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1不是泣淚時

2018-04-15 作者: 梅果
1091不是泣淚時

安元誌喝了幾口水後,就又是嘔吐不止,最後趴在上官勇的腿上,光嘔卻吐不出東西來。上官勇剛想把安元誌翻過身來,安元誌卻一下子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血就吐在了格了的手上。

格子看看自己沾著血的手,直接又掉了眼淚。

上官勇說:“把他吐出來的東西,給榮大人看看去。”

格子抹著眼淚,端著盆出去了。

安元誌吐了一口血後,不再像前邊那樣吐血不止了,而是呼吸粗重地喘息了幾聲。

上官勇說:“好點了沒有?”

安元誌輕輕嗯了一聲。

上官勇這才把安元誌翻過了身來,讓安元誌麵對了自己。

安元誌這會兒虛弱不堪,眼晴裡甚至逼出了些眼淚來。

上官勇伸手替安元誌把兩隻眼睛擦了擦。

安元誌卻又覺得自己這樣很丟臉,想從上官勇的腿上滾到床上去。

“人疼狠了,是會流眼淚的,”上官勇把安元誌按住了,說:“彆動,這樣躺著舒服一些,是不是還難受?”

安元誌搖一下頭。

“那就休息,”上官勇說:“榮雙給你熬藥去了,有他在,你不會有事的。”

“不是安元文,”安元誌抓住了上官勇的手。

上官勇低頭看著安元誌,將手按在了安元誌的胃上,輕輕替安元誌揉著,說:“不是安元文,你確定?”

“他是想毒死我,”安元誌說:“可是毒被我的人換了。”

“可你還是中毒了,”上官勇沉聲道:“安府裡還有誰想你死?”

“他們都想,都想我死吧?”安元誌說這話的時候,竟然笑了起來。

上官勇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安元誌,手上又被安元誌眼中流出的液體沾濕之後,上官勇跟屋裡的花林幾個人道:“你們先出去。”

安元誌在花林幾個人退出去後,笑得更大聲了,然後就又是嘔吐,臉漲得通紅,吐出了些混著血的胃液。

等袁義再從宮裡趕來的時候,安元誌才被上官勇放平到了床上,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榮雙又給安元誌把了一次脈,鬆了口氣道:“沒事了。”

袁義忙道:“真的?”

榮雙點了點頭,然後說:“依我看,這毒毒性很強,是能穿腸的毒藥,不過五少爺應該是隻沾了一點這毒物,所以性命無憂。”

穿腸的毒藥,看來這個下毒的人是希望安元誌死了。

上官勇跟榮雙道:“既然元誌這裡無事了,還請大人回宮跟太後娘娘回稟一聲。”

“好吧,”榮雙應聲之後,沒有再在駙馬府久留,當即就帶著人回宮去了。

榮雙走了之後,上官勇才跟袁義道:“元誌說不是安元文,安元文的毒被元誌的人換掉了。”

“那是誰?”袁義馬上就問道。

“你也回宮一趟,”上官勇道:“這也不可能是太師做下的事,你去跟她說一聲吧。”

袁義又看了一眼,睡在床上,臉色蒼白,氣息微弱的安元誌。

“我在這裡守著他,”上官勇說:“你讓她放心。”

袁義匆匆離了駙馬府,騎馬也往帝宮走了。

上官勇坐在安元誌的床榻上想了想,叫了老六子進屋,道:“你去安府,把元誌的事跟太師稟告。”

老六子說:“萬一太師就是凶手呢?”

上官勇搖了搖頭,安太師還指望著安元誌讓安家更上層樓呢,他怎麼可能下手殺安元誌?“不會是太師,”上官勇跟老六子道:“你速去安府吧。”

老六子隻得領了命,也是看了安元誌一眼後,才跑了出去。

袁義這時騎馬走在回宮的路上,突然就停馬回頭張望了一下。

一個打更人,打著四更天的更聲,喊著小心火燭,從袁義的身邊走了過去。

袁義看著這個打更人走遠,打馬往前,走到街前的十字路口後,突然就回馬衝到了離十字路口最近的一個巷口前。

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躲閃不及,被袁義堵了一個正著。

袁義打量這人一眼,他以前從未見過這個人,袁義也不問這黑衣人話,從馬上飛身下來,直接就跟這黑衣人交上了手。

黑衣人跟袁義交手之後,發現自己不是袁義的對手,虛晃了袁義一招後,這人就想走。

袁義追著這黑衣人到了巷尾,聽見身後風聲不對,忙一側身。

黑衣人本已經飛身而起,準備要翻牆而過了,一支短箭從身後射進了他的後心。

袁義沒看這黑衣人的死活,一個翻身便轉身往巷外追去。

剛剛從袁義身邊走過的打更人,正喊著小心火燭時,被人從身後狠狠地踹了一腳。打更人手裡的鑼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不過他人卻還是站著沒倒,直接一個縱身往前就跑出去十幾米遠。

“你們是什麼人?”袁義從這打更人的頭頂掠過,擋住了這人的去路,開口問道。

打更人知道自己行跡敗露,也不跟袁義說話,身形一轉,往街左跑去。

袁義不可能讓人從自己的眼前跑走,縱身一躍,追在了這打更人的身後,揮拳就打。

打更人的武藝比方才那個黑衣人要高一些,隻是比起袁義還是差了不少。眼看著自己逃脫無望,再想想袁義的身份,和自己落在這人手上會遭的罪,打更人甚至沒有再多想,隻咬合了一下牙齒,隨即就倒地,身體抽搐了一下,便氣絕身亡了。

袁義蹲下身掰開這人的嘴看了看,這人的口腔已經是烏黑色了,顯然是服毒自儘的。袁義起身後又踹了這人的屍體一腳,自己跟自己慪氣,怎麼就慢了一步,讓這人死了呢?

“你說什麼?”在袁義守著屍體生悶氣的時候,安太師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老六子,失了常態。

老六子沒好氣道:“少爺中毒了,就是在安府中的。”

安太師想站起來,隻是雙腿發軟,手撐著書桌案,他也沒能站起身來。“我,我兒現在,現在如何了?”沒法站立之後,安太師便隻能又結巴著問老六子。

老六子說:“榮雙大人給少爺看過了,說少爺幸虧中毒不深,所以撿回了一條命。”

“是什麼毒?”

“榮大人說是能穿腸的毒藥,”老六子說:“太師,少爺一直在吐血。”

安太師把今天家宴上的事想了想,隨後便怒聲衝書房門外道:“把安元文給我帶過來!”

老六子忙就道:“少爺說不是他。”

“等等,”安太師又衝門外說了一聲,跟老六子道:“這是元誌親口說的?”

“是,”老六子把頭點了點。

安元誌不是會衛護安元文的人,所以安元誌說不是安元文,那凶手就一定不是安元文,這個凶手是誰?

老六子可不管這會兒安太師在想些什麼,說道:“太師,衛國公爺這會就在少爺府上。”

安太師手撐著桌案,這一回他站起了身來,衝門外道:“備轎。”

大管家在外麵答應了一聲,跑走了。

老六子說:“太師是去看少爺嗎?”

安太師竟是衝老六子一拱手。

老六子可不敢受安太師的這個禮,忙就躲開了。

安太師道:“我兒一定是受了你不少的照顧,多謝了。”

老六子看著安太師發傻,他是一點也弄不明白這些大人物的腦子,到底是怎麼想事情的,這個時候要不去看安元誌,要不把凶手抓出來,這位太師大人跟他說客氣話是要乾什麼?

“我會先進宮一趟,”安太師跟老六子說:“你先回去,跟元誌說,我出宮之後即去看他。”

安元誌雖說不會死,可也少了半條命,這位當爹的卻要先進宮?老六子想罵,忍了這個衝動後,嘴歪了歪,胡亂給安太師行了一禮後,老六子就告退了。在安府門前上馬之後,老六子還衝安府的大門唾了一口,這會兒他對安府是一百一千個看不上。

安太師坐上轎子往帝宮趕的時候,袁義已經回到了千秋殿。

“能看出那兩個是誰的人嗎?”安錦繡問袁義。

袁義說:“我把兩個死人都帶回來了,放在了韓約那裡,是不是可以讓韋大人查一下?”

安錦繡把頭點點,又問道:“是元誌親口說不是安元文的?”

“少爺說安元文要下的毒被他的人換掉了,”袁義說道:“安府裡還有誰想少爺死?”

安錦繡的麵色泛冷,跟袁義道:“你讓袁章出宮一趟,宣齊子阡進宮來。”

“什麼?”這話題轉得太快,讓袁義一下子轉不過來。

安錦繡小聲道:“榮雙跟我說了,元誌這個樣子一日之後沒辦法帶兵出征。”

“所以你讓齊子阡去?”

“齊子阡一直想帶兵離京,”安錦繡道:“我信他打仗的本事,讓他去吧。”

袁義想想都替安元誌不值,說:“那少爺那裡?”

“他不能打仗,我怎麼讓他去?”安錦繡無奈道:“白笑原還能按兵不動,等著他養好身子嗎?”

“他會氣死的,”袁義小聲嘟囔了一句。

安錦繡坐在木榻上,抬頭看袁義,她這一抬頭,讓袁義發現她的雙眼微微有些充血了。

“又哭過了?”袁義忙就問道。

“沒有,”安錦繡搖頭道:“現在不是我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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