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岩敏是蛟龍，舞兒……根本就死在了魔神的那場大火裡？”
妖後初離下界的一月，大略都是跟著魔神以天為蓋地為榻地在某棵參天之樹的樹冠上將就一晚就算過了夜，是以鏡妖嬈本認為這幾日必然也是要跟著君不蒼風餐露宿的，卻不料人界的一處閒庭小院中，十二妖中的馬妖在此跪在了她的跟前。
“是。”
馬妖終究是解答了她素來想知道的問題，也難以想象一張馬嘴開口說話的情形，可能大抵與嚼草時的樣子是差不了多少的，當然鏡妖嬈也不願意去想，隻是她想著什麼都彆想，眼眶卻紅了……
“為什麼沒有救她？”
紅衣的女子似乎縮了縮鼻子，寒夜裡吸入的卻儘是涼意，傅音的那把火燒完了魔神殿裡沒來得及逃出的多少妖魔……她曾想，倘若舞兒沒有回來，她定要親自手刃他！
“王，當日您派我們護著梵虛鼎……”
又是深吸涼氣的聲音，她的記憶竟然都出現了偏差……到底，是她疏忽了……當年她最最想要保護的人，最後卻成了唯一一個被她忽視的人，甚至當年她連在舞兒身旁留一個暗衛都沒想到。
“那麼，你們當日十二人全守著梵虛鼎了麼？”
眼下，傅音也算是去到冥界賠了舞兒一命，隻是當日的疏忽在如今來看怎麼都是可笑的，那日是發生了什麼？好像她是被宿陌塵氣暈了吧……
“是。”
所以說當年妖王對這十二妖的器重不是無故的，十二妖總會將妖王交代下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眼睛似乎有些濕，妖後悄然拽起袖子抹了抹，最後隻歎道：
“起來吧。”
與其鏡妖嬈心懷仁善關愛屬下，倒不如說她膽子小，一場悲切下來，看看這庭院之中僅有淡淡月色，缺少燭火，大晚上的，一個黑影平白那麼跪著，她那脆弱的心肝尖尖兒上著實是有些消受不起的。
人死不能複生，這一點鏡妖嬈如今倒是想得很透徹，就算她將十二妖都罰遍了舞兒也不會醒了，況且更重要的是，現在她哪有那力量來罰他們？
“那梵虛鼎呢？現在何處？”
對妖後來說這爐鼎算得上是用舞兒的命換來的，但當年引得三界爭奪的爐鼎如今恐怕早就被上三界忘卻了，亦或者，他們以為梵虛鼎根本已然被毀了。
“是，梵虛鼎正在虎妖手中。”
眼下仙界的人遍地都是，六界之中四界都有仙家弟子，故妖族的十二妖以為，對於梵虛鼎，最安全的就是他們將其隨伴而帶。
“……還真是……聰明……”
妖後這也不知道該誇還是該笑，梵虛鼎雖說對於天界的那八卦爐而言不算大，卻也著實不小了，況且妖族是沒有辦法控製上天界生的神器使其發生變化的，這十二人……是吃多了麼？
“謝王誇讚。”
而這馬妖的回答，鏡妖嬈差點把陳年老血都吐出來……她家影衛是聽不懂人話麼？聽不懂反話麼？！
“……”
“王，宿陌塵在十裡外的街上，就是方才我遭遇華山那老頭之處。”
靜雅庭院中，妖後這才剛被馬妖的回答堵得沒話說，醉琉璃的身形便出現在了她的身側，夜幕之下，鏡妖嬈凝脂之肌出奇地白，紅衣上也染了淺淺的紫色。
“他……可有發現什麼？”
紅衣的女子似乎有些緊張，袖中的手不由得攥緊了，鏡妖嬈以為玄仙此時出現在平安街上定然是知曉了她就在這附近，但還是不由得希冀著他隻是剛好路過而已。
“應是來找王的，華山的探靈墨被宿陌塵看見了。”
是她大意了，連君不蒼都會注意到的東西他又怎會不知？但眼下看來仙界當真是分了兩派了，也不知與天山同在的……當真有麼？
“把剩下的人都召回來罷……讓風淩夜快些來見我。”
“是。”
碧袍的女子這便點了頭，應聲退了開去，連同著一旁的馬妖，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的……
“宿陌塵不知道華山找你的事，並不代表他找到你後不會做出與他們所想同樣的事。”
醉琉璃與馬妖走後，鏡妖嬈又一個人在庭院的一棵矮樹旁站了許久，紅衣的妖後自然知曉君不蒼一直在偷聽，隻是魔神聽或不聽，她也不在乎，反正妖族隻能聽她的。
“君不蒼，你為了搶這院子，是不是踩點了很久？”
因而魔神如此說道時，鏡妖嬈也沒有正經地回話，隻是顧左右而言他，君不蒼的聲音很沉，妖後的聲音卻甚是輕巧。
“我搶你都沒用太久，拿這院子還要什麼時間？”
君不蒼此語不知是在自嘲還是開玩笑，鏡妖嬈隻覺得聽來有些刺耳，什麼叫“搶她”？她從來都是她自己的。
“還不錯。”
看在如今算是共患難的局麵上，妖後隻誇讚了魔神的眼光，這院子算不上多大，內裡隻有一間小屋，也沒什麼擺設，卻是溫馨。
“明日你那些屬下就能回來了罷？”
魔神說出此話，妖後難免側目，歌九舞與宮傾城都被君不蒼派了出去，也不知道去做什麼，鏡妖嬈以為他還要打自家護法的主意。
“你想乾嘛？”
鏡妖嬈的語氣有些涼，鬥篷下的男人卻渾然不在意，露出的那隻眼睛看了看月色，君不蒼道：
“上次你吃的餛飩，看起來好像還不錯？”
言下之意是本魔神大人似乎想要吃餛飩了，正巧你家傭人回來了，不如明天讓他們給我去買吧，鏡妖嬈揣測是這樣的，可是……
“魔神不是不需要吃東西麼？”
紅衣的女子皺眉，卻見鬥篷下的男人居然用他那為數不多的眼睛白了她一眼；是的，白了她一眼！
“我魔元閉塞，所以現在和凡人沒什麼兩樣，吸納不了靈，會餓。”
“……”
讓鏡妖嬈鬱悶的是，最後君不蒼竟然還對著她看了許久，好像在說：“你妖靈被封的時候不是也要吃”。
但聰慧的妖後總是能想儘辦法潑人冷水的，好比現在：
“可是買餛飩要錢，我們沒錢……”
“……”
【看到有姑娘大半夜地追文小玖要說：小玖半夜更實屬無奈，親們可彆學啊！按時休息才能健健康康哦！看文放在白天也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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