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皇宮大殿之上。
劉宏坐在榻上,下方無數文武百官跪坐兩旁。
“皇甫嵩、朱雋向朕上書,劉凡到達長社後,以火攻擊潁川黃巾主力,皇甫嵩、朱雋出城迎合,大破之。圍五萬黃巾餘孽於長社城外,次日皇甫嵩、朱雋準備剿滅黃巾,卻被劉凡製止,並當場將皇甫嵩彆部司馬殺死。原因是五萬黃巾早已投降劉凡,而皇甫嵩的彆部司馬隱瞞不報。事後劉凡留在潁川平定潁川黃巾,而皇甫嵩和朱雋則去平定汝南、陳國一帶黃巾。諸位愛卿,有何見解?”劉宏環視下方大臣,緩緩的說道。
劉宏自從黃巾起義後,便暫緩賣官鬻爵的事情,雖照常吃喝玩樂,但會留心一下國家大事,畢竟黃巾起初的威勢令劉宏很懼怕。
隻是這樣的劉宏顯得有些外強中乾。
“啟稟陛下。”靠最後排的一名四十多歲文士出列對劉宏一禮,然後說道:“虎賁校尉解長社之圍,首功也。然黃巾已經投降,左右中郎將卻進而攻擊投降黃巾,乃其過也。雖然隱瞞之人已死,但左右中郎將難免有些疏職之責。”
此人名黃琬,荊州江夏人,七歲之時便對黃瓊說出“日食之餘,如月之初”的話。
黃琬少年時期就是名動京師的奇才,因祖父黃瓊時任司徒,黃琬被以三公之孫的身份拜為童子郎,但少年黃琬拖病不就任。
當時司空盛允身患疾病,黃瓊命黃琬前往問候,正好江夏郡上奏蠻人事情的副本送達司空府,盛允因此隨便逗弄黃琬說:“江夏這個地方,蠻人太多而士人太少了。”
盛允本意也隻是逗一逗黃琬,但沒想到黃琬因此捧手回答道:“蠻夷亂華夏,責任都在司空。”
說完就拂袖而去,盛允因此大感驚奇。
後來年僅二十多歲的黃琬便升任為五官中郎將,得到當時的外戚陳蕃的禮遇。因為太出眾,黃琬被誣陷為朋黨,其被免職,並遭到禁錮。
一直到光和六年,太尉楊賜舉薦黃琬有平治亂世之才,朝廷征召黃琬為議郎,那時候黃琬已經遭到禁錮近二十年了。
二十多歲到四十多歲,人生的大好年華就這樣被錯過,令人扼腕歎息。
黃琬文武雙全,被舉薦為議郎之後,又擢為青州刺史,遷侍中。中平初,出為右扶風,征拜將作大芹、少府、太仆。又為豫州牧。時寇賊陸梁,州境凋殘,黃琬討擊平之,威聲大震。政績為天下之表。經曆了宦海浮沉之後,黃琬在董卓亂政以後,被李傕、郭汜捕於獄中而死。
“汝隻是六百石小官,哪有資格議論朝局大事,若非汝為公孫,根本沒有資格上殿傾聽天言。”最前方的大將軍何進對黃琬頗為不屑,然後對劉宏一禮道:“啟稟陛下,虎賁校尉明知黃巾有造反之罪,卻放任其投降,是何用意。造反者,當殺無赦,這樣才能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
劉凡是楊賜舉薦上去的,何進小肚心腸,與楊賜素來不和,所以連帶著看劉凡也不爽。
“社稷動亂,國之恥也,高祖當年隻一亭長,卻能擔負起天下重擔,拯救黎民蒼生。天下人說天下事,吾黃子琰為議郎,食君之祿,為君分憂,為何不能討論國家大事?”黃琬對何進反駁道。
黃琬少年時連盛允都不畏懼,董卓專政的時候更是敢和董卓頂撞,他不是那種為五鬥米而折腰的人,當然會反駁何進。
“黃琬,汝有無尊卑乎?”何進氣急敗壞道,楊賜這個老不死舉薦的人沒有一個可以為我何進所用。
“虎賁校尉雖然勇猛,卻有些婦人之仁,剿滅黃巾的重任對他實在是不適合。”這時,司空張溫也出列說道。
張溫的話並沒有何進那麼刁鑽,卻寓意深刻。
張溫花錢當上司空以後雖敏於事,慎於言。但卻長袖善舞,喜歡迎合大勢。
有張溫何進帶頭,又有幾個卿士大夫出來彈劾劉凡。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人必非之。
劉凡旗開得勝,這要是讓他再立下大功,豈不是要讓他騎在自己的頭上。是人都會有妒忌。
“陛下慧眼如炬,怎麼可能識人不明?陛下當派遣使者去潁川觀察一番,待使者歸來稟告的時候,陛下對虎賁校尉就了如指掌了。”適當的時候,張讓發話了。
此時也劉宏最發愁的時候。
“張常侍所言極是!”劉宏喜笑顏開的道。
不僅僅是因為張讓說話言之有理,一個慧眼如炬的讚揚,馬屁拍的令劉宏心裡歡喜。
張讓能在東漢政壇上呼風喚雨,自是有其過人之處。他的尺寸把握的極好,既不冒犯劉宏的威嚴,又恰恰彰顯了自己的手段。
潁川,襄城。
下午時刻,關羽率領兩千騎兵先一步到達襄城。
襄城的黃巾士兵發現情況以後,急忙關閉四門。
“潁陽怎麼會有如此多的騎兵?”一個黃巾頭目不解的說道。
“我看這些漢軍騎兵是從西邊而來,難道郟縣城已經失守了?”
“這才一天不到,官兵就攻破郟縣,來到襄城,郟縣城難道是紙糊的?”
“如果郟縣城被攻破,渠帥凶多吉少,不如我們開城逃命吧。”
“逃?如何逃?官兵的騎兵已經堵在城外,就算騎著馬也不一定能逃出去。”
襄城黃巾沒有真正的主事人,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根本沒有決策來解決當下的危局。
一直熱衷城池的攻防,有利有弊。但對於黃巾來說,弊大於利,因為他們消耗不起。
襄城的黃巾找不到應對的方法,隻得派遣更多的黃巾登上城樓,打算死守襄城。
黃巾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官兵攻不下郟縣城,就派遣騎兵繞過郟縣來到襄城,隻是虛張聲勢而已。
又過了兩個時辰,太陽即將落山之際,五萬黃巾黃巾來到了襄城城下,並按照劉凡的指令,圍住襄城四門。
城牆上的黃巾麵如土色,如此多的黃巾投降官兵,要是他們攻上城來,自己這邊如何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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