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臣看著安元誌的目光冰冷。
袁威拉了安元誌一下。
安元誌回頭問白承澤道:“五哥,我們出發?”
白承澤上了馬,道:“出發。”
兩方人馬彙到了一起,接著往雲霄關趕。
安元誌看見夏景臣騎馬跟在席琰的身後,跟袁威對視了一眼。
到了這天的夜裡,一行人停下來,就坐在露天地裡歇歇腳。
有席琰的傳令兵大聲道:“大將軍有令,休息一個時辰。”
袁威把乾饅頭在火上烤熱了,遞到了安元誌的手裡,看安元誌還瞄著夏景臣呢,就說:“他跟著席琰,你要怎麼動手啊?當著老子的麵殺人兒子,席琰不跟你玩命?”
安元誌往地上唾了一口,發狠道:“老子遲早一天弄死他!”
“小點聲,”袁威用肩膀撞安元誌一下,說:“席家軍的人在這兒呢。”
安元誌默不作聲地啃乾糧。
袁威看了夏景臣和席琰一會兒,跟安元誌說:“他不吃他爹給他的東西。”
夏景臣沒接席琰遞過去的烤饅頭,這一幕安元誌也看在了眼裡,說:“這麼矯情,老子都認了,還裝什麼裝?”
袁威歎了口氣,說:“我看席大將軍也沒生氣的樣子。”
安元誌說:“是啊,要是太師,他一定甩我一巴掌。”
袁威也往地上呸了一口,對夏景臣的印象不好,袁威自然也跟安元誌一樣,為現在明顯在討好兒子的席琰不值。
安元誌拿起了麵前的碗,倒了些酒進去,端著這碗起身就走。
“不是,”袁威忙也跳起身來,小聲問安元誌道:“你乾什麼去啊?”
安元誌說:“你彆管。”
袁威看安元誌往白承澤那裡走了,他哪敢讓安元誌一個人去白承澤那裡?忙就跟在了安元誌的身後。
白承澤身邊的侍衛看到安元誌走了過來,馬上就都緊張萬分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五哥,”安元誌端著碗喊了白承澤一聲。
白承澤衝安元誌招了招手。
安元誌往白承澤的身邊一坐,說:“五哥,你也啃冷饅頭?”
白承澤說:“難不成你吃飯了?”
安元誌說:“五哥都沒飯吃,我上哪兒吃飯去?不過我這裡有酒,五哥喝幾口酒,驅驅寒吧。”
白承澤看一眼被安元誌遞到自己麵前的酒碗,一笑,接過了這酒碗,說:“你在軍中還飲酒?軍規裡不是有條,在軍中不得飲酒的規矩嗎?”
安元誌說:“這會兒又不打仗,這酒就是驅寒用的,不算有違軍規。”
五王府的侍衛看著白承澤手裡的酒碗心中發急,安元誌是跟自家主子都動過刀的人,這家夥送來的酒能喝?
白承澤端起了酒碗就要喝。
“五殿下,”夏景臣這時走到了白承澤和安元誌的跟前,道:“您不如把這碗酒賞給末將吧。”
安元誌說:“夏將軍想喝,我這裡還有啊,袁威,給夏將軍倒碗酒來。”
袁威答應了一聲,摸自己掛在腰間的酒壺。
“就把酒壺給夏將軍好了,”安元誌看著夏景臣,跟袁威說道。
袁威把酒壺扔到了夏景臣的懷裡。
安元誌又看著白承澤笑道:“五哥,你喝酒啊,我不會少了夏將軍的酒的。”
白承澤端著酒碗又往嘴邊送去。
“五殿下!”夏景臣眼看著酒要進白承澤的嘴了,直接一腳把白承澤手裡的酒碗踢飛了。
酒碗落地之後,碎成了幾瓣。
眾人都是一驚。
一匹戰馬舔了舔流到了地上的酒。
眾人又一起看著這戰馬,都想知道安元誌在這酒裡下沒下毒。
戰馬打了一個響鼻,走到一邊去了,什麼事也沒有。
安元誌從地上站起了身來,看著夏景臣說:“夏景臣,你這是什麼意思?”
夏景臣冷道:“五少爺心中有數,何必要末將把話說出來?”
安元誌笑道:“我心裡還就是沒數,你有話就說啊。”
“你最好離五殿下遠點,”夏景臣毫不客氣地跟安元誌說道:“惺惺作態,你是戲子嗎?”
“你說什麼?”袁威直接拔了刀。
五王府的幾個侍衛看袁威拔了刀,條件反射一般地也亮了兵器。
老六子等人一擁而上。
席琰身邊的人要上前去,被席琰搖頭攔住了。
夏景臣隻看著安元誌道:“五少爺,你與我打最多平手。”
安元誌說:“你是個什麼東西?是不是我給你幾分臉色,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夏景臣因為安元誌的這句話,勃然變色,按開了腰間配劍的按簧。
安元誌的手也按到了刀柄上。
眼看著兩方人馬要打起來,白承澤才從地上站起了身來,說:“夏景臣,你放肆!”
“五殿下!”夏景臣隻覺得白承澤這會兒又是在委曲求全了。
“你們想乾什麼?”白承澤看著自己的侍衛們道。
侍衛們忙把手裡的兵器都歸了鞘。
安元誌看了袁威一眼。
袁威把刀歸了鞘,隻是手還是按在刀柄上,一副隨時動手的樣子。
老六子一幫人也有樣學樣,白承澤這一次帶了近一千人來,他們這會兒六百人,少了四百多人,可老六子這幫人都覺得自己完全可以以一敵十,所以少四百多人,對他們來說,完全談不上是個問題。
“五哥,”安元誌這時跟白承澤道:“你的這個故交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跟元誌賠罪,”白承澤命令夏景臣道。
夏景臣站著沒動。
安元誌冷笑一聲,說:“你的這個膽子,到底是誰給你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他媽是我的上峰呢!”
夏景臣看了安元誌一眼,目光完全就是輕蔑。
安元誌要動手了,好容易給他把事挑起來了,他得弄死夏景臣這個禍害。
“夏景臣!”白承澤看見安元誌按在刀柄上的手動了一下,馬上就高聲叫了夏景臣一聲,甩手給了夏景臣一記耳光,道:“你給我跪下!”
夏景臣挨了白承澤一記耳光後,吃了一驚。
白承澤看著夏景臣,目光透著一些痛苦,道:“你如今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五哥,”安元誌說:“你跟他說這些話有用嗎?這種以下犯上的東西,我安元誌可不想容他!”
“夏景臣!”白承澤又喝了夏景臣一聲。
有知道夏景臣身份的席家軍將領,這時忍不住又想上前了,這可是他們大將軍延續血脈的兒子,怎麼能受欺負?
“不要動,”席琰卻跟幾個親信將領道。
“大將軍!”
“再看看,”席琰小聲道。
“把他給我拿下!”安元誌這時吩咐自己的左右道。
袁威一幫人要往前走。
五王府的侍衛們不知道自家主子現在是個什麼心思,站著想動又不敢動。
夏景臣這時終於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
白承澤回身看向了安元誌,跟夏景臣道:“給五少爺賠罪。”
袁威一幫人這下子不好往前來了。
夏景臣冷著臉,給安元誌磕頭賠罪道:“五少爺,末將該死。”
白承澤道:“元誌,景臣的性子一向倔,這一次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他這一次吧,五哥這裡也給你賠罪了,”白承澤說來,拱手就要衝安元誌行禮。
安元誌側身避開了白承澤的這個禮,說:“這事跟五哥你有什麼關係?”
白承澤說:“總歸是我的故交得罪了你。”
“五哥,”安元誌說:“你小心一些,不要被你的這個故交害了才好。”
夏景臣死死地咬著嘴唇。
白承澤笑道:“他常年在軍中待著,不太知禮數,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
安元誌盯著夏景臣。
白承澤就站在夏景臣的跟前,說:“怎麼,你還要五哥再給你賠一回罪?”
“事不能鬨大啊,”袁威小聲跟安元誌說了一句。
安元誌把手一揮,說:“算了,五哥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跟他計較什麼?隻是可惜了我的好酒。”
白承澤也不叫夏景臣起來,跟安元誌笑道:“你想喝好酒,日後五哥尋些好酒賠給你。”
“一言為定,”安元誌也笑了起來。
“君子一言,”白承澤說道。
安元誌看了看身遭,說:“我跟夏將軍可能是八字不合,我看這樣吧,五哥,我與席大將軍先行一步,你帶著夏將軍在後麵走吧。”
“你與我分開來走?”
“不然怎麼辦?”安元誌一臉不滿地又看了夏景臣一眼,說:“這還有幾天路要趕呢,我再跟他打起來怎麼辦?”
“末將不敢,”夏景臣這時開口道。
“算了吧,”安元誌說:“你的話,我一句也不信。”
“你!”夏景臣眼看著又要火冒三丈。
“五哥你看,”安元誌跟白承澤說:“他這是又要跟我打一架嗎?”
席琰這時走了過來。
白承澤便問席琰道:“席大將軍,元誌說要與你先行一步,你看呢?”
席琰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夏景臣,歎了口氣,道:“如果五少爺滿意,那末將沒有意見。”
“那就走吧,”安元誌說道:“五哥,你路上小心一些,多教你的這個故交一些規矩,雲霄關裡,將階官位在他之上的人多的是呢。”
白承澤點頭道:“我知道了,元誌,我替景臣謝謝你。”
“不用謝,”安元誌說:“他少讓我看到他就行。”
白承澤的臉上也不見尷尬之色,仍是笑道:“那就這樣吧,我與景臣在這裡再歇息一個時辰,元誌你跟席大將軍先行一步。”
“去準備出發,”安元誌跟袁威道。
袁威答應了一聲,帶著老六子一幫人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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