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睿把頭一搖,語氣肯定地道:“他要想要這個江山,他就不可能跑。”
安元誌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你確定白承英也想要江山?”
上官睿說:“這大好江山,能要誰不想要?”
安元誌就看上官勇,說:“小睿子是在說,姐夫你也想當皇帝?”
上官勇一巴掌招呼到了安元誌的頭上,說了聲:“閉嘴!”
雨下了一夜,在天光放亮之後,這場秋雨才慢慢停了,往南去皇陵的官道一夜雨淋之後,泥濘不堪。
上官勇帶著衛**離開軍營,因為不是出征去打仗,所以在南城門外,隻有兵部和戶部的一些官員,由白承澤帶領著等在那裡,準備給上官勇送行。
上官勇見到白承澤沒什麼好臉色,不過衛國公爺天生臉黑,也不愛笑,所以就算他不待見白承澤,不知底細的人也看不大出來。
白承澤倒是神情如常,與上官勇對飲了三杯水酒之後,衝上官勇笑道:“衛朝,本王願你這一次一路順風。”
上官勇把空了的酒杯,放進了身旁被兵卒捧著的托盤裡,跟白承澤道:“下官謝王爺吉言。”
“這不是吉言,”白承澤說:“明日本王也要隨駕前往皇陵,衛朝,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
安元誌這時走過來,笑道:“五哥這是還擔心我姐夫到不了皇陵嗎?”
白承澤手指點點安元誌,道:“不許胡說。”
上官勇伸手在安元誌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跟白承澤道:“王爺,下官這就告辭先行了。”
白承澤把手一伸,道:“衛朝,請吧。”
有親兵替上官勇牽了馬來。
上官勇上了馬,坐在馬上看了站在人群外頭的袁義一眼,衝袁義點一下頭。
袁義衝上官勇抱拳一禮。
“出發,”上官勇端坐在馬上,大聲下令道。
軍中號角聲起,衛**往南進發了。
“好像少了些人,”白承澤看著衛**走,跟安元誌小聲說了一句。
安元誌說:“少人了?五哥,衛**裡的人你都認識?”
“上官衛嗣不在,”白承澤說道。
安元誌說:“他跟我一塊留守京城。”
“衛朝身邊的那幾個將官也都不在,”白承澤看著安元誌說:“你姐夫把袁姓將官們,一起留給你了?”
安元誌麵不改色地道:“留了幾個給我,還有的會護衛在聖上的禦駕前後,畢竟聖上離京,這可是件天大的事。”
白承澤說:“衛朝還真是忠心。”
安元誌笑著道:“五哥,我也很忠心啊,我都病成這樣了,我還不是天天辦差?”
白承澤打量了安元誌一眼,安元誌的臉色不好,看著是一副病容。
“其實我也想隨駕的,”安元誌跟白承澤說:“隻是太後娘娘不讓,說我這樣的沒辦法上路,那我就隻好留下來了。”
京城的防務,安錦繡怎麼可能交給旁人?上官勇帶兵先去皇陵把白禎的人馬替換,京城這裡,安元誌無疑是安錦繡最放心的人選了。白承澤看一眼安元誌的胃部,關心了安元誌一句:“你的病現在怎麼樣了?我聽說昨天大半夜裡,向遠清又去了一趟的你府上?”
這是在示意他們做什麼,這人都一清二楚嗎?安元誌擺手一笑,說:“喝了些酒,然後胃就疼了,沒什麼大事兒。”
“小心一些,”白承澤跟安元誌說。
安元誌說:“謝五哥關心,以後我滴酒不沾了。”
白承澤一笑,說:“我不信你這話。”
安元誌一聳肩膀,跟白承澤說:“那就沒辦法了。”
白登這時替白承澤牽了馬來,說:“王爺,上朝的時辰快到了。”
“你也快些,不要誤了上朝,”白承澤提醒了安元誌一句後,上馬帶著人先走了。
白承澤一行人進城去之後,袁義才走到了安元誌的跟前,說:“沒事吧?”
安元誌往地上唾了一口,說:“假情假意唄,演戲誰他娘的不會?”
袁義好笑道:“關心你了?”
“問小睿子和老六子他們怎麼不跟著走,”安元誌小聲道:“向遠清昨天去我那裡的事,他也知道,這是在跟我說,老子逃不過他的手掌心嗎?”
袁義說:“該知道的事,他不知道就行了。”
安元誌跟袁義一起往城裡走,邊走邊小聲問道:“聖上昨天沒再鬨了吧?”
白承意把安錦繡距在禦書房外不見的事,袁義不敢讓安元誌知道,就跟安元誌說了兩個字:“沒有。”
“真的?”安元誌盯著袁義的臉看。
“能有什麼事兒?”袁義學著安元誌的樣子撇一下嘴,說:“你現在還有心情問聖上的事?”
安元誌說:“我又不能跟你們一塊兒上路,我不操心聖上,我還能操心誰?”
袁義說:“你昨天喝酒把自己喝倒的事,主子已經知道了,讓你今天不用上朝了。”
“媽的,”安元誌罵了一聲,說:“早知道這樣,我就不這麼早起了。”
“你不送將軍?”
“我就是不來,我姐夫也不會怪我,”安元誌白了袁義一眼,說:“你去跟老六子他們交待一下吧,我回安府去一趟。”
“我還要跟老六子他們交待什麼?”袁義問安元誌。
安元誌說:“老六子他們跟著邱翎走,路上要開打的時候,你們不聯手啊?他們在我府上準備家夥什呢,你去跟他們說說話,我的狠話他們不會聽,你是大哥,你去說吧。”
袁義笑道:“我從來不跟他們說狠話。”
“你不是把他們罵成狗過嗎?”安元誌說道:“都罵成狗了,還不叫狠話?我的天,袁義,在你這兒,什麼話才叫狠話啊?”
袁義沒想到安元誌還能記得這一茬,看著安元誌,眼角抽了一下。
“你們玩兒我的?”安元誌覺得不對勁了。
“沒有,”袁義說:“那我去你那兒一趟,你回安府做什麼?”
“不該死的人,讓他們去家庵待著,”安元誌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什麼叫不該死的人?袁義沒聽明白安元誌這話,但看安元誌的樣子像是在說笑,便隻是說了句:“你彆亂來啊。”
安元誌和袁義這時已經走進了城裡,從範舟的手裡接過了馬韁繩,衝著袁義說了聲:“淨瞎操心。”
安元誌帶著人走了後,袁義才上了自己的馬,一催馬,往駙馬府去了。
安元誌到了安府的時候,安太師已經上朝去了。
門前的管事陪著安元誌往府裡走,邊走邊跟安元誌稟道:“大公子在府裡,二公子陪著太師上朝去了。”
“姨娘呢?”安元誌走進了府門之後,問這管事的。
府裡能被安元誌問起的姨娘,也就馮姨娘一個人,管事的想都沒多想就說道:“回五少爺的話,馮姨娘還在屋裡。”
“我去我的院子,”安元誌說:“你讓姨娘來見我一下。”
“是,”管事的忙應了一聲。
安元誌如今不住在安府裡了,但他原先住著的院子,安府還給他留著,撥了人天天守著,就好像安元誌天天還回來住一樣。
安元誌進了自己的院子,往書房裡一坐,看了看這間書房。書架上放著的書,都沒有動過地方,整整齊齊地碼放著,書架上的花瓶裡,還插著一把秋菊,看著是今天剛剛插上去的。
有小廝進來給安元誌上了茶點,隨後就退了出去。
馮姨娘在屋裡聽說安元誌要見自己,嚇了一跳,也來不及細問,抱著大姐兒趕了來,被守在院門前的範舟領到了書房。
安元誌看馮姨娘把大姐兒也帶來了,臉就是一沉。
馮姨娘假裝沒看見安元誌的變臉,跟安元誌說:“太師給大姐兒取了個單字名,叫安茹。”
安元誌說:“姨娘坐吧,我有話跟你說。”
馮姨娘抱著安茹坐在了安元誌的右下首處,說:“是什麼急事?”
安元誌說:“你收拾一下,去家庵住吧。”
馮姨娘一聽安元誌這話,一下子就又站了起來,失聲叫道:“五少爺!”
安元誌看著馮姨娘說:“怎麼了?”
“我,”馮姨娘情緒激動之下,說話有些哽咽,問安元誌道:“姨娘做錯了什麼?”這位把安元文關在家庵裡關過了,這會兒又要關她嗎?馮姨娘接受不了這種事,誰害她,安元誌也不能害她啊。
安元誌笑了起來,說:“姨娘你想什麼呢?明日聖上和太後娘娘就會離京,我隻是覺得你去庵堂會比較安全。”
馮姨娘說:“我待在安府裡能出什麼事?”
安元誌說:“誰知道呢?總之姨娘你聽我的話,去庵堂住下。”
“好端端地,我不能走啊,”馮姨娘說:“五少爺,你到底是怎麼了?”
安元誌的麵色轉冷,說:“你必須去。”
馮姨娘全身都發了抖,衝安元誌道:“五少爺,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事,你讓我死也死個明白啊。”
安元誌站起了身,繞過書桌案,走到了馮姨娘的跟前,說:“外頭的事我不好跟你說,總之我不會害姨娘。收拾行李,今天就過去,過幾日,我會讓父親也去庵堂住幾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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