到這一點,怒火和被羞辱之後的恥辱感,幾乎將世宗的理智全部燒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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