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謝文和兄。”許攸對賈詡一拜,道:“切不可與何進謀,此過河拆橋之輩也。”
許攸心中自誤,定是何進聯想到了史阿,怕史阿供出自己,連累他,所以鏟除自己,以防萬一。
現自己已經將謀略全盤托出,馬上就可見效,何進自覺已經用不到自己了。
同時,賈詡恭維的話,也讓他信以為真。
許攸為自身的安危非常在意。甚至可以不顧自己的家人。
幫助王芬叛亂的時候,察覺不對,立刻逃跑。
他不會將自己處於燕巢幕上,岌岌可危之際,他不再猶豫,將屋中貴重物品收拾乾淨,火速離開大將軍府。
果然,大將軍府外停留著一匹馬。許攸在諸多家臣護衛的疑惑下,急不可耐的騎上馬,揚長而去。
賈詡以笑送之。
待許攸走遠之後,賈詡回到府中,稟報何進:“稟大將軍,許攸收到家書,父親重病,剛才火急火燎的回南陽了,托我轉告大將軍。”
“什麼?許子遠不辭而彆?”何進驚的站起。剛才他們還言談的有聲有色,說到那個天衣無縫的計策,兩人大笑連連。
才多長時間?許攸就離開了大將軍府。
“許攸思親心切,去意已決。我也勸不住。”賈詡惋惜的說道。
“唉!許攸離去,吾遇大事,該找誰相商?”何進歎息道。
“如大將軍不棄,賈詡願為大將軍出謀劃策。”賈詡毛遂自薦。
“文和也曾舉孝廉入朝,為涼州名士。劉凡變法,文和以為其可否成功?”何進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賈詡,他不覺得賈詡的謀略能比過許攸。不過他提出一個問題,試探了一下賈詡。
“劉凡看不懂大勢所趨,變法必然失敗。”賈詡向何進回道。
他知道何進痛恨主公,不得已,出言不遜。
“既然文和是明勢之人,那大勢向哪個方向所趨?”何進再次問道。
“若沒有劉凡,若陛下溘然長逝,大勢將落入大將軍手中。屆時大將軍把握機會擁戴皇子辨為帝,大將軍就是霍光,朝野上下,誰敢不從?”賈詡徐徐善誘的說道。他知道何進誌大才疏。
三言兩語,賈詡為何進獻出天下戰略。使何進憧憬。
這是許攸不曾道過的戰略,也是使何進野心無限膨脹的戰略。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真是天佑我也!先生請上座。”這一刻,何進認同賈詡。
“謝大將軍。”賈詡來何進對麵坐下。
“許攸為吾進獻一可以打敗劉凡的妙計。吾拋磚引玉,請指教。”何進頓時將賈詡當成親信,言道:“吾與宦官一同聯合,發動州郡勢力,逼迫百姓,使各地百姓走投無路,讓他們知曉他們有今天,都是劉凡一人造成的。此事還有無數世家、豪強、地方官府參與,從而向朝廷施壓,逼迫天子殺劉凡以謝天下。”
說出這個計策之後,何進得意洋洋。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一天到晚。
不管是刺殺,還是乾這種荼毒萬民的惡行。何進落上小人之稱,當之無愧。
君子報仇,走王道,報仇時,狂風掃落葉。
小人,就會使小手段,搞陰謀陷害。所以上不了台麵。
“此逼迫萬民造反啊!”賈詡不留痕跡的皺了下眉頭。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何進、張讓、趙忠等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完全不顧已經是千瘡百孔的大漢江山。利益已經讓他們不顧一切。
此等利益熏心者,古今哪有好下場?
鷦鷯巢於深林,不過一枝;偃鼠飲河,不過滿腹。
欲壑難填,權勢、金錢往往被人爭奪的頭破血流,甚至你死我活。人若有鷦鷯、鼴鼠那種灑脫,則人間是天堂。
“反了可以平定,劉凡那豎子可以,難道吾就不行?”何進無所謂的說道。
“那無數百姓可會為此而亡。”此話中賈詡帶了一些自己的情緒。
“天下百姓如韭菜,割完一茬,又長一茬,何時是儘?隻不過是吾等貴人的墊腳石罷了。”何進爽朗一笑,毫不在意生靈塗炭。
他不知天下人有多少?他自以為無窮無儘。
竭澤而漁,豈不獲得?而明年無魚。焚藪而田,豈不獲得?而明年無獸。
得與失永遠是一對矛盾。世上沒有絕對的得和失。所以明智的人考慮到了失,失時看到了得,在得失之間就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顯然,何進殺雞取卵,非明智之人。他隻能暫時得到,卻又會快速失去。
亂天下者,必何進!
天子的權威已經不在州郡,這是給予州郡發展勢力的借口。
百姓是犧牲品,得勢者為野心家。
賈詡很想摔杯離去,但賈詡很理智。忍住心中的憤怒,聽著何進的不可一世。
這種置萬民於不顧的毒計,令賈詡無計可施。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找機會,為劉凡在絕境之中,謀出一條出路。
“大將軍言之有理。”賈詡言道。他善養氣,看似麵無表情,實則心中怒火翻滾。
“哈哈,那吾等就坐等劉凡死無葬身之地。”何進撫須,哈哈大笑。
……
洛陽城內,開陽門大街。
一座武樓之中,異常熱鬨。裡麵的人穿著打扮不似平民百姓,而是遊俠劍客。
他們一邊喝酒,一邊談論,沒有人敢放肆。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武樓的主人是劍師王越。
王越乃天下之中數一數二的武功強者。
劍師,這個時代所有用劍之人的老師,其劍法已臻化境。
王越,是幽州遼東人,因出生於燕山,所以又被稱為燕山劍客。
其力大無窮,豪氣蓋世,傳聞其十八歲單騎入賀蘭山,隻身取羌族首領首級而歸,無人敢當其鋒芒。
三十歲時,周遊各州郡,打遍天下無敵手。
漢代武風尚行,許多士人、君子都配劍,並擅長劍法。但王越依舊能縱橫天下。
王越非常熱衷出仕,但因為寒門出身,雖經常入宮教導劉辨劍法,但始終沒有討到一官半職。
漢末門閥世家根深蒂固,達官貴人看不起王越,認為他是遊走於市井間的赳赳武夫。
無奈之下,王越隻能在洛陽城中開一武樓,教導徒弟,以此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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