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和這會兒就在禦書房門前站著,看見上官勇跟在安元誌的身後上來了,忙就走到了上官勇的跟前,說:“侯爺,聖上宣你進禦書房。”
上官勇躬身說了一聲遵旨。
“平寧我帶著,”安元誌不等吉和開口,就跟上官勇說道:“姐夫你進去麵聖吧。”
吉和看一眼被安元誌抱在手裡的小孩兒,沒多話。
上官勇跟在吉和的身後,進禦書房去了。
平台上的宗親,王侯們看著上官勇進了禦書房,臉上的神情各異,有羨慕的,也有嫉恨的。
上官平寧看平台上站著這麼多人,有點心裡發怵了,跟安元誌咬耳朵道:“舅舅,這裡怎麼這麼多人?”
安元誌沒把上官平寧放下來,還是抱在手裡,說:“他們都是來給聖上拜年的。”
上官平寧哦了一聲。
安元誌把平台上的人掃了一眼,看見了他的兩個嫡兄長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他的父親卻不在,想必也被世宗宣進禦書房說話去了。安元誌也沒去跟安元文和安元禮說話,正抱著上官平寧到處張望的時候,聽見身後有人喊他:“舅舅!”
安元誌回過身,就看見白承意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地,跑到了他的麵前。
白承意在安元誌的身前站下來,一臉嚴肅地道:“我其實應該喊你姐夫,不過我不喜歡雲妍,所以你還是做我舅舅吧,好不好?”
有聽到白承意這話的宗親和王侯們都是嘴角抽一抽,有這麼樣認親的嗎?姐夫,舅舅的,這是什麼混亂的關係?
安元誌自然是要做白承意舅舅的,姐夫什麼的,安元誌想都不願意想。笑著把上官平寧放下了,安元誌躬身給白承意行了一禮,說:“下官見過九殿下。”
白承意小手一揮,說:“舅舅,我們同道中人,你說末將吧,下官什麼的,那是讀書人才說的話。”
安元誌一笑,說:“是,末將聽九殿下的。”
四九和七九站在白承意的身後,假裝自己什麼也沒聽到。
白承意跟安元誌說完話,注意力又轉到了上官平寧的身上。
上官平寧抱著安元誌的腿,也在打量著白承意。
“你是誰?”白承意挺著小胸脯問上官平寧。
上官平寧看白承意挺胸脯,也挺了一挺自己的小胸脯,說:“我叫上官平寧,你認識我舅舅?”
“他也是我舅舅,”白承意聽上官平寧也喊安元誌舅舅,情感上一下子跟上官平寧親近了起來,說:“原來我們是一家人啊。”
安元誌忙笑道:“九殿下,您是殿下,平寧是衛國侯上官勇之子。”
白承意眨一下眼睛,有些想不明白他跟上官平寧到底算哪門子的親戚,不過九皇子一向是個不愛操心的人,把小手又一揮,說:“管他呢,反正我們是親戚就對了,平寧,我叫白承意。”
周圍的宗親王侯們,包括四九和七九都是嘴角又抽抽了一下。
安元誌低頭跟上官平寧說:“平寧,你快見過九殿下。”
“殿下,”上官平寧說:“聖上的兒子嗎?”
“是啊,”安元誌沒開口,白承意先開口了,說:“我父皇就是聖上。”
昨天夜裡,上官睿已經連夜教了上官平寧要怎麼給人行禮,這會兒上官平寧有模有樣地要給白承意行禮。
“算了,”白承意卻說:“我們是親戚,你就不要給我行禮了。”
上官平寧又看安元誌。
安元誌說:“還不謝謝九殿下?”
上官平寧看著白承意,聽話的說:“謝謝。”
白承意比了比自己跟上官平寧的個子,說:“舅舅,我大還是平寧大?”
安元誌當然不會說這兩小孩子是同一天生的,說:“九殿下比平寧大好幾個月呢。”
“你得叫我哥,”白承意有哥哥就是沒有弟弟,聽安元誌這麼一說,馬上就跟上官平寧說:“快叫聲哥哥。”
上官平寧還是抱著安元誌的腿,說:“隻是幾個月,這也算大嗎?”
白承意說:“大一天也是哥。”
“九殿下,”安元誌這時叉話道:“您在這裡做什麼呢?”
白承意的注意力又被安元誌引過來了,回頭跟四九說:“四九,把劍給我。”
四九把一把短劍呈給了白承意。
白承意拿著劍,在安元誌和上官平寧的麵前晃了晃,說:“這是父皇剛才送我的。”
安元誌沒什麼感覺,上官平寧卻羨慕道:“呀,是寶劍。”
“嗯,”白承意在上官平寧的麵前舞木棍一樣地把短劍舞了舞。
上官平寧鼓掌,說:“九殿下,你好厲害。”
白承意被上官平寧這一誇,更是高興了,說:“一般吧,我以後要做大將軍。”
上官平寧說:“我爹爹就是大將軍。”
白承意想了想,然後一拍手,說:“啊,我想起來了,上官勇是大將軍啊。”
“我以後也做將軍,”上官平寧鬆開了安元誌的腿,跑到了白承意的跟前說:“我要跟我爹爹一樣!”
兩個誌向一樣,身材也都是圓滾滾的男孩兒很快結下了友誼。
“我帶你去玩,”白承意拉著上官平寧要走。
安元誌忙說:“九殿下,你們要去哪兒?”
“去下麵,”白承意拉著上官平寧就跑。
四九和七九要攔,安元誌卻眼珠轉了轉,跟四九和七九說:“算了,我們跟著好了。”
四九把白承意一拉,說:“五少爺,聖上吩咐過,不能讓九殿下跑遠。”
“真是麻煩,”白承意白了四九一眼。
四九很委屈,他其實也不是一個性子安分的人,隻是被暗衛首領又打又罵地教訓數次之後,四九現在哪還敢跟著白承意一起“瘋”?
白承意說:“四九,你現在像一個老頭子了。”
四九不為所動,還是那句話,說:“九殿下,聖上交待過,不讓你走遠的。”
白承意跑到了禦書房的門前,扯著嗓子衝裡麵說:“父皇,兒臣能跟平寧下去玩一會兒嗎?”
世宗在禦書房裡聽到白承意喊,自言自語了一句:“平寧是誰?”
上官勇忙躬身道:“啟稟聖上,平寧是下官的犬子。”
“哦,”世宗說:“那個上官平寧?”
上官勇說:“是。”
竟然是上官勇的兒子?世宗的心裡稍稍有點膈應。
白承意這時又在外麵喊:“父皇,承意能帶平寧去玩嗎?父皇,你說話啊!”
“去吧,”世宗最後還是點了頭,想想自己的這個小兒子,與衛國侯之子交好,這對白承意的日後有好處,世宗覺得自己不能攔著白承意交上官平寧這個朋友。
“好哦,”白承意回了世宗一聲,拉著上官平寧就要往禦書房的高台下跑。
安元誌卻又把兩個小孩攔下來了,說:“九殿下,平寧還沒有給聖上拜年請安呢。”
白承意苦了臉,說:“怎麼這麼麻煩?”
“那我這就給聖上磕頭好了,”上官平寧說著就要跪下磕頭。
“這裡可不行啊,”安元誌把上官平寧一抱,說:“小胖子,你得等聖上宣你啊。”
“嘿嘿,舅舅叫你小胖子,”白承意笑了起來。
上官平寧說:“是啊,因為我胖。”
“我也胖,”白承意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說:“四哥說我的肚子是個小西瓜。”
“西瓜?”上官平寧說:“我喜歡吃西瓜啊。”
“我也喜歡,”白承意忙說:“就是吃西瓜要吐子很麻煩。”
“對啊,對啊,”上官平寧深有同感地說。
白承意就說:“我有的時候就不吐瓜子。”
上官平寧一驚,說:“這樣你的肚子裡不會長西瓜嗎?”
“會嗎?”白承意一愣。
“西瓜就是瓜子長出來的,”上官平寧很認真地跟白承意說:“你的肚子裡要是長了一個西瓜怎麼辦?”
白承意有點懵了,西瓜那麼大,他的肚子能裝得下一個大西瓜嗎?
安元誌聽著兩個娃娃的對話,就感覺頭疼。
“四九,這該怎麼辦?”白承意問四九說。
四九想笑,卻還是強忍了,說:“九殿下的肚子裡不會長西瓜的。”
“為什麼?”這回是上官平寧問了。
四九說:“西瓜要在地裡才能長,在九殿下的肚子裡長不了。”
兩個小孩湊到一起,又嘀咕了幾聲,幾個大人就聽上官平寧喊:“以後我吃瓜也不吐瓜子了。”
大人們隻能是再忍笑。
白承意笑了兩聲,又衝禦書房裡喊:“父皇,能先讓平寧給您拜年嗎?”
“這九弟,越來越沒有規矩了,”白承允在禦書房裡皺眉道。
“小孩子麼,”白承澤卻笑道:“四哥,你跟小孩子講什麼規矩?”
“父皇!”白承意在門外喊。
“進來,”世宗搖了搖頭,應了一聲。
“我帶你去見我父皇,”白承意拉著上官平寧的手說:“我父皇人很好的,你不要害怕。”
這時,一個太監替兩個小孩拉開了禦書房的門。
上官勇和安太師這會兒都在禦書房裡,所以安元誌不擔心白承澤會害了自己的外甥,放心大膽地看著兩個小孩手拉著手,走進了禦書房。
四九和七九是寸步不離白承意的,也跟進了禦書房。
白承意帶著上官平寧進了禦書房後,就指著上官平寧跟世宗說:“父皇,他就是平寧。”
世宗打量了上官平寧一眼,說:“衛朝,平寧一看就是你的兒子,你們父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上官勇衝世宗又是一躬身,跟上官平寧道:“還不給聖上見禮。”
上官平寧跪在地上,給世宗磕了三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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