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恢複了一些力量。”
陳長生看著麵前的一頭倒下的野狼，感慨的道。
“也幸虧咱們來到了神人大陸，有這樣的修行方法，不然就憑我們兩人之前的狀態，想要修行，多半終生無望吧……”方睿笑道。
陳長生搖了搖頭：“用了幾年的時間，積累的功德之力也隻是讓我們恢複到了年輕時候的體力，想要進入修煉的道路，還遠得很啊。”
“彆忘記了，我們當時是個什麼樣子。”
方睿在陳長生身邊坐了下來：“兩個老得快死的老頭子，丹田氣海俱廢，就算有靈丹妙藥，也無法讓我們重新修行，如果不是得到了功德之力，怎麼可能恢複到年輕時候的力量？”
陳長生不說話了，現在方睿和陳長生雖然還是一副老頭子的模樣，不過力量確實已經恢複了不少，雖然遠遠沒有到突破後天的地步，卻也至少有能力擊殺野獸，來以一種更快的方式獲得功德之力。
如果換了其他的世界，是以修煉來增加力量的話，以兩人當時兩敗俱傷之後慶雲破碎，直接從仙君境界打到普通人境界的狀況，就算有再多人的幫助，也沒法讓他們繼續修煉下去，也許就隻能無奈的墮入輪回，忘卻這一世的記憶。
“徒弟啊，我不介意你眼睛總是看著天上，想要打破這個天空……可是在那之前，你的腳，要踏在地麵上，認真的了解一下，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它的運作方式是什麼樣子的，更了解這個世界，才更有可能去離開這個世界。”
方睿抬頭望了望天，然後拍了拍屁股下的地麵：“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你修煉的途徑，起點都太高了……你總是隻看到前麵的目標，而忽略了身邊的風景，現在，正是一個好機會，好好看看身邊的風景，然後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並沒有這麼可惡。”
看到陳長生還是沒有說話，方睿笑了笑，然後站了起來：“準備休息吧，明天我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
方睿和陳長生，在廣闊的草原上，開始了自己的功德之力的積累。
擊殺野獸，就是一份功德，因為野獸少一頭，對平民的威脅，就會小一點。
在離開宇文部的村落之後，方睿和陳長生恢複的一些力量，依舊不足以讓他們擊殺那些體型最龐大的野獸，隻能拿野狼開刀。
然而在草原上，野狼反而是最可怕的一種。
它們總是成群結隊的出現，大隊的野狼，不管是多麼凶惡的野獸，也都要退避三舍。
所以一開始，方睿和陳長生都打得很苦。
方睿負責辨認野狼的蹤跡，尋找那些落單的野狼來下手，而陳長生的長劍，則成了擊殺野狼的主力軍。
在招式上，沒有人能夠和陳長生比，所以儘管他的力量現在隻是一個普通人的力量，然而以出色的招數，他卻能夠刺殺力量比自己強悍得多的野狼。
在這方麵，方睿就顯得很弱了。
他擅長的歸根結底還是法術與符道，雖然力量上也不弱，那卻是在達到一個極高境界之後的一法通萬法通——沒有力量，他是無法對抗那些野獸的。
如果說在宇文部的村落裡，陳長生是跟著方睿吃白飯的話，那麼現在，就變成方睿跟著陳長生吃白飯了。
對此方睿很鬱悶。
然而他又沒什麼辦法，哪怕是飛仙大陸的九係法術，最基礎的那些法術，不突破後天，達到先天期是完全沒法使用的，就算方睿將那些咒語和施法手勢記得滾瓜爛熟，體內沒有靈氣，也無法施展出法術。
所以在鬱悶的跟著陳長生在草原上轉悠了幾天之後，方睿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他剝了一塊樹皮，然後扯斷了幾根能夠分泌出紅色汁液的草，開始在樹皮上畫了起來。
“……你打算用這個來畫符？”陳長生看著方睿，象看著一個鬼一樣。
“沒辦法啊，以前仙力充裕，隨便一揮手就是一道符，現在不是沒條件麼，隻能湊合。”方睿歎息道。
“符天尊要是看到你這麼不尊重符道，一定要氣死……黃符紙，朱砂筆，就算是走街串巷的騙子也得弄這兩樣吧？你倒好，剝塊樹皮弄點草液就能畫符了？”陳長生冷笑道。
“這種事呢，是要講究和天地元氣的溝通的……這個天地，是我的好朋友。”
方睿畫完了這道“符”，拍了拍手笑道。
“那好，下次找到狼群了，讓你出手。”陳長生嗤之以鼻。
方睿嘿嘿一笑，將那塊樹皮揣進了懷裡，與陳長生一同踏上了道路。
辨認狼群的足跡，陳長生最近也在方睿身邊學得差不多了，兩人在草原上走了一段路之後，就發現了新的蹤跡，方睿帶路，沿著蹤跡走了下去。
然而很快的，陳長生就發現了不對。
“等等，你追蹤的好像是一群一百頭以上的狼群！”陳長生叫道。
“沒錯啊。”方睿理直氣壯的回答。
“我們對付得了嗎！”陳長生叫了起來。
“有我神符在此，一切都不是問題。”方睿拍了拍懷裡的那道“符”，充滿信心的道。
陳長生停下了腳步：“要尋死你自己去。”
“放心了，我說有效，就一定有效。”方睿笑道。
“之前打狼的時候，你也說有把握的，如果不是那個叫宇文虎的小子救了我們的話，我們已經去轉世了！”陳長生喊道：“除非你能證明！”
方睿歎了一口氣：“這個天地雖然是我的老朋友，可是也不會隨意的調動天地元氣讓我使用的……試不得，試一次就沒效果了。如果不多打幾頭狼，我們怎麼能突破後天？”
“你不要害我……”陳長生無力的道。
“我什麼時候害過你？走吧。”
方睿拉了陳長生一把，陳長生身不由己的跟著方睿走了下去。
一路走，狼群留下的蹤跡就越來越多，方睿也皺起了眉頭：“這可是一群力量不弱的狼群啊……集中在一起，是要襲擊哪個小部落嗎？”
陳長生耳朵動了一動，點點頭：“看來你還真是猜對了……我已經聽到狼群襲擊營地的聲音了。”
兩人對望一眼，然後加快了腳步。
然後很快的，喊殺之聲，開始變得越來越響亮了起來。
一處小營地，正在被狼群圍攻。
這處營地並不大，裡麵大概隻容納了百餘人，然而圍攻他們的，卻有足足上千條狼！
陳長生吸了一口冷氣：“這麼多狼！”
“是啊是啊，有些玩大了……我這道神符雖然威力巨大，範圍卻並不大，大概隻有方圓十丈的距離……你有沒有能力把這些狼都引到十丈以內的範圍裡？”方睿問。
陳長生轉頭，麵無表情的看著方睿。
“沒辦法啊，我看那群家夥已經有些頂不住了……你保命的本事還是挺強的，進去砍翻幾個，然後跑出來，那群野狼一定會有很多追著你過來，然後我把符砸過去就行了。”方睿出著主意。
“你能有點靠譜的主意嗎？”陳長生沒好氣的道。
方睿攤了攤手：“現在隻有這個主意了。”
陳長生轉頭看了看，那處小營地四周紮著柵欄，狼群很難從柵欄上麵衝過去，所以基本都是在攻擊營地，營地口的近百條大漢在苦苦抵擋，卻已經明顯的有些抵擋不住的樣子。
陳長生看著那些浴血苦戰的大漢們，眼中閃過了一絲猶豫和不忍。
方睿看著他，眼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說吧，應該怎麼做？引到什麼地方來？”陳長生問。
“我就躲在這片草叢裡……你衝過去之後不要貿然衝擊，看到最後麵的那頭白色的野狼了嗎？那就是狼王，潛伏過去，從後麵偷襲，就算乾不掉狼王也要嚇它一下。乾掉狼王的話，就朝狼群裡再衝擊一下，吸引那些野狼的注意力，等到它們開始朝你撲過來的時候，就往我這邊跑，到時候，我來給他們一個好看。”
陳長生默默的點了點頭：“行，我去引……如果斬殺了狼王的話，這群狼有可能一哄而散嗎？”
“更有可能是一哄而上……”方睿擺了擺手：“反正要記得保護好自己。”
陳長生看了方睿一眼，然後轉身。
方睿在草叢裡蹲了下來，將那塊樹皮掏了出來。
看著上麵紅色的符文，方睿皺了皺眉，想了想之後還是將上麵紅色的痕跡儘數擦去，然後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頭，用自己的鮮血，在符文痕跡上再度塗了一遍。
“唉，這下老夫可是大出血本了……莫要誤我啊，老夥計。”
風兒輕輕的在空中吹著，似乎是這個天地，在回答他的話。
在草叢沙沙的響聲中，陳長生悄無聲息的彎腰前進，整個人的氣息，似乎已經和天地融為了一體。
長劍握在陳長生的手中——這柄劍是陳長生在幫著宇文部的村民打造農具的時候，私下裡給自己打造的，雖然隻是普通的鐵劍，然而當他握在手中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度，就會變得不一樣。
長劍拖在陳長生的身後，用自己的身體，遮住了長劍的光芒。
之前的陳長生，一劍在手，當胸橫立，無人能擋。
現在的陳長生，藏劍於後，伺機而動。
這是一種境界的不同。
方睿看著陳長生的背影，微微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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