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抓狂地抱頭,恨不得時間倒流,她不敢相信鏡子裡的那個是自己,虧她還是做形象設計的,她居然就以這麼個形象進入了權岸的視線。
瘋了。
四年,在她的幻想裡,她要麼楚楚可憐,要麼風情萬種地再出現在權岸的世界,而不是這個鬼樣子。
安夏瞪了鏡中的自己一眼,然後慌忙地采取補救措施,拍掉襯衫上的灰塵,用紙巾沾了水擦拭……
臟成這樣,權岸是有潔癖的,看到她這德行還不分分鐘蹙眉,嫌棄死她。
她的動作忽地頓了下。
剛剛,權岸已經看到她了,可他沒有皺眉,眼中沒有厭惡,他就像……在看陌生人一樣,好像她形象再臟亂差都與他無關。
不會的。
一定是剛才的情況太緊急,權岸才沒看清楚她這樣的造型。
……
安夏在洗手間整理好自己,推開門走了出去,急救室外的走廊上,權岸已經走出來,正在和薛貓說著什麼。
薛貓正星星眼地直勾勾盯著權岸。
權岸站在她麵前,個子高出薛貓太多,襯得薛貓像個小孩子似的,他背靠著窗品,逆光而站,一張五官精致的臉上幾乎沒有表情,淡漠地陳述著什麼……
安夏遠遠地望著,望著那張臉,覺得有些虛幻。
難以想象,四年,她居然也熬了過來,他的臉再一次進入她的視線,真好。
終於見到他了。
安夏深吸一口氣,然後儘量平靜地往那邊走過去,權岸和薛貓同時轉過臉來看她,權岸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淡漠如常,她卻徹底亂了心跳。
“哎呀,我最近記性不太好。權家哥哥,你剛剛和我說了什麼我忘了,你再和安夏說一遍吧,我進去看看邢太太。”
薛貓見安夏過來立刻衝她使了個眼色,然後飛快地閃離。
走廊上,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以及消毒水的氣味。
安靜。
安夏的眼皮都幾乎在顫抖,用儘了所有的力氣才勉強抬起頭,直視進權岸那雙淡漠的眼裡。
是不是該慶幸,那裡至少不像四年前一樣,隻有恨意。
她現在在他的眼中看不到恨。
四年,還是平複了很多的。
權岸站在她麵前,低眸看著她,靜默了幾秒後,他道,“沒什麼大礙,她隻是因為瘦身幾頓沒吃了,又拚命束腰,才會突然昏厥,現在已經醒了,你可以去看她。”
幾句話,簡述了邢太太的病情。
“是嗎?醒了就好。”聞言,安夏故作鬆一口氣的模樣,手指卻緊張地抓了抓頭發。
權岸看著她,淡淡地頜首,“嗯。”
說完,權岸便轉身離開。
安夏沒想到他就這麼離開,呆了下,然後脫口而出,“權岸——”
一如這四年來,她每次叫出他名字的時候,聲音都不自覺地顫抖,已經成了她無法扼止的事情。
她覺得丟人。
聞聲,權岸的步子停了下來,背影佇足,慢慢轉過身來,平靜而漠然地看著她,“還有事麼?”
安夏抿了抿唇,好久都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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