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3天若有靈

2018-04-15 作者: 梅果
1113天若有靈

上官勇組織了半天語言,才跟上官睿道:“白柯就是平安。”

上官睿說:“你說白柯是誰?”

“平安,”上官勇說:“你大嫂認出來的,元誌看過他身上的那個胎記了,確認他就是平安。你大嫂猜,可能那日城南舊巷大火的時候,平安被白承澤的人救了,然後……”

“平安?”上官睿衝到了上官勇的帥案前,打斷了上官勇的話,小聲叫道:“你是在跟我說平安,上官平安?”

上官勇點了點頭,說:“是,他真是平安。”

上官睿的半個身子都扒在了自家大哥的帥案上,驚愕之後,巨大的喜悅讓上官睿暫時沒去想是白承澤養大了平安的事,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後,上官睿喃喃自語道:“平安竟然沒死?我,他,他小時候我常抱他的,那孩子,我……”上官睿高興的語無倫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上官勇看到弟弟這麼高興的樣子,有些不忍心再把下麵的話說出來了,乾脆閉了嘴。

上官睿站直了身體,在軍帳裡來回走了幾圈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停下來看著上官勇道:“白柯?”

上官勇說:“是,白柯就是平安。”

憑著上官睿的腦子,他自己能把事情想明白,驚喜之後是極端的憤怒,“白承澤,”上官睿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堂堂的狀元郞也有了生啖其肉的衝動。

“你大嫂本來是想在今天殺了白柯的,”上官勇把今天白天的事,跟上官睿簡單說了一遍。

上官睿在帳中呆立了半晌。

“白承澤知道白柯在宮中養病的消息後,”上官勇最後說:“他一定不會再跑,會回京的。”

上官睿走到了椅子跟前,跌坐下來,單手撫額悶頭想了一會兒後,說道:“白承澤再回來,未必會再走南門。”

“來不及再布人手了,”上官勇道:“我隻能賭一把。”

“大嫂知道你和慶大哥的打算嗎?”上官睿又問。

上官勇搖了搖頭。

知道也會裝作不知道吧?上官睿心中明鏡,嘴上卻隻是跟上官勇說:“那我們現在就隻有等了?除了袁輕他們,軍裡這麼多人,大哥你可以再派三支人馬出去。”

上官勇還是搖頭,說:“派出去的人越多,越容易讓人發現,除了袁輕他們,其他的人打仗可以,暗殺這種事,他們不一定做的來。”

“那把袁輕他們分成四隊啊,”上官睿說道。

“隻兩個人,能保證殺的了白承澤嗎?”上官勇道:“白承澤不會孤身返京的,我現在不是非要白承澤的命不可,怎麼能拿袁輕他們的命開玩笑?”

上官睿被上官勇說的點了頭,道:“那我們就等著吧,但願他白承澤原路返回吧。”

慶楠在次日傍晚時分到了三塔寺。

這日不是善男信女們進香的日子,所以三塔寺廟門緊閉,整個山門看起來都空無一人的樣子。

“將軍,”先前帶人追白承澤的校尉林銘,疾步走到了慶楠的跟前。

透過高高的灌木叢看著三塔寺,慶楠說:“人呢?”

“可能是發現了我們,”林銘說:“他們一行二十幾人,扮成香客進寺去了。”

慶楠說:“你親眼看見他們進去的?”

林銘點頭說:“是。”

慶楠皺一下眉頭,白承澤發現自己被人追上了,不接著往前跑,跑進三塔寺做什麼?這不是等著讓他們來甕中捉鱉嗎?白承澤會犯這種錯誤?

“將軍,”林銘說:“我把兄弟們分散了,三塔寺的幾處山門我們都看了起來,白承澤他們沒有出來過。”

“將軍,我們要進去嗎?”手下人問慶楠道。

慶楠看著三塔寺,白承澤跑進這寺裡,也許這寺裡事先已經藏著白承澤的人手了?想到這裡,慶楠看看自己帶著的人,點了自己的兩個親兵道:“我們三個進去看看。”

林銘忙就道:“將軍你這樣怎麼行?太冒險了。”

“我們要是在裡麵打起來了,”慶楠跟林銘交待道:“你就帶人衝進去。”

“將軍!”

“放心,想殺我,我一時半刻不會讓他們得手的,”慶楠說著話,帶著自己的兩個親兵出了灌木叢,往三塔寺走去。

走上高高的山門台階後,一個親兵上前去敲門。

慶楠手按著刀柄,環顧三塔寺的這個山門,沒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

知客僧開了正門旁的小門,看一眼站在門外的三人。

一個親兵跟這知客僧笑道:“小師父,我們趕路至此,想進廟裡借宿一宿。”

知客僧說:“三位是?”

“哦,”另一個親兵說:“我們是京城人,出來遊玩,這會兒天色晚了,來不及回京了。”

知客僧又看了看慶楠。

慶楠看著這知客僧也是一笑,清秀的長相,讓慶楠笑起來的時候格外無害。

知客僧盯著慶楠看了一會兒後,好像是放下戒心了,側身請三人進寺。

慶楠走進三塔寺的時候,正是三塔寺僧人做晚課的時候,知客僧把慶楠三人安排進一間禪房後,便匆匆離去了。

慶楠在知客僧走後,命兩個親兵去四下裡走走,他自己直接摸到了三塔寺的馬廄。

馬廄裡有不少馬,慶楠把這些馬都看了一遍,最後在這群馬裡發現了白承澤的馬。

娘的,慶楠在心裡想,白承澤還真的在寺裡!

慶楠在寺中一直轉到天黑,寺中借宿的人不少,最後讓慶楠在寺中西北角一個不起眼的院落裡,發現了幾個武人進出這個院落。

慶楠躲在一旁等了一會兒,看見一個白承澤身邊的侍衛長從院門裡走出來,手裡拎著一個布袋子,往馬廄的方向走了。

等慶楠回到禪房的時候,兩個親兵已經回來了,跟慶楠說他們沒看見寺裡有什麼會武的人。

“去把外麵的人都叫進來,”慶楠命一個親兵道。

這親兵說:“還是說是出來遊玩的?”

慶楠白了這親兵一眼,說:“你傻啊?就說他們是商隊,反正穿著老百姓的衣服,誰知道他們是乾什麼的?”

這親兵被慶楠訓了,也隻是摸頭嗬嗬笑了兩聲。

“讓他們留下幾個人看馬,”慶楠又道:“我們的馬就不要進來了。”

這個親兵領命跑走了。

等朱雀大營的這幫人一起進了三塔寺後,一下子便將三塔寺東南角的這幾處院落給占滿了。

“我們衝進去,”慶楠在茶幾上擺茶杯當成是院落,跟林銘幾個校尉道:“殺了人後,放一把火。”

一個校尉說:“我們這是扮上土匪了?”

“京城附近有土匪嗎?”慶楠說:“哥幾個怎麼都不長點腦子呢?”

另一個校尉說:“那我們就這麼衝進去?”

“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慶楠道:“你們讓兄弟們都小心,不要最後人沒殺成,自己讓人給殺了。”

幾個校尉一***了頭。

“小林帶人去馬廄,”慶楠跟林銘道:“把馬廄裡的馬都放了,弄驚了更好,你把馬廄給我燒了。”

慶楠這裡一番布置,三塔寺僧人們的晚課也結束了。

頌經聲停歇之後,三塔寺裡又響起了鐘聲。

慶楠站在禪房裡,聽著這鐘聲響了九下,等他帶著人走出禪房,天空已經是滿天星鬥了。慶楠抬頭看看夜空,心中道:“若是真有神靈,這裡若是真有佛祖,就保佑我這一次大仇得報吧。”

“將軍?”有親兵看慶楠抬頭看天,許久不動,便試探著喊了慶楠一聲。

慶楠往院外走去。

上晚課的佛堂裡,弟子們都退下了,主持大師一人盤腿坐在佛前的蒲墊上,他這幾日心緒一直不寧,這會兒在佛前念著法華經,可心還是跳得厲害,隱隱地就是發慌。

馬廄火起的時候,主持大師正好念到所以未成說,說時未至故兩句,一個小僧撞開了佛堂的門,衝了進來。

主持大師回頭看向自己的這個小弟子,殿門大開之後,主持大師看見了被火光映紅的一方天空。

“馬,馬廄失火了!”小弟子跟主持大師大喊道:“師父,馬,馬都瘋了!”

主持大師快步走出佛堂,往日安靜的寺廟,這時已經亂成了一團。

慶楠帶人衝進了西北角的院落,雙方見麵之後,沒說一句話,直接就揮刀相向。兩幫人在沉默中搏命,直到有人受傷倒地,發出了慘叫聲。

“點火!”慶楠將白承澤的這個侍衛長殺死在地上後,大聲下令道。

“師父,你看!”小弟子站在廊下,指著西北方又大叫了起來。

主持大師扭頭望去,西北方眨眼之間,也是火光衝天了。

慶楠踢開了被侍衛長拚死守著的禪房門,走進了這間禪房。黑暗中,慶楠隻能看見一個黑乎乎的人影站在屋正中,看這身形倒是像白承澤。

“白承澤?”慶楠開口問了一聲。

這人也不答話,欺身上前,手裡的長劍直剌慶楠的胸口。

不對!慶楠看這人衝自己衝殺過來,心裡馬上就感覺到這人不是白承澤,白承澤不會就這麼跟自己玩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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